很多年以前,錦安城的城主姓池,世襲,代代相傳。 池文擔任城主已經是不知道第多少代了,他與夫人十分恩愛,不曾有過任何小妾,年輕的時候夫妻二人育有一女,女兒天真浪漫,惹人憐愛,池文起名為池於憐。 此後數載,二人皆未有其他子嗣。 池於憐成年之時,池文任命她為少城主,打破了歷代以來城主之位傳男不傳女的規矩,城內各個勢力都虎視眈眈想要爭奪些什麼。 同年,池文夫人再次懷孕。 誕下一女後臥病不起,三日後病逝。 有一算命者經過,為池家算下一卦: 長女無知,幼女年幼。 池家,微薄也。 卦象一出,城內風雨欲來,眾多勢力都暗藏野心,各自打滿算盤。 對內對外的雙重打擊之下,池文病倒了,他看著身旁嗷嗷待哺的小女兒,又想起那懵懂不知事的大女兒,各種思量之下,他決心為大女兒選親。 選中者,入贅池府,與池於憐共同治理錦安。 選親那日滿城青年才俊皆聚於城主府的栩樓,高樓之下是眾多少年英才,高樓之上是懵懂少女。 可偏偏那少女就是一眼,便相中了從錦安城過路的行人寧泉。 百般央求,萬般糾纏。 寧泉入贅池府。 好在寧泉有些能力,和池文在麵對種種刁難敵對下,成功接手錦安城。 池文以為所有的一切都變得好了起來,他原以為女婿是個老實人,女兒也隻是單純而已,他將重任托於二人,開始全心全意照顧亡妻所留下的幼女。 “你出生之時阿栩卻離我們而去,城內形式也不容樂觀,好在一切現在都已經解決,阿父贈你以黎字,代表新的開始與希望的到來。” 池於黎說到此時再也控製不住情緒哽咽起來。 “父親那麼相信你,你卻為了獨占權力要置父親於死地,寧泉,你就是畜生啊。” 池於黎七歲那年,池文重病,醒來的時間越來越少,她向寧泉求助,寧泉卻冷眼旁觀,甚至將他們趕到最偏僻最寒冷的院子,她向大姐求助,大姐卻說所有一切的權利都在寧泉那裡,可是,明明一開始說好的事共同治理啊。 那年冬天太冷了,冷到他們父女在破爛的院子裡食不果腹,衣不蔽體,冷到她的父親沒能扛過那個冬天,冷到她被迫離開錦安城。 父親臨終前讓她忘記所有的一切,遠遠地離開這裡,找個比錦安更穩定的小城生活,嫁上一個如意郎君,家裡不必過分富裕,能夠糊口足矣,再添兩個娃娃,也不要過分慣養,但一定要明事理。 她背上行囊離開了錦安城。 卻也沒有完全離開。 年幼的她被欺騙,買給當時還不屬於錦安城的港口附近的一戶人家坐丫鬟。 各種使喚,各種刁難。 後來又被一跛腳少爺看上,幾經輾轉。 好在跛腳少爺對她很好,未曾有過其他,那時她覺得這就是父親口中的良人。 可為何惡難專挑苦命人呢? 好景並不長, 短到她還還未曾理解父親口中與母親是如何的情深意切, 短到她還為曾為那跛腳少爺添上一兩個可愛的娃娃。 錦安城為了更加富裕,強占那幾個港口,跛腳少爺死於混亂之中。 因為一張與池於憐相似的臉,她卻更年輕,更貌美。 她被兜兜轉轉再次送入錦安城城主府。 她說, 池於黎死於和跛腳少爺最相愛的那年。 被送入城主府的是黎姨娘。 她是城主的幺女,她本該是最幸福的人,可偏偏,喪親之痛,離家之悲,夫亡之苦卻硬生生讓她幸福不起來。 年幼的池於黎還不懂池於憐已經被寧泉哄騙的交出手中池文留給她的所有底牌 她厭,厭大姐的不為所動,厭大姐的無動於衷。 她怨,怨寧泉的冷眼旁觀,怨寧泉的所作所為。 長大後的池於黎在各種磨難下明白幼時所發生的一切,明白父親臨終的囑托是何意。 她恨,恨大姐的沒心沒肺,恨寧泉的狼子野心。 她終究是沒能應下池文臨終的囑托。 …… 麵對池於黎的聲聲抽泣,句句指責,滿腔怨氣,寧泉隻是毫不在意的撇上一眼。 他說話的語氣不為所動,甚至還有些埋怨:“我那年本該踏入仙門,是池文誤我!” 池於黎沖到寧泉麵前,惡狠狠地甩了一巴掌在他臉上, “你若說清楚,父親怎會不讓你走,你分明是貪圖城主府的榮華富貴。” 寧泉被身上那層輕紗捆住,想動卻動不了。 他掙紮了幾下,那條脆弱的薄紗卻死死的不讓他動作,他隻好受下這巴掌。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他咬牙:“你這賤人,我……” 他張嘴就來的辱罵沒於喉間,他再次張了張嘴,發現說不出什麼話來。 扭頭看向一旁的沈嘆,眼裡全是不可思議分明是。 沈嘆此刻嘴角還掛著一抹笑,但她的眼裡卻毫無笑意。 隻有無盡的寒意。 看著這雙冷眸,寧泉不由的打了一個寒顫。 沈嘆拉了拉手中捆住寧泉的細紗,似笑非笑:“你這人可真壞啊。” “年輕的時候騙來滿身榮華富貴,現在老了還想騙去不老的仙藥,人命在你眼裡就這麼不值一提嗎?” 聽到這裡,池於黎更加氣憤了,她恨不得從寧泉身上挖下幾塊肉來以解心頭之恨。 “錦安城那麼多百姓,你竟也下得去手。” 沈嘆攔住了池於黎想要再次打寧泉的動作,她的動作很輕,可池於黎卻馬上安分靜下來,隻是不甘心的盯著寧泉。 沈嘆接下來的話更是讓寧泉卻感覺如墜冰窟。 沈嘆:“既然在你心中,你本應當踏入仙門,卻因為一些瑣事被迫困在錦安城,那我就給你個機會證明你所言非虛,如若不然,我會讓你知道罔顧人倫的下場。” 她抬手鬆開寧泉身上的禁錮,又丟了一個法決在寧泉身上。 寧泉感覺全身一輕,狼狽的站起身來。 “你要我怎麼證明?” 沈嘆輕笑:“修仙者自有命骨,你既然說你本該如此,那我想你在一夜領悟應當不成問題,明日早上,我要看你的修為。” 寧泉:“!”
第一十八章 審判(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