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墨家招收墨徒的門檻很高,但他們在平民百姓中仍然有很大聲望。第一時間就有人將“趙循屠殺百姓”的事傳到了墨家總事爐仲的耳中。 爐仲知道趙循不是隨意屠殺百姓的人,遲疑不定之下找到了薑諾言商量。 二人合謀之下,決定由周莽子和爐仲一起帶領墨徒去探清究竟。 而薑諾言和白起知道如今趙國的邯鄲已經成了是非之地,準備營救黃正後暫避風頭。 囚牢內。 張表在獄卒的陪同下來到了牢房內。 他捏著鼻子,嫌棄地踏在骯臟的地麵上,腰間的鑰匙發出微小的相碰聲。 牢房中的犯人聽到聲音後,從陰濕的地麵爬起來,熱切地望向張表,他們還以為是大王派人來放他們出去了。 隻有最後一間牢房裡被安上鐐銬的那個人,雖然渾身上下沾滿了汙垢,發須蓬亂地讓人認不出來,可還是安穩地盤坐在地上。 閉目養神,不為外物所動。 “黃正,你挺沉得住氣啊。”張表皺起眉頭,用袖子遮住口鼻,聲音低沉模糊。 “待久了,自然就習慣了。”黃正睜開眼看了看來客,又閉上了眼,“不用廢話了,再讓我選一次,我還是會殺你爹。” “你馬上就會死。” “我知道。” “真是可憐,”張表搖了搖頭,“沒想到黃將軍的兒子竟然是這幅德行,真是讓人開心不起來。” 在張表設想中,黃正應該是害怕,求饒,不甘,憤怒……沒想到對方竟然這樣平靜,這實在是讓人掃興。 比起殺人本身,張表更重視人死之前的負麵情緒,隻有黃正流露出情緒波動來才能讓張表感到復仇的快感。 他走到一旁的刑架上,饒有興趣地打量著形態各異的刑具。 刑具上血跡斑駁,新染的和陳舊的混在一塊,顏色各異。 “黃正,我給你個機會,選擇自己的死法。”張表轉過頭,看待獵物一般看待黃正。 “你喜歡哪個就選哪個吧。”黃正沒有被刑具相碰發出的聲音嚇到,攤開了雙手,毫不在意。 “我看你等會還能不能像現在這樣。”張表笑道,在刑具上精挑細選。 最終,他選擇了剜眼珠的和剝皮的刑具。 “唉,”張表嘆了口氣,“可惜我沒把你姐姐抓到這裡來,不然當你麵把她剝皮一定很好看。” 黃正睜開了眼,怒目而視:“你把她怎麼了!” “沒怎麼,就是派出十多個門客去找她了,不過你放心,她最後的結局一定是一團肉泥。”見到黃正憤怒,張表開懷大笑起來,“我不僅要把她剁成肉醬,還要喂給狗吃。” “你找死!”黃正胸口發痛,猛地站起身來,恨不得立刻沖出去將張表碎屍萬段。 “可惜啊,”張表謔笑道,“我本來還想放你出來的,不過現在看來還是得把伱姐姐的屍體帶過來後才更有趣。” “這樣吧,我一會再來,讓你看看我是不是在說謊。” 見到黃正一次又一次地沖擊著牢房,張表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得意地取出鑰匙在眼紅的黃正麵前晃悠。 “喂,那個爛人,恐怕你今天得死在這裡啊。” 沉浸在折磨人的快感中的張表憤怒地轉過身,兩個手持長劍,衣襟沾血的青年麵色陰沉地看著他。 還沒進牢房,他們就聽到了張表的話,心中憤怒不已。 “爛人,你今天死定了。”薑諾言看不慣這種欺軟怕硬,從對方軟肋下手的人,異常憤怒。 “你們又是何人!”張表問道。 “殺你的人!” 二人懶得跟爛人廢話,持劍攻了上去。 隨行的兩個獄卒拔出佩劍抵抗,和薑諾言和白起戰作一塊。 張表沒有攜帶佩劍,環顧四周,從刑具架上拿起腰斬用的大斧頭迎敵。 尋常獄卒都是從民夫中選拔,平常管理管理犯人還好,可一旦跟戰士真刀真槍地對上,難免落了下風。 薑諾言瞅準獄卒被震得手顫的機會,手持長劍從下往上朝獄卒下巴劃去,對方雖然連忙後退避開了致命一擊,可胸膛上還是被劃出了一道深長的口子,鮮血汩汩流出。 獄卒沒受過這樣的疼痛,大叫起來,整個身子在疼痛的作用下失去了平衡,像喝醉了酒一樣搖搖晃晃地往後倒去。 牢房空間狹窄,獄卒正好朝著張表倒去。 “滾開!”張表大喊,側開身子避開了獄卒,暗自鬆了口氣。 可那獄卒就不好過了,正好倒在了刑具架上,整個後背和銳利的刑具撞在一起。 “啊!”獄卒疼得大吼,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聽得囚犯們都心頭一緊。 他的背被各式各樣的刑具劃出一道道口子,露出紅白相間的肉,最可怕的是,他的半個後腦都像切芋頭一樣切開,腦漿直流。 隻一息,獄卒就雙眼瞪大,嘴巴張開,不甘心地死去了。 與此同時,和白起交戰的獄卒頭顱也咚咚滾落在地,落到一間牢房前,被裡麵一個瘋瘋癲癲的犯人當作玩具玩耍。 “放下斧頭,留你全屍。”薑諾言劍指張表,冷漠地說道,獄卒的血順著劍鋒流下。 “廢什麼話,老子死也要拉個墊背的!”張表怒吼道,吃力地拿起巨斧,身子因為不穩往後退了兩步。 也就是這兩步,讓他靠近了黃正的牢房。 黃正伸出右手想要抓住張表,奈何手上鐐銬遮擋。 大怒之下,黃正用力地把鐐銬往上撩,布滿毛刺的枷鎖將他的肌肉一片片地劃下來,黃正整個右手麵目全非。 盡管手上疼痛刺骨,黃正最終還是抓住了張表的衣領。 張表在巨力的牽拉下,被死死地鎖在了囚牢前。 “好機會!”薑諾言暗道,將腰間的飛刀猛地擲出。 飛刀不僅樣式精美,使用起來也是得心應手,正正當當地插在了張表的額頭上。 鮮血一股股地從張表額上傷口處流出,他雙目上翻,為了擺脫黃正的束縛雙腿還在不斷地蹬。 但沒一會,他整個人就徹底軟了下來,手上的巨斧掉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音。 薑諾言走到屍體旁,拔出飛刀,取下他腰間的鑰匙,打開了黃正的牢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