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蓉被李經才抱進懷裡,一臉驚慌失措,豆大的淚珠成串兒滾落。 李經才胡子拉擦,紅著眼睛,對沈香引怒吼:“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對蓉蓉啊!” 蓉蓉哭得更兇了,舉著兩隻小手,十指張開,觸目驚心的針眼溢出鮮血。 沈香引被強行帶回審問,理由是挾持、虐待兒童。 但是她好像並不著急,回頭看了一眼蓉蓉。 耗子精在最後一刻離開了蓉蓉。 蓉蓉暫時安全了。 …… 審訊室裡,李經才激動到幾次站起來怒罵沈香引。 警察把現場發現的婚書拍在沈香引麵前:“解釋解釋吧?怎麼回事?” 沈香引不說話,說一個四歲大的孩子讓吃了她奶奶精氣的耗子精附體,用一張兒童畫套路自己? 搞不好再給送到精神病院電療。 沈香引長籲一口氣:“我沒什麼好說的,該怎麼辦怎麼辦吧。” 對麵也沒了耐心,咄咄逼人道:“你什麼原因?什麼想法?為什麼要挾持、虐待兒童?這張婚書又是怎麼回事?” 沈香引緊抿唇線,麵無表情。 也許是這份淡漠刺痛了李經才,他突然暴走站起來,撲向沈香引試圖拽她的領子。 沈香引翹著腳向後仰著輕鬆躲過,歪了歪腦袋。 李經才很快被製服按在椅子上。 他一邊要照顧受不了打擊病倒的老父親,一邊要操辦喪禮,蓉蓉在這個時候一而再被沈香引“騷擾”。 他真的殺人的心都有了。 沈香引有些不忍,說:“蓉蓉是你的女兒,她有沒有異常,你看不出來?” 李經才不知道哪來的那麼大火氣,被按在椅子上也掙紮著咆哮:“你這個帶來不幸的女人!自從你出現!我們家就不得安生!” 好一個帶來不幸的女人,沈香引目光凜冽,她認同。 “夠了!李先生!先出去!”審問的警察給旁邊人使眼色,先帶李經才出了審訊室。 福澤審問的警察說:“既然承認,就陳述一下案情,該怎麼辦怎麼辦。” 沈香引:“你們現在隻是懷疑我,並沒有定罪是吧?” 見對方點頭,她說:“叫翟新厚來,我會當著你和他的麵,一五一十說清楚。” …… “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我懷疑是催眠或者迷藥,所以用祖傳的針灸手法給蓉蓉治療。”沈香引說完,看著翟新厚。 翟新厚相信她的話,覺得沒毛病。 負責審訊的警察顯然是不信這一套說辭。 “你的供詞有諸多不合理的地方,首先……” 翟新厚朗聲笑著打斷他。 “別這麼咄咄逼人嘛!前麵的案情陳述我看過了!沈小姐用針紮的確實是穴位!” “師兄!這個案子是我在辦!”審問的警察語氣嚴肅,再問沈香引:“還有,那張婚書怎麼回事?” 沈香引聳聳肩:“李聽蓉拿來的,貼在一張白紙兒童畫後麵。” 翟新厚:“還有證據沒搜集完呢?這天也不早了,讓人先回去吧,找到證據再抓也不遲嘛!” 啪! 審問的警察重重拍了下桌子:“師兄!這個案子情節惡劣,在沒有調查清楚之前,沈香引暫時拘留在所裡。” 沒得商量。 沈香引身子前傾,對翟新厚說:“你是好警察,我是好公民,我叫你來也不是為了這個。” 她意味深長接著說:“麻煩你幫我給鶴沖天帶句話,房間墻上的釘子別拔,我還要吊東西,但是別告訴他我在這。” 她被抓得急,還沒來得及告訴鶴沖天自己的計劃。 審問的警察嗬止:“你們打什麼啞謎?!” 沈香引搖頭:“誤會,沒有。” 審問的警察站起身,把翟新厚被半推著出門,“師兄,就這麼著了!您先回去吧!” 沈香引從另一個門被押送到臨時拘留的地方。 走過長長封閉的通道,一道堅固的鐵門前,嚴肅的女警上下打量沈香引。 “隨身物品放到這個籃子裡。” 沈香引把手機、針線包都放了進去,溫柔對女警說:“麻煩你替我保管了。” …… 翟新厚從警局出來憂心忡忡,沈香引如果不想辦法洗清罪名,至少三年往上。 但是她怎麼一點都不急啊! 看著漫天的雪,翟新厚想起二十年前,也是冬天。 那時候他和妹妹一起參加學校組織的遠郊陵園掃墓,貪玩迷了路。 一個渾身是血像鬼一樣的婦人,突然出現,挾著他和妹妹往深山裡跑。 要不是碰上一位穿著赤紅旗袍,麵容宛若仙人的女人。 他應該會和妹妹一樣,被挾持走。 妹妹至今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他也快忘了搭救自己的人長什麼樣。 第一眼見沈香引,他覺得相似。 幾番相處,他有一個自己都不信也找不到論證的猜想:沈香引就是當年的女人。 對於麻雀為什麼不飛去南方這個問題,她們的回答一致。 當年那個女人說:你看這雪多美,雀兒在上麵跳得歡,飛去南方,可就玩不著了。 …… 臨時拘留的房間,大白燈通亮,有四張挨著的床。 發黴的味道混合著尿騷味,難聞。 除沈香引以外隻有一個人,一個精瘦的女孩,看著年齡不大,爆炸的卷發紮在後腦。 她進來的時候,女孩瞥了她一眼就繼續低頭揪指甲玩。 沈香引直接躺到落滿灰的床單上,大出一口氣。 這一天天的可真夠累人。 剛才警察讓她填寫拘留通知聯係人的時候,她沒填。 她知道鶴沖天肯定會撈她,所以不急。 等他忙完。 也知道,自己在這兒關著,那耗子精吊著一口吳桂花的怨氣。 不會放過她。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其實這口怨氣並不能代表吳桂花怨恨她,隻是死的那一剎那,剛好在琢磨這個念頭。 床不乾凈,躺在上麵臉頰癢癢的。 愣神中,房間裡的燈“啪”的一聲毫無征兆的關了。 房間頓時陷入黑暗。 熄燈了。 旁邊女孩背對著她,小小的身軀巨大的能量,呼嚕震天響! 後半夜,困倦來襲。 沈香引頭頂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抬頭看,渾身的血液都凝固! 一根細長的老鼠尾巴和她的發絲交織在一起! 碩大的黑老鼠站立在她的床頭! 有一隻成年的貓那麼大! 狡猾陰毒的眼睛黑亮亮閃爍著危險的光芒! “啊!!”沈香引彈跳起來,魂都嚇飛了。 她猜到它會來,沒想到它會來得這麼惡心! 老鼠定定看著她,前抓彎曲,大大的張開嘴巴,獠牙尖銳。 沈香引現在沒有銀針在身邊,擺起赤手空拳的架勢。 “你他媽就不能換個模樣嗎?!”沈香引崩潰。 “吱!!”黑老鼠迎麵朝她飛竄過來。 沈香引偏身躲過,回旋踢著將大黑老鼠啪一聲踢到墻上,滑落在地。 片刻,吳桂花的聲音幽幽暗暗像從骯臟潮濕的下水道傳來。 “你為什麼不做我們家媳婦!你為什麼不做我們家媳婦!你要是跟了我兒子!我兒子也不會害死我!” 沈香引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怎麼可能?! 吳桂花是李經才害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