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不速之客(1 / 1)

蓉蓉被李經才抱進懷裡,一臉驚慌失措,豆大的淚珠成串兒滾落。   李經才胡子拉擦,紅著眼睛,對沈香引怒吼:“為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對蓉蓉啊!”   蓉蓉哭得更兇了,舉著兩隻小手,十指張開,觸目驚心的針眼溢出鮮血。   沈香引被強行帶回審問,理由是挾持、虐待兒童。   但是她好像並不著急,回頭看了一眼蓉蓉。   耗子精在最後一刻離開了蓉蓉。   蓉蓉暫時安全了。   ……   審訊室裡,李經才激動到幾次站起來怒罵沈香引。   警察把現場發現的婚書拍在沈香引麵前:“解釋解釋吧?怎麼回事?”   沈香引不說話,說一個四歲大的孩子讓吃了她奶奶精氣的耗子精附體,用一張兒童畫套路自己?   搞不好再給送到精神病院電療。   沈香引長籲一口氣:“我沒什麼好說的,該怎麼辦怎麼辦吧。”   對麵也沒了耐心,咄咄逼人道:“你什麼原因?什麼想法?為什麼要挾持、虐待兒童?這張婚書又是怎麼回事?”   沈香引緊抿唇線,麵無表情。   也許是這份淡漠刺痛了李經才,他突然暴走站起來,撲向沈香引試圖拽她的領子。   沈香引翹著腳向後仰著輕鬆躲過,歪了歪腦袋。   李經才很快被製服按在椅子上。   他一邊要照顧受不了打擊病倒的老父親,一邊要操辦喪禮,蓉蓉在這個時候一而再被沈香引“騷擾”。   他真的殺人的心都有了。   沈香引有些不忍,說:“蓉蓉是你的女兒,她有沒有異常,你看不出來?”   李經才不知道哪來的那麼大火氣,被按在椅子上也掙紮著咆哮:“你這個帶來不幸的女人!自從你出現!我們家就不得安生!”   好一個帶來不幸的女人,沈香引目光凜冽,她認同。   “夠了!李先生!先出去!”審問的警察給旁邊人使眼色,先帶李經才出了審訊室。   福澤審問的警察說:“既然承認,就陳述一下案情,該怎麼辦怎麼辦。”   沈香引:“你們現在隻是懷疑我,並沒有定罪是吧?”   見對方點頭,她說:“叫翟新厚來,我會當著你和他的麵,一五一十說清楚。”   ……   “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我懷疑是催眠或者迷藥,所以用祖傳的針灸手法給蓉蓉治療。”沈香引說完,看著翟新厚。   翟新厚相信她的話,覺得沒毛病。   負責審訊的警察顯然是不信這一套說辭。   “你的供詞有諸多不合理的地方,首先……”   翟新厚朗聲笑著打斷他。   “別這麼咄咄逼人嘛!前麵的案情陳述我看過了!沈小姐用針紮的確實是穴位!”   “師兄!這個案子是我在辦!”審問的警察語氣嚴肅,再問沈香引:“還有,那張婚書怎麼回事?”   沈香引聳聳肩:“李聽蓉拿來的,貼在一張白紙兒童畫後麵。”   翟新厚:“還有證據沒搜集完呢?這天也不早了,讓人先回去吧,找到證據再抓也不遲嘛!”   啪!   審問的警察重重拍了下桌子:“師兄!這個案子情節惡劣,在沒有調查清楚之前,沈香引暫時拘留在所裡。”   沒得商量。   沈香引身子前傾,對翟新厚說:“你是好警察,我是好公民,我叫你來也不是為了這個。”   她意味深長接著說:“麻煩你幫我給鶴沖天帶句話,房間墻上的釘子別拔,我還要吊東西,但是別告訴他我在這。”   她被抓得急,還沒來得及告訴鶴沖天自己的計劃。   審問的警察嗬止:“你們打什麼啞謎?!”   沈香引搖頭:“誤會,沒有。”   審問的警察站起身,把翟新厚被半推著出門,“師兄,就這麼著了!您先回去吧!”   沈香引從另一個門被押送到臨時拘留的地方。   走過長長封閉的通道,一道堅固的鐵門前,嚴肅的女警上下打量沈香引。   “隨身物品放到這個籃子裡。”   沈香引把手機、針線包都放了進去,溫柔對女警說:“麻煩你替我保管了。”   ……   翟新厚從警局出來憂心忡忡,沈香引如果不想辦法洗清罪名,至少三年往上。   但是她怎麼一點都不急啊!   看著漫天的雪,翟新厚想起二十年前,也是冬天。   那時候他和妹妹一起參加學校組織的遠郊陵園掃墓,貪玩迷了路。   一個渾身是血像鬼一樣的婦人,突然出現,挾著他和妹妹往深山裡跑。   要不是碰上一位穿著赤紅旗袍,麵容宛若仙人的女人。   他應該會和妹妹一樣,被挾持走。   妹妹至今下落不明,生死未卜。   他也快忘了搭救自己的人長什麼樣。   第一眼見沈香引,他覺得相似。   幾番相處,他有一個自己都不信也找不到論證的猜想:沈香引就是當年的女人。   對於麻雀為什麼不飛去南方這個問題,她們的回答一致。   當年那個女人說:你看這雪多美,雀兒在上麵跳得歡,飛去南方,可就玩不著了。   ……   臨時拘留的房間,大白燈通亮,有四張挨著的床。   發黴的味道混合著尿騷味,難聞。   除沈香引以外隻有一個人,一個精瘦的女孩,看著年齡不大,爆炸的卷發紮在後腦。   她進來的時候,女孩瞥了她一眼就繼續低頭揪指甲玩。   沈香引直接躺到落滿灰的床單上,大出一口氣。   這一天天的可真夠累人。   剛才警察讓她填寫拘留通知聯係人的時候,她沒填。   她知道鶴沖天肯定會撈她,所以不急。   等他忙完。   也知道,自己在這兒關著,那耗子精吊著一口吳桂花的怨氣。   不會放過她。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其實這口怨氣並不能代表吳桂花怨恨她,隻是死的那一剎那,剛好在琢磨這個念頭。   床不乾凈,躺在上麵臉頰癢癢的。   愣神中,房間裡的燈“啪”的一聲毫無征兆的關了。   房間頓時陷入黑暗。   熄燈了。   旁邊女孩背對著她,小小的身軀巨大的能量,呼嚕震天響!   後半夜,困倦來襲。   沈香引頭頂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抬頭看,渾身的血液都凝固!   一根細長的老鼠尾巴和她的發絲交織在一起!   碩大的黑老鼠站立在她的床頭!   有一隻成年的貓那麼大!   狡猾陰毒的眼睛黑亮亮閃爍著危險的光芒!   “啊!!”沈香引彈跳起來,魂都嚇飛了。   她猜到它會來,沒想到它會來得這麼惡心!   老鼠定定看著她,前抓彎曲,大大的張開嘴巴,獠牙尖銳。   沈香引現在沒有銀針在身邊,擺起赤手空拳的架勢。   “你他媽就不能換個模樣嗎?!”沈香引崩潰。   “吱!!”黑老鼠迎麵朝她飛竄過來。   沈香引偏身躲過,回旋踢著將大黑老鼠啪一聲踢到墻上,滑落在地。   片刻,吳桂花的聲音幽幽暗暗像從骯臟潮濕的下水道傳來。   “你為什麼不做我們家媳婦!你為什麼不做我們家媳婦!你要是跟了我兒子!我兒子也不會害死我!”   沈香引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   怎麼可能?!   吳桂花是李經才害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