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太冷時,與邱同學一起睡覺的時候,想起小時候去舅舅家過夜的情景。 舅舅家在同一個村的五隊,不算遠,三公裡距離吧,但在舅舅家過夜可以自由自在,至少悄悄與別的孩子玩耍,不用擔心父母的管束。舅舅家孩子多,兩個女兒、四個兒子,晚上睡覺都是三個人共一張床,一般都是與表弟擠。 表弟沒有那麼講衛生,舅舅是那種在力氣上下功夫謀生活的人,舅媽一個人管7個人吃喝拉撒,身高不到1.53米的小女子在那時持家真的相當不容易。故表弟一起睡覺是有點點擔心的。怕床上有跳蚤、怕他們身上有跳蚤,有跳蚤還是小事情,最怕疥瘡。 在八十九年代的農村或學校裡,疥瘡可是非常厲害的皮膚病,一旦傳染上,就可能繼續傳染一家人,然後要痛苦地治療至少半個月或更長。關於疥瘡,有興趣的人可以上網查資料。我們那個時代是談“疥”色變。 那個時代家家的衛生條件都不算好,很多人本身平時也不注意個人衛生,冬天也沒有辦法洗被子,很多人睡覺也不洗腳或不脫襪子,被子臟或有臭味是正常不過的事情,但農村孩子天不怕地不怕,還是要擠在一起睡,不擠難道用釘子掛墻上(大家愛這樣開玩笑)?所以說不管是男生女生,大人小孩,有條件可以講究,沒有條件或父母的習慣差一點,大家都一樣。在貧困與環境差的地方,就是漂亮講究的女孩子,在寒冷的冬天,幾個月不洗澡也正常,身上隱秘皮膚上汙垢多也不足為怪。當然,也有個別特別講衛生的,每天用熱毛巾擦一下身體,但這樣非常麻煩。 我來海南島後,天天必洗澡,出現不洗澡的時候那是相當少,比如說出差一天在賓館就不洗澡,隻要是嫌賓館東西臟。如果幾天或更久,也洗澡,基本上是不碰賓館的毛巾、衣架的。有時看到同事或同學,在賓館什麼都敢用,甚至馬桶也能夠做,簡直不可思議。當然,皮膚病傳染也需要密切接觸,偶爾接觸一下,也未必傳染。 所以到了學校,與同學一起能夠睡覺,隻有三種情況:一是關係確實不一般;二是彼此的衛生的信任度非常好;三是天氣冷得實在沒有辦法。我與邱同學能夠擠在一起睡覺,上麵三個原因兼而有之。我家父母都是講衛生的人,姐姐妹妹更不用說,在我們那個隊,誰家的飯菜吃起來放心,我現在回憶起來:隻有兩家,一是我們家,再就是二叔叔家。其它家,很多東西是不敢吃的,由此可見一斑。 我沒有去過邱同學家,在我四處奔波的中學生涯裡,我能夠找到的唯一合影就是與邱同學、*紀柏同學三個人的合影。所以能夠與邱同學一起戰勝寒冷冬天漫長的夜晚,彼此建立的友誼非同一般。 邱同學成績不好,沒有哪一科優勢。他問我問題,我都幫忙,但我也幫助不了多少。高中學習難度確實大,特別是數理化,真不是你想認真學就能學好的。我座位後麵有個女同學*琴,是附近村的人,走讀生。我觀察她學習非常努力,但數理化考試都是不及格的多。她也很少問我,因為吉同學愛問我,吉同學厲害,其它女同學對我有敬而遠之的味道。若乾年後,我大三時五一節回達州在姐姐家住,剛好姐姐他們回農村了。我冒昧去看了一下*琴同學(我在西師,她在達師專),我才能夠感受她高一時真暗暗喜歡我這樣的男生。我大學時要追她,那是非常容易的事,但我覺得她很一般,就沒有行動而且還被她們中文係女生誤解。05年夏天,我回*州市第一中學應聘,遇到*琴同學,她那時在三中,也想進一中。都成家了,她老公還是我同學*勇,想起來過去好多事,不知道從何談起,也就淺淺交流一下。後來我麵試、考試、上課都不錯,36個化學老師應聘,我客場作戰,名列第三。那次化學考試我得了139分(150滿分),我一直問監考老師,一道大題有問題,監考老師跑來跑去,最後還是說自己想辦法做,題就這樣。旁邊其它化學老師,居然有作弊的。我有點不相信自己的家鄉的同行!後來,一中教務處通知我8月24日前回達州報到,這邊有牽掛,那邊有情懷,左右為難下,一個校長說“你這麼優秀,跟我好好乾,前途無量……”。我最終沒有回達,但校長的話變成虛無縹緲的,現在想來,這樣的環境本身就不可能前途無量。 我雖然與邱同學關係好,但高二文理分科後宿舍又變化了,我與邱同學不分在一個宿舍了。這樣與邱同學就變成每天打招呼的校友。後來,我回河市一段時間,再後來我考上縣中高三,慢慢聯係就少了。 人與人的聯係是距離與共需的氧化還原反應。原子與原子之間沒有電子的得失或電子對的偏移,就沒有氧化還原反應,就隻能復分解反應了或其它。復分解反應就是一種暫時的原子交換,交換後很快就各奔東西。但人與人之間,就算是沒有氧化還原反應,也會形成聯係或在記憶中留下回憶。 我記得邱同學,邱同學也記得我。但距離改變了記憶,淡化了聯係。如果我有條件,我很想幫助邱同學,但似乎我條件非常有限,我隻能淡化這種記憶,但再淡化,那也是一種鹽濃於水(血濃於水代表親緣關係,鹽代表友情,我自己想的比喻)的友情,記憶深處從來沒有消失過。金埡高中求學之十九@也許是愛但不是愛情 高中生的愛情如炎熱夏天的螢火蟲,總是在綠綠蔥蔥的小樹林中時隱時現。現在如此,以前也如此。那是那樣的青春歲月中必然的存在,酸酸甜甜苦苦麻麻。 我在初三時有同學默默放東西在我課桌中書本裡,我不知道是誰,不敢猜,怕別人誤解,也怕老師或同學知道那就是麻煩了。上高中後,父母管束減少,自由度增大。與女同學接觸的機會明顯多了。 高一第一學期過了期中考後,大家成績如何基本上知道了。我年級第三,原因是英語差陳同學20多分。成績好,同學對你的尊重與關心會增多。我與吉同學、潘同學、陳同學一起回家的時間越來越多。吉同學有時還叫上一個劉同學,她一個村的,非常老實可靠的一個同學。也經常一起回家或回學校,大家的關係是越來越融洽。 吉同學性格外向,英語不錯,愛問我數理化問題,有個弟弟在蒲家高中讀書,資源豐富。有一次返校,剛好隻有我們兩個同路,其它幾個同學要麼沒有回家,要麼有事不能同路。我們同樣在路上有說有笑朝學校走去。過那個隧道洞時已經不怕了。我們正常前行,還開開心心說話,但經過那黑暗的50米時,吉同學不知道什麼原因,有點緊張,在黑暗中拉住我的手。我雖然沒有拉過陌生女孩的手,但在那種黑暗環境中估計每個女生都怕,所以我想我是男生,這時她拉我手我沒有拒絕,我認為僅僅是一種幫助吧。 1995年教師節學校包車組織教職工去三亞玩,爬山時有個李老師,就要拉住我的手,還說終於抓住師哥的手了,一直到山上才放手。她是同年級物理係校友,後來她去廣東英德了。還有師姐,其實年齡比我小,隻因她是89級的,故叫她師姐。97年學校出去活動,師姐腳崴了,走路非常困難。我就一直牽著她的手走路,幾天都這樣。師姐個子非常小,那時已經訂婚了,大家都知道,所以這種牽手純屬友誼。我與吉同學過黑暗隧道,應該是這樣的特殊友誼。過了隧道,當然手就放開了。但多多少少有點尷尬,比較久才恢復自然。後麵如果返校,隻要她拉,我就像哥哥拉妹妹一樣。後來,她對我說:我知道你可能喜歡潘同學那種類型女生:漂亮、身材好、皮膚好。但潘同學有男朋友了,當兵的。 吉同學還主動幫我洗衣服。我說不用,她就叫劉同學來給我說,讓我把衣服拿過去,說她洗得乾凈些,你們男生不會洗衣服。吉同學直率熱情,不想傷害她,真拿了幾次外衣褲子給她洗。其它女同學好像也知道。後來還認識她姐姐,還去她姐姐家吃過一次飯,吉同學邀請的,說一定要去。再後來,吉同學還與潘同學到過我家一次:應該是一個星期六下午放假,吉同學說想到我家看看,我說我們家非常遠、農村,窮、不好玩,父母親又比較嚴格,不方便。她說沒有關係,不介意的,同學嘛又不是外人。礙於情麵,我鬥膽帶她們到了自己家,一路上把她們走累了。媽媽和姐姐知道了,麵上沒有說什麼。既然是同學,媽媽大姐(其它姐姐不在家)還非常熱情。我們回來比較晚,差不多晚上七點多,家裡已經吃飯了。就專門給我們做麵條,大姐做的。麵條非常好吃,我們三個吃得開心。她們還在我們家裡過夜,第二天吃了早餐,我才送他們回家,一直送到大路上。後來,還一直交往,關係不錯。但高二第二學期春節過後,我去河市鎮“挑戰”了,就沒有聯係,也沒有時間聯係。 幾個月後回金埡高中,忙於復習考試升達縣中學高三的事情。與她們交流就非常少了,後來我高三就去縣中讀了,她們中吉同學轉學去了蒲家高中,潘同學一直在金埡,然後再也沒有見過麵,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一直到現在。 後來聽說潘同學高中畢業就結婚了。吉同學在蒲家高中,覺得文化學習成績不理想,就改學體育專業。在多次體育訓練中,與一個體育生關係不錯,後來發生關係了,比較嚴重那種,她姐姐來領她回去的,然後他們兩個都沒有上大學,最後是否結婚?不得而知。 吉同學是我讀書以來真正牽過手、幫我洗過衣服、一起單獨散步,一起放假回家比較頻繁的非血緣關係女孩。有一次,星期六我們留學校,學習之餘,我們單獨沿著學校附近的公路在一個天氣晴朗的春天,在路上走了一個下午,至少走出學校範圍七八公裡。 一路上,我們保持距離,沒有手拉手,畢竟不是在隧道洞裡,如果別人看見,還是非常不好。但你如果說,我們兩個同學就這樣交往,不得不說吉同學一直占主動,我覺得她也不錯,所以保持聯係,也覺得沒有什麼。但你一定要說我們在談戀愛,我覺得不是。至少,我在金埡高中一年大半年時間,我們並沒有真正確認一種戀愛關係,我抱都沒有抱過她,更莫說其它。但那種關心與理解,又想戀愛中的男女。我自己認為這是準愛情——介於友情與愛情之間的一種特殊情緣。彼此有好感而又能夠理智控製或把握分寸的男女會存在這種情愫。 我真正的戀愛是大三才開始,與一個姓王的渠縣高二才讀完就上大學的女孩。整個中學我都沒有真正的戀愛,我把精力放在學習上,放在閱讀中。 如果可能,遇到吉同學,我真想弱弱擁抱她一下,感謝她曾經給我的關心幫助與大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