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7日，星期四，天氣晴朗。 　　早上六點鐘我們就起床了。沒有人叫我們，如天老爺提醒，自自然然就醒了。 　　在床上片刻的功夫，清清楚楚記得昨天晚上在餐廳吃爽快後，善老師帶我們在賓館附近轉了轉。善老師還給我們買了幾個蘋果，說晚上餓了吃。回到賓館，我們隻是簡單洗漱，然後就開始復習，復習語文和數學。語文復習主要是背誦詩詞，老師說必考。數學復習就是看公式，我所有認為該記的公式都溫習一遍。王同學也在看書，我似乎覺得他沒有那麼投入。期間，我們都吃了一個善老師給買的蘋果。吃個蘋果，考試平平安安，這樣就好。九點鐘左右，善老師來提醒我們準備休息了，我們非常乖，兩個人九點半就睡覺了。 　　其實，外麵是有吵鬧聲音的，但我們很認真睡覺，不知不覺就進入夢鄉，彼此的鼾聲都沒有聽到。 　　起床後，聽到外麵其它房間也有輕微的響動，看來大家都起床了。我們端著洗臉盆到公共洗手間時，人不少，還要排隊。洗漱好，善老師帶我們去一樓餐廳吃飯，服務員正在準備。 　　早餐有稀飯，桌子上有包子、花卷、油條、榨菜。每個人平均有四個左右。因為昨天晚上吃得飽，早上起來，不覺得餓。十分鐘早餐就吃好了，每個盤子都剩一兩個，看來早餐是充足的。 　　吃完早餐，我們回房間收拾考試工具，準備去考場了。 　　7:30左右我們到達考場，上午考語文，9:00考到11:30。善老師送我們到考場門口後，就不能進入學校了。他說考試結束後他在門口等我們，並叮囑我們：沉著冷靜，細心盡力。 　　考場周圍人很多，很多是家長。進入學校後，除了考生，看到的老師並不多，大概他們在開考前會議吧。 　　我們幾個同學找一個比較乾凈的地方，蹲下來。達高中學校不大，但校園裡樹不少，也比較整潔。這是我們夢寐以求的城市重點高中，可惜我們沒有條件到這裡讀書。 　　很早就耳聞達一中和達高中是DZ市的名牌高中，每年都有多名學生上清華北大。但這兩所學校隻招城市戶口學生，我們農村娃沒有機會在這樣的學校讀書。 　　這裡解釋一下：達州地區是四川、重慶、湖北、陜西的結合部地區，處在成都、重慶、西安、武漢四大都市交匯輻射中心地帶，是川東北的重要門戶。舊達州以前叫達川地區，管轄達縣、渠縣、大竹、鄰水、巴中等七個縣，另外還有一個DZ市。DZ市與達縣是混在一起的，那裡麵的管理很復雜，但DZ市管轄的區域是主城區和西外、北外，所以能夠在城裡讀書的人就是戶口在主城區、西外、北外的家庭中子女。達縣又管轄河市鎮、渡市鎮、麻柳鎮、蒲家鎮、幺塘鄉等十多個鄉鎮，我們讀書隻能在這些鄉鎮的高中。蒲家、麻柳的高中是最有名的，金埡高中次之，河市高中、渡市高中等等就比較差。 　　我們算是比較早進入考場的考生。在達高中校園等候進考場考試的幾十分鐘裡，我們沒有看書，這個時候很難看進去了。我們就看風景與人，陸陸續續有考生進來，也是東走西走的，但我明顯感覺有很多考生，從穿著與神態，與我們就是不一樣。 　　他們的衣服更加開放時髦、他們的神態更加自信，連他們的膚色都比我們好看，看來城市是養人的，他們長期在城市裡生活，有意無意與我們已經產生差別。老師也是如此，城裡的老師跟像知識分子或乾部，比較起來，農村中學老師更像農民。這不是用變色眼鏡看人，是我們的真實眼睛感受到的。 　　8:10考生開始進入考場。我在東教學樓二樓第一個教室右邊第二列六排。我坐著位置上，拿出準考證，放在右前方。然後，閉目養神。陸陸續續，考場坐滿，我環視前後左右座位，三個男生一個女生。女生在我右邊，看樣子一般般。 　　監考老師很快拿著試卷袋一起來到教室，也是一男一女。男的年輕一些，女的老一點，應該過四十歲。穿著打扮像城裡老師，連衣裙，短頭發、帶眼鏡、高跟鞋、皮膚保養非常好、身材不錯，可以知道年輕的時候一定很漂亮。 　　第一場考試組織上非常認真。檢查每個學生身份，閱讀考場規則和注意事項。整個考試有很多指令都是聽廣播和鐘聲。考前五分鐘開始發卷，我拿到試卷，瀏覽一遍。總共8頁，一張大試卷，所有答案都直接寫試卷上，沒有現在這樣的答題卡。題型與平時見過的基本一樣。 　　開始答題了，我們都進入答題狀態。做語文題都是跟著感覺走，很多題答案都不肯定。我不覺得語文題難，按照平時習慣抓緊時間做。到寫作文時，看看講臺前麵的大鐘，正好指向10:15，剛好考試一半。作文題目是：《習慣》。我用5分鐘打好草稿。主題還是想表達：習慣決定命運。好習慣鑄就好人生，壞習慣貽害無窮。就按照這樣思路寫，論點明確，論據我列舉了四個。兩個好習慣與兩個壞習慣各自產生的影響。最後用100字總結。全部寫完用了65分鐘。所以作文寫完，我還有十分鐘檢查。 　　沒有檢查出試卷中大問題來，就糾正了一個選擇題和作文中兩個錯別字。 　　考試結束的鐘聲響了，監考老師請大家都站起來，停止答題了。 　　交了卷，我上了一趟廁所。廁所裡不少考生，他們在交流考試情況。看樣子，他們考得很滿意。 　　語文考試相對來說大家不會覺得有什麼明顯失誤。隻要作文寫完，心情都不錯。但分數出來，欣喜若狂或捶胸頓足，比比皆是，這就是語文的魔幻。有些學生平時語文不怎麼樣，考試成績出來，變成大黑馬，語文老師都想不到，苦笑無語於這語文成績的詭秘。 　　我們5個同學在校門口集合，善老師早已等待在那裡。大家見麵沒有什麼特別表情，善老師也不問我們考得怎麼樣？隻問作文題目是什麼？聽說是《習慣》，善老師說這個題目好寫，但得高分不容易。 　　回到賓館一樓餐廳，還沒有到吃飯時間。我們就坐下來聊天。考試期間，大家話題很少，說話也很小心。這場麵沒勁。 　　語文博覽群書，給我們講了一個喝墨水的故事。他說：古代的墨水都是用糧食做的，喝下去對身體沒有什麼害處。因此教書先生常用罰喝墨水懲罰那些不好好學習的學生。最早的喝墨水記載是一千四百年前的南北朝時期。那時侯朝廷規定，凡是在科舉考試時，成績低劣者，一律罰喝墨水，而喝多少按成績的優劣程度而定。到了梁武帝的時候，規定考卷上胡亂答題以及字跡潦草的考生罰飲墨汁，對處罰喝墨水的數量還作了具體規定。有個小孩聽了大人的話，誤以為喝了墨水會變的有知識、文化，結果真得把墨水喝到肚子裡去了，鬧出了笑話。 　　我們聽完都笑了，是真笑。以前真沒有了解為什麼農村人愛說“誰誰喝墨水最多”，意思讀書最多。現在知道這裡麵確實有故事。 　　中午吃飯，一切正常。善老師要求我們中午休息一下，我們都回到房間，簡單洗漱就休息起來。 　　下午兩點起床，去考場都很順利。監考老師換了，是兩個女老師。 　　我進考場，精力都在化學上，兩個監考老師沒有特別觀察。我在默默復述所有化學方程式和元素周期表。 　　化學試卷發下來，我全卷快速瀏覽一遍，找書苑 ｗww.zhａoshuｙuan.com 整體題型還熟悉，最後一題有點怪，看起來是比較復雜的解析幾何題。 　　在答卷鐘聲響起之前，我已經看出來前麵三道題的答案。默默記住：CBA。我心裡想，命題人很有趣，第四題會不會是D呢？ 　　化學考試基於我本身喜歡，自己練習也多一些。雖然時間是120分鐘，但化學考試題量大，很多題容不得反復驗證，特別是選擇題，總共45個，有些選擇題計算量比較大，想做正確需要花不少時間。我是馬不停蹄把化學做完，根本沒有時間檢查。如果平時練習多，基本功紮實，這種高考題就不覺得難，上80分就是容易的事情。 　　唉！如果多給15分鐘，我化學可以考到80多分。後來知道是71分。說明我練習量不夠，這是化學每天成為優勢科目的重要原因。 　　交卷才發現監考老師中有一位女老師很年輕，估計不到28歲。應該本校老師、應該是四川師範學院或西南師範大學畢業的吧，不然不可能分配到達高中當老師。我們達州地區有一所師範專科學校——達州師範專科學校，就是現在的四川文理學院。這個學校我非常熟悉，就在大姐夫的工廠附近一座橋旁邊，也在州河旁邊，學校不大，20多畝麵積。學校畢業生在各普通中學非常多。那時，進入城市重點中學當老師，除非關係極好，沒有重點師範大學出身是進不了這樣的學校的。 　　那位監考老師收卷時瞟了一下我的試卷，看了我一眼，莞爾一笑。考試兩個小時，眼睛有點乏了，但看到她，眼睛很舒服，猶如看到一片綠色的森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