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絲,豐腴的體態猶如秋日的碩果。一兩百斤的肥肉安在此人身上,一點也不突兀,反而還飽含著一種獨特的親切感。 她的麵龐宛如明鏡,反射出歲月的痕跡,同時也流露出一種深藏的智慧。 她微微一笑,看似無比親切,但又讓人毛骨悚然。 一個女人若是長得醜,那簡直比男人生得笨還要可怕! 但這個女人卻是不眠居的老板。 不眠居是一家主要為貴族官員服務的青樓。楊絲是老板,經常遊走於達官貴人之間,也並非簡單的人物。 李墨白突然嘆了一口氣,對著顏七竊竊私語:“我情願讓大象來踩我一腳,也不願被這人踩上一腳,你呢?” 顏七淡淡道:“我兩樣都不願意。” 楊絲走過來的時候,二人立刻停止了說話。 “楊老板,最近可有五更瀉的癥狀?” 顏七看了眼她的麵色,淡然地問道。 楊絲有些不好意思地撫了撫鬢角:“哎,人老了,小毛病也就多了。” 顏七聽了,也不再多問。 她給李墨白遞了個眼色,李墨白心領神會,讓她退下,留下其他人繼續詢問。 “七先生,我聽說這院裡以前有個舞姬,好像是叫作如蘭,自殺身亡了。” 李墨白跟在顏七身旁,壓低聲音道,“這次出事,她們都說是那個舞姬的鬼魂索命。” “你信嗎?”顏七反問。 李墨白將手帕收好,微笑道:“你說呢?你我辦過的案子,多少都有些神神鬼鬼的影子,最後證明還不都是人做的?” 顏七微微一笑,卻想起了她在邊關時的舊事。 當時,戰爭和饑荒如同惡鬼一般肆虐橫行。 到處都是比鬼還可怕的人。 許多人因為饑餓,從而做出難以想象的事情。 她的雙親不願看到她被人吃掉,又無法忍受饑餓的痛苦,於是將剩餘的口糧留給她,最後雙雙自盡。 你可知道一個女子最大的痛苦是什麼? 那就是被自己最親的人遺棄,這種痛苦非但強烈,而且永難忘記。 二人並肩走在回縣衙的路上,一時沉默。 “你在想什麼?”李墨白突然出聲詢問。 顏七不願回答,她直接走進縣衙停屍房,將門重重地關上。 李墨白又嗅到那股令人作嘔的屍體氣味,趕緊扇了扇鼻子。 這停屍房他可不敢進去! 於是他轉身離開。 顏七換好衣服開始動手。 她拿出自己的一套工具,擺在桌子上,又把筆墨紙硯準備齊全。 天漸漸泛白,李墨白看著所有人的口供陷入了沉思。 等到衙門外麵叫賣的聲音響起時,李墨白出門買了幾個燒餅,回到書房時正好碰到顏七。 “能從屍體上了解到的信息,我都寫在這裡了。” 顏七將紙遞給了李墨白。 李墨白快速瀏覽完畢後對顏七道:“根據你的屍檢報告和我掌握的信息來看,這個叫作小蝶的舞姬,應該是先被人迷暈了之後,再被按入水中溺亡的。” 顏七點頭表示認同。 從屍體上的種種跡象來看,舞姬小蝶的確是溺亡無疑。 而根據衙役王二胡後來補充的關於小蝶的事跡來看,可以初步判斷她並不是因為身體不適而暈倒。 若是藥物的話,肯定也是通過吸入才能起作用,因為小蝶的胃裡並沒有發現其他異常的藥物反應。 “有沒有人看到周圍可疑的人?”顏七問道。 “案發之時,正好是午夜,很多人都已熟睡。” 李墨白搖了搖頭。 “不過有個叫懷生的歌伶,一再表示還會有人死。他說那個以前自殺的舞姬如蘭回來了,如蘭則正好是死在小蝶打水的井中。” 線索似乎到此為止了。 有很大的可能,這個小蝶就是被院子裡的人殺的。至於誰最可疑,這很好排除。那些和她不愉快有矛盾的人一個個排除過去就是了。 不過這就是李縣令的事了。 “等等,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別走。”李墨白見顏七收拾東西要離開,於是叫住了她。 “還有事?”顏七打了個哈欠問。 李墨白有些不好意思地問道:“你有沒有見過張媒婆?” “見了。” 顏七心生詫異,她與張媒婆的會麵與李墨白又有何乾係? 令她意想不到的是,李墨白接下來的問題竟然是:“你覺得我怎麼樣?” 顏七略作思索,於是定睛在他身上觀察。 雖然現在李墨白隻是一名縣令,但李家的背景陣容卻不容小覷。 李家人素來以俊美容貌聞名! 李墨白作為李家二公子,同樣擁有唇紅齒白的俊美外貌,卻缺少了一些男子氣概。 然而,這並不影響他的魅力,他長得的確很不錯,是受女孩子歡迎的長相。 “你……有點娘娘腔!” 顏七直言不諱地回答,隨後走出了書房,留下李墨白呆立在原地。 顏七在說出那句話後,立即意識到自己的言辭過於直接,傷害到了李墨白的自尊心。 但她並不是故意為之,隻是習慣性地直接表達自己的看法。 李墨白有些摸不著頭腦,他拿出銅鏡左看右看,麵若冠玉,唇若塗朱,麵目俊朗,怎麼會被說成娘娘腔呢? 被心愛的女人搶了個白,李墨白頓生煩惱! 也許愛情就是這麼回事。你若想享受愛情的甜蜜,就必須同時忍受它的煩惱和痛苦。 女人的心事,男人有時當真是無法了解! 女人天生就能了解男人,但男人卻永遠不會了解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