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為不眠居的案子就此塵埃落定,然而令人意想不到的是,短短一天之內,青樓內竟然再度發生了命案。 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這次遇害的仍然是一位舞姬,叫作明月。 她獨自死在自己的房間裡,以一種死相極其難看的方式結束了自己的生命——上吊自殺。 顏七小心翼翼地踩著凳子,凝視著麵前的屍體。 舞姬明月翻著白眼,吐著舌頭與她對視,令人不寒而栗。 上吊的繩結在死者的脖子上緊緊纏繞,然後才掛在房梁上。 通常情況下,自殺的人會先掛好白綾在房梁上,然後在下方係好死結,將脖子套進去,最後踢掉凳子。 然而舞姬明月的嘴唇邊卻有白沫,那是蒙汗藥的痕跡。 “他殺!” “蒙汗藥隻是讓她暫時失去知覺,真正使她昏迷不醒的,應該是一種叫做‘失魂散’的致幻藥!” “兇手迷暈死者,將其掛在房中。失魂散的藥力又使死者沒有痛苦知覺,所以沒有掙紮痕跡,無聲無息。長時間懸掛,導致自然窒息而死。” 顏七檢查完屍體後得出結論。 然而失魂散,卻並非中原的迷藥! “如蘭回來了,如蘭回來了。” 懷生口中不停地念叨著。 他是歌伶,所以聲音與眾不同,尖銳刺耳,讓人心煩意亂。 懷生口中的如蘭,曾是這群舞姬中的佼佼者,然而隨著年齡的增長,她的舞技逐漸遜色於年輕一代。於是,三位新來的舞姬小蝶、明月、花朝對她心生排擠,百般刁難。 如蘭無法忍受,最終選擇了投井自盡。 如今那三位排擠如蘭的舞姬,其中小蝶、明月兩人已經遇害,而另一位名叫花朝的舞姬則雙腿顫抖,麵色慘白如紙,猶如驚弓之鳥。 “不要害我,我不是有心的!” 花朝受到刺激,整個人失魂落魄。 回到衙門,李墨白問:“你覺得誰的嫌疑最大?” 顏七道:“根據現在已知的線索,這個叫懷生的歌伶嫌疑最大!” 李墨白道:“嘿嘿。” 顏七道:“他曾經和如蘭是對食相好,有殺人動機!” 李墨白道:“嘿嘿。” 顏七道:“嘿嘿是什麼意思?” 李墨白道:“嘿嘿的意思就是我不相信。” 他覺得事情並沒有表麵上看上去那麼簡單。 如果懷生真的想要為如蘭報仇雪恨,他大不必等到這個時候。 如蘭死的時候,他應該最恨那三個人。 如果是謀劃殺人,那更是漏洞百出。 因為這次的偽裝雖然存在,卻非常粗糙。 兇手好像就是要故意讓人知道,根本不怕別人察覺。 兩個案子都沒有任何新的線索,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看都沒有其他突破口。 這個兇手就像突然出現又突然消失一樣。 自從第二個案子發生後,就再也沒有出現過新的命案。 “二胡哥,你說不會真的是那個如蘭的鬼魂回來索命吧?”小山羊嗑著瓜子問道。 王二胡抓了一把瓜子回答道:“那就要看看那個叫花朝的是生是死了。” 路過的顏七剛好聽到王二胡的話,於是陷入了沉思中。 從兩人死亡到現在已經過去半個月了,屍體都已經入土為安,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而這個叫花朝的舞姬卻仍然活得好好的。 沉思間,顏七看見李墨白穿著官服從屋子裡出來,他甚至還戴上了官帽,但是顏七記得今天並沒有升堂的安排。 “你要去做什麼?”顏七好奇地問道。 聽到她的問話,李墨白賤兮兮地笑著跑過來:“皇上要去封禪祭天,正好路過咱們這一帶,要做休整停留!” 他的語氣中充滿了興奮和激動,“我作為本地的父母官,自然要前去拜見!” “恭喜你!”顏七由衷地說道。 平時他隻是一個縣令而已,拜見皇帝的機會可不多。 王二胡在遠處看著兩人說話,不自覺地搗了搗小山羊的胳膊問道:“你說李大人看上她什麼了?” 小山羊不假思索地回答道:“七姑娘長得好看唄!” 王二胡切了一聲。 作為女人,顏七確實長得很不錯。 即使穿著晦氣的驗屍服,也掩蓋不了那標準美人胚子的身段。 不過李大人是何許人也? 什麼樣的美女沒有見過? 難道還會因為一個仵作長得好看而喜歡她? 何況顏七每天都要接觸屍體,多晦氣呀! “你不懂!”小山羊摸著幾根稀疏的山羊胡渣,故作深沉的說道。 王二胡敲了他一下說道:“小毛孩,媳婦都還沒抱上,好意思說我?” 小山羊不爽地摸摸頭,他就覺得顏七挺好的。 至少比那些在深閨中隻會繡花的姑娘強多了! 沒有仵作,那些死人又如何給自己伸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