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咯咯——” 洪亮的雞鳴聲將我吵醒。 我起身走到洞口,抬頭就見天空像是被蒙上了一層黑布,不見陽光。 尖叫聲和哭聲從村子的方向傳來。 我遠遠看著村子方向,心中默默祈禱不要有無辜的人死在活屍手上。 “染染.....” 我回頭,對上一雙赤色的眸子。 這應該是柳墨白第一次喊我的名字。 他喊我染染...... 黑蛇聲音沉了沉:“我得幫那些人破煞局,否則他們進不來,你先回村子,村裡我打點好了,就算我不在你身邊,也會有人幫你。” 黑蛇轉身,隻把背影留給了我:“我......不會讓你出事。” “嗯,小心些。” 我點點頭。 按照時間推算,柳墨白口中的“那些人”,應當是之前杜鶴說的“救兵”,能夠解決“子母煞”的高人。 柳墨白走後,我便出了山洞,朝著村子方向走去。 老人說陰氣重的地方會比正常更冷一些。 現在明明才是初秋,我竟被凍得直哆嗦。 我裹了裹身上的外套,雙手揣著衣兜裡,加快了腳上的步伐。 白天活屍不會出來。 村裡有膽大的村民,一早便出門打聽昨晚到底是誰家遭了殃。 村子中心的圓形水泥廣場,是前兩年村裡湊錢建的。 廣場不大,村裡的老太太們喜歡在這裡曬些苞米、蘿卜、酸菜之類的東西。 可昨晚陶雲莉死在了這裡,恐怕以後再也沒人敢再這裡曬鹹菜了。 廣場四周圍滿了人。 我站在人群邊緣,遠遠就能看到淺灰色水泥地中心,整齊地擺放著三具被布蓋住的屍體。 白布被鮮血浸染得通紅,邊緣隱隱露出被壓扁的手和血肉的混合物。 他們的死狀恐怕沒有比吳二好多少。 “我的莉莉啊,你怎麼死得這麼慘啊。” 遠遠的,我就聽到秦歌哭嚎的聲音。 她哭聲悲慘,但我隻覺得諷刺。 塢頭村不大,若是秦歌和陶東峰早些出來找,一定能在活屍出來活動前,把陶雲莉安全帶回家中。 可他們沒有,而是選擇放任陶雲莉死在活屍手上。 陶東峰和秦歌又何嘗不是殺死陶雲莉的兇手呢? 我站在人群最後麵,冷眼看著哭哭啼啼的陶家人。 秦歌彎著脊背哭得泣不成聲,奶奶拄著拐杖,在一旁默默抹眼淚,而大伯則在一旁攙扶著奶奶,不停搖頭嘆氣。 “陶安染!!!抓住她!是她害死了莉莉姐!” 人群中爆發出一道尖利的指控聲,是昨晚和陶雲莉一起的男生! 我腳動了動,剛想逃就被身旁兩個村民按住了。 麵前的村民們,自覺地給我讓出一條道來。 我像是個重刑犯般,被兩個壯年男人壓著肩膀,扭送到了廣場中心的三具屍體旁。 甫一見到我,秦歌就瘋了般朝我沖來,好在有村長的人拉著,她才沒能對我動手。 她瞪著眼睛張牙舞爪道:“陶安染你個小賤種!還我女兒命來!” 我唇角勾起一抹譏諷的弧度:“誰殺的,你找誰,陶雲莉的死和我無關。” “就是你害死的,我都聽莉莉的朋友說了。” “昨晚他們親眼看到你帶著一條蛇把莉莉摔暈,這才害她在天黑時沒能回家,被活屍害死。” “嗬。” 我冷笑一聲。 “如果不是她把我從祠堂帶出來,想讓我受折磨而死,又怎會有今天的下場,黑蛇隻是保護我罷了。” “再說了,大伯母如果真的在意這個女兒,為什麼不在天黑前出來找一找,把暈倒的陶雲莉帶回家?” 此話一出,村裡人各自犯起了嘀咕。 “嘶,這丫頭說的也有些道理,當娘的既然知道孩子不見了,外麵還這麼危險,也不尋思找找。” “是啊,嘖,陶雲莉真的想害死陶安染?陶安染可是陶雲莉的表妹啊。” “陶安染怎麼會和蛇妖攪和在一起?太邪性了,看來以後得避著陶家點。” ........ 一時間眾說紛紜。 秦歌的表情卻越來越難看。 不過陶雲莉的死確實給她帶來了不小的打擊。 一夜過去,秦歌脊背便佝僂了下去,四十歲的年紀,卻活像個小老太太。 “啪——” 一記響亮的耳光落在我的臉上,四周一片嘩然。 我捂著臉,不可思議地看著奶奶,眼睛裡泛出淚花:“奶奶,你也打我?你也不站在我這邊嗎?” 奶奶用我給她做的拐杖狠狠敲擊著地麵,怒道:“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