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物盡“天澤”(1 / 1)

明末,雲南昆明縣,黔國公府。   昨日土司襲城的硝煙還未完全散去,慘烈地戰鬥遺留下來的痕跡,刺激著門口的護衛,令他們一個個緊繃著神經。   全副武裝的護衛們提著刀,兇神惡煞的緊盯著從門前路過任何一個人,但有一處卻被有意地忽略了。   大門正前方,一隊工匠正沿著大門往上建起了一個木梯,這足以直接讓人從門外越過大門。   這對任何一個人家都是一種極致的侮辱,更何況這還是人稱“沐王府”的黔國公府。   可大門前的這些護衛,卻眼睜睜地看著這些人如此囂張,就算欺負到家門口了,也當什麼都沒看著,除了眼球時不時轉悠一圈瞟上那麼兩眼,也沒其它動作。   好似這座宅邸不是那鎮守雲南兩百餘年的黔國府,而是一座無人問津的破廟。   “看起來還是老樣子。”   沐天澤一身儒生打扮,不知從哪搬了個太師椅,就這麼大搖大擺地坐在大門前,揮揮扇,好不自在。   他膚色黑了點,這是在東南亞拚搏的代價之一,偏偏又穿著一身白衣,顯得他更黑了幾分,右手還揮著一把紙扇,扇麵全白無畫,隻有六個黑色大字,一邊為“有點熱”,另一邊為“不太冷”。   他嘴上也不閑著,沒人搭話就自顧自的點評了起來。   “胡老二,瞧瞧我家宅子,真別說,這二百餘年的建築,雖然老氣了一些,可也算得上是貴氣內斂,和十幾年前比,還真沒啥變化,你說這能賣多少銀子?”   在他左手邊帶著十字架的牧師打扮的西洋人,就沒這待遇了,不過也不影響他嘴裡念念有詞,跟和尚似得,不知道在超度誰。   在他右側是一個臉黑如張飛的粗壯大漢,雙手扶著個鐵筒子,眼睛瞪著如銅鈴,相當駭人,看起來就不是什麼善人。   聞言,黑臉漢子也回了話!   “不懂。”聲音反倒挺清脆,要是不看臉,還以為是哪家俊俏少年郎,怪不得惜字如金,聲貌不相配。   沐天澤討了個無趣,偏頭打量了眼牧師,想想還是算了,他跟上帝啊,不太熟。   沐天澤——一個本該在此次土司襲城中遇難的倒黴蛋。   但他又不完全是沐天澤,他是個穿越者。   一個胸懷世界的穿越者。   這不可是他胡說,他真有個世界。   不過不是連通的現代世界,而是一個幻獸世界,一個隨著他現實中領地不斷增加而擴大的世界。   在哪裡,你可以將滿地都是的幻獸打個半死然後捕捉,或者直接讓幻獸自己抓自己同胞,從而讓它們沒日沒夜的挖礦、建加工廠、上流水線。   每種幻獸的特性都不一樣,就比如目前他的軍隊所使用的燧發後膛槍,就是在他征服第十個土司的時候,出現的一種名為哈桑的幻獸製作的。   沒有槍、沒有炮,幻獸給你造。   自從十年前受夠了家族齷齪,試圖反抗而被附以身染鬼怪為名驅逐以來,他跑到邊境借助幻獸的辛勤付出用槍炮被那裡土司尊為神靈後,到現在帶著一支三千人的土司軍隊回歸,一路他見識到太多的黑暗與腐朽之處了。   如今——是時候該做出改變了。   黑臉漢子胡老二本名胡遠釋,本是邊境馬隊的一名護衛,意外被襲擊後,他被當地土司抓住成了奴隸,直到沐天澤進攻那個土司救下了他。   而牧師艾伯特則是一個來自英格蘭的倒黴蛋,他雇傭了一群人試圖從南邊進入雲南,結果正好遇到沐天澤和其他土司火拚,那群發誓護衛他的人果斷——跑路了。   三人自顧自地行事,完全無視了前方的護衛。   可護衛們不一樣,正對著的人,想不看也不行,由其看著對方嘴角還掛著笑,那模樣說不上溫文爾雅,至少也是個浪蕩公子   這十二月的雲南雖不冷,卻也遠遠稱不上熱,他拿著個扇子在哪搖啊搖!   不知是哪門子的熱氣,做做的模樣讓人想打他,偏偏這人,他們惹不起,當然不是因為對方身後,那一排筆直站著,手持火槍身著奇異服裝的士兵。   主要嘛,這是人家國公爺自己的事,他們這些護衛親兵,可惹不起眼前的這位爺。   莫說其它,就說昨日那救命之恩。   要不是昨日這位爺,領著手下軍士,在這昆明城中連破叛軍,那莫說這國公府了,怕是這府裡之人都得丟了小命。   另一個不太重要的原因,便是這位爺也挺和氣,見麵就給了些白花花的銀子,那色、那質地,絕了。   他們在這曬著太陽,好不自在的時候……   這幽深的黔國公府內,正爭論不休,為首的自然是本任黔國公沐天波,坐在一邊的少年郎是府中三爺沐天潤,和幾名旁係老人,而坐在上頭的則是府中老太君。   “大哥,這大門可是府上的臉麵,他若心裡有那麼一絲念頭拿自個當沐家人,便不會要踏門而過,我絕不同意!”   作為沐家三爺,沐天潤畢竟是少年郎,正是火氣大止不住脾氣的年紀。   而作為國公爺的沐天波和老太君歷經了許多風雨,自然知道此事由不得他們,若無昨日那可惡的沙定洲作亂一事,這黔國公府莫說大門,便是偏房那矮墻,也自是誰也不能踏過去。   可壞就壞在這裡,這昆明城此刻名義上未陷落,還是打著他黔國公府的名號,可實際上,昆明掌控在外麵那人手裡了。   沐天波想著就來氣,要不是那該死的土蠻,他又何必受著鳥氣,越想越氣,嘴上也漸漸收不住脾氣!   “莫嚷嚷了,兩個法子,要麼把這門燒了,要麼從上麵過,你們選吧,莫忘了他就給府裡留了幾個護衛撐場麵,若誰有招,我這國公的位置便給他就是!”   事已至此,眾人誰不是揣著明白裝糊塗,可就像明知不可為,也得吼一吼,屁股得坐正了,如那小三爺所說,得當自個是沐家人嘛!   不過這二爺倒是挺客氣,還沒見人,就給他們發了見麵禮,這麼想想其實他人也不錯……   他們想著自個口袋裡的那點銀子時,沐天澤已經登上了木梯,一步一步踏過了上去。   這時門內的場景方才入了眼,一群衣著華貴的男女老少,正眼巴巴的守在門內候著他,那模樣倒是像極了望夫石。   為首的之人,衣著最華貴,正是第十二任大明黔國公沐天波,此刻正帶著妻兒族人,眼巴巴地著沐天澤越過自家大門。   這被一大堆人眼巴巴的盯著,倒是讓沐天澤有點失望,還以為他們會抗議自己的行為,沒想到這麼快就認命了!   腦子想著事,一下忘了自己站在高處了,腳一滑,差點摔了,好在他眼疾手快扶住了木梯。   他這一動,倒沒怎麼樣,底下人反而一驚!   現在這位爺可不能摔了,出了事可就和外麵那些不講道理的軍漢說不清了。   待他下了梯子,站在黔國公對麵,便能發現兩人眉眼之間長得極其相似。   旁邊圍著一圈的人,太多帶著笑意,不少人還叫著他小名,乍一看上去,完全一幅衣錦回鄉圖。   “天澤,多年不見,你這浪蕩的性子還是如當初一般啊。”   見自家大哥調侃自己,沐天澤但沒有絲毫的不好意思,反而大聲調侃。   “大哥,這麼多年不見,你還是這般瘦,可要多吃些,我見那些土司和衙門裡的官員大都膘肥體壯的,你這胳膊小了可壓不住他們。”   “哈哈哈,你啊,還是那樣,天不服地不服。”   這話顯然對這位黔國公起不到什麼作用,要說幼時木天澤這張的嘴的最大的受害者,莫過於他這個當大哥的了。   可旁邊,那一群老老少少臉色就沒那麼好看了。   要知道昨日他們可差一點被滅了門,這起因之一,便少不了黔國公府與那各土司及朝廷衙門,往日的恩恩怨怨。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近些年來,黔國公府的經歷的風風雨雨實在太多了。   不過沐天澤並不理會哪些,他就是從黔國公府歷出來的,這些人什麼德行,外人不知,他還能不知?   依舊嬉笑著個臉皮,毫無不自在的上來就與這群人打起了招呼,一口一個親熱地喊著“大哥”、“大嫂”,打完了招呼還不忘調侃幾句。   隻有那些三姑七婆,大哥讓他怎麼叫,他叫怎麼叫,叫的是親熱,但大多數早已記不得了。   沐天波搖搖頭,雖說算起來與自家這二弟已有十四年未見,可這迎麵而來的,還是那股打小就在的不著調的勁。   “大哥,怎麼不說話了,莫不是昨日遭了賊人暗算,這會兒啞了?”   沐天波對自家這個弟弟頗有幾分無奈,拍走了他胡亂摸著自己臉的手。   “這房子還真不錯,那麼……現在我宣布——這裡歸我了。”沐天澤打了一個響指,同時大門被人打開,一群手持火槍的士兵湧出。   “天澤你……”   沐天波僵硬著臉,嘴巴張著,手顫顫巍巍地指著沐天澤,好不容易從裡麵蹦出了三個字。   “別亂指哦,我部下可都是‘南蠻’,聽不太懂漢話。”沐天澤輕輕搖晃扇子,模樣十分悠閑:“我向來慈悲為懷以理服人,不信的話大哥可以去問一下南邊的土蠻。”   沐天澤沒有說謊,隻不過他講道理都是在把別人打服之後再講,向來效果極佳。   “你們仍然擁有居住權,但僅此而已,這裡所有東西都歸我了,第一件事——我的寶庫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