針對陳邦傅和其同黨的審判,讓久受其擾的南寧城百姓興奮不已。 “今天全城的酒水飯食都由我沐天澤買單!”沐天澤適時的又推了一把,用大把白花花的銀子徹底點燃了全城人的熱情。 整個南寧城都陷入了狂歡之中。 日落月升,在一整日的狂歡過後,南寧城重歸寂靜。 城外某處陰暗的森林裡,人影憧憧。 在城內,漆黑的街道上有人借著黑夜的掩護往城門的方向摸去。 “走水了!走水了!” 赤焰像是燒透了天,滾滾濃煙裡,淒慘的呼喊此起彼伏。 火焰連片燒起。 先是城南起火了,緊接著是城東。 連天的火焰引得原本寂靜的城,變得慌亂一片。 沐天澤被聲響驚醒,在聽到城內多出著火的消息後,立馬意識到事情可能沒有表麵那麼簡單。 “轟~”緊接而來的巨響,讓沐天澤心神沉了下去。 還真被不幸他猜中了。 他很熟悉這種聲音,那是炮聲! 有人襲城! 與炮聲同步響起的,還有自城北方向傳來的急促鐘聲。 是敵襲的警鐘! 先是城內的細作放火,將他們注意力吸引到城南和城東,然後趁機猛攻北門。 內外夾擊!看來敵人早有謀劃。 該死!是誰比我還卑鄙? 你二爺我最多也隻是賣一賣大哥而已,也沒卑鄙到放火燒城。 不過,他才占據城池一天而已,對方不可能是沖著他來的。 那唯一的可能就是…… “我竟然成陳邦傅的替死鬼了。” 沒等沐天澤趕到北門,就收到了北門在敵人內外夾擊下失陷的消息。 “慌什麼?誰說守城一定要城門的!”嗬斥了慌亂的傳令兵,沐天澤轉頭吩咐身邊親兵:“來人啊,就地搭建防守陣地,另外每條通往北門的街上都給我架上炮!” 沐天澤在搭建陣地等敵人硬闖,而沖進城的李過和高一功等人正興奮地往前直沖。 “我就說陳邦傅部下戰力不行吧,你瞧,這不輕鬆便攻進了城。” 李過不像高一功那樣興奮,守軍在嘗試阻擊他們破城無果後便迅速後撤,行動迅速步調統一,已經足夠說明守軍不是烏合之眾了。 這很不對勁! “現在還不是高興地時候,大話等攻下城池再說吧。” 高一功不以為意:“哼!要不是陳邦傅那廝三番五次招惹我等,我還真懶得理會他。” “速戰速決,不要拖拉。”李過交代一聲,還沒等高一功回話,前方傳來如天雷炸響般動靜。 “什麼鬼東西,動靜咋這般大。”高一功被突如其來的爆炸聲嚇了一跳,沒等他多做反應,前方連續響起同樣爆炸聲。 “是大炮,還是威力極強的大炮,數量還不少!”李過沒想到對方的大炮竟然沒有放在城墻上,而是放在了街頭,這是什麼古怪的布陣。 “砰砰砰~”一排槍聲響起,緊接著又是一排槍聲響起。 隨著槍聲響起,對麵一排排的士兵哀嚎著如被收割的稻穀一般成片的倒下。 “轟~”夾雜在槍聲中間的是巨大的炮鳴。 沐天澤臨時找了一個臨街的二層小樓當指揮所,在前期的慌亂之後,他逐漸穩住了陣線。 沿著街道橫向分布,一條用聯排火槍手和簡易步兵炮組成的陣線,沒有盾牌沒有掩體,看起來極為愚蠢。 在超越這個時代的火力加持下,在猛烈的火力覆蓋之下,這條看起來簡易無比的陣線卻成了敵方無法突破的銅墻鐵壁。 李過組織了一波又一波的沖鋒,除了不斷增加的傷亡外,完全沒有起到任何作用。 “敵軍的火器淩厲,我等又是輕裝夜襲,如此下去,怕是不妙了。”高一功也不是傻子,在慘烈的傷亡下,再說什麼攻占城池已經是妄想了。 撤退?二人都興起了這個想法。 隻是,有個問題一直橫亙在二人心裡。 什麼時候陳邦傅那個酒囊飯袋竟變得如此厲害了。 難道見鬼了不成! 見對方的攻勢減緩,沐天澤試探性的讓人往對麵喊話:“對麵的人聽著,我乃雲南黔國公麾下雲南保安第一大隊,你們是何人的部下?”他也很好奇對方到底是什麼人。 要說清軍,就這個時間段清軍應該還在江西、福建一代和隆武朝廷乾架,不可能憑空越過千裡跑到南寧來和自己乾仗。 “黔國公?”李過和高一功聽到這個名號後,一愣一愣的,懵了! 得!乾錯人了! 他們和雲南沐府可無冤無仇,至少目前算起來還是同屬大明軍隊的一員,雙方是友軍! 這算什麼?自家人打自家人,大水沖了龍王廟啊。 “別打了,誤會都是誤會,我乃禦營前部左軍龍虎將軍,興國侯李過!”李過趕緊自報家門,大喊誤會。 “李過?”沐天澤一聽也懵了,他是想過是不是襲城的是不是李過,但和陳邦傅有過節的人實在太多了,他一時拿不準。 而且自己都占了南寧,李過也算是名將了,應該不太會在不清楚狀況的情形下貿然攻打南寧。 事實證明,李過不僅來了,還打進來了。 “這算個什麼事啊!”沐天澤快無語了。 雙方一陣試探過後,李過和沐天澤在陣前會麵。 李過看著眼前這個陌生的青年,疑惑萬分,對於雲南他並不了解,邊陲之地實在是消息閉塞。 “敢問閣下是?” “吾兄黔國公,我乃他二弟沐天澤,世人多喚我沐二爺,若是不嫌棄,李侯爺也可如此喚我。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於此同時,沐天澤也在打量對方。 接著火把的光,能看清這是一個健壯的漢子,膚色粗糙臉色堅毅,與隻會窩裡橫的陳邦傅不同他身上隱約有股煞氣極為駭人,一看就是久經陣仗的將軍。 “沐二爺,久仰,不知國公爺寶駕到此,一時沖撞了,實在抱歉。”李過說話很有分寸,言語清晰,想必是個心思細膩之人。 沐天澤不由心想,這樣的人倒是十分適合到廠裡做生產調度。 是的,從聽到對方名號的那一刻,他就打起了歪主意。 “不打不相識嘛,隻是我部到此以有一日了,李侯爺竟不知?”聽到此話,李過有些尷尬,他們為了出其不意,近兩日都是繞道山林訊息不通,為了今夜的襲擊,又特地在白日休整,哪能知道才一天的功夫,南寧城就換了主人。 偏偏城門被封鎖,裡麵的訊息傳不出去,等他們來了之後發出信號,安排的細作沒接到新的命令又不得不行動。 如此,雙方最終打到了一起。 李過一說,沐天澤也大概明白了。 他還能說什麼,隻能感嘆世事真奇妙。 “敢問陳邦傅何在?”李過問出了自己最想問的事,要不是這個陳邦傅,也斷然不可能有今夜的烏龍事件。 “被我兄長擊斃了。” “死了?”李過瞪大眼睛,弄半天自己是白忙活一趟。 “死得不能再死了。”沐天澤語氣肯定。 “死得好啊!哈哈哈!”李過聞言大笑。 看來,他們之間的梁子還真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