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對於眾人的默然,暴雨正襲擊著屋頂瓦片,發出銀鈴般的脆響,與之相比,延及屋內死氣沉沉地氛圍還在繼續著…… 不幸的事發生後,進展大抵會相互責備。 但隻從女管家和仆人走後,荒謬的是,在座的人好似都一直擱置唐老爺死了這個話題。相比起,剛才在樓道上的較真,眾人好像刻意的封上了嘴。 在陳怡然看來,在座的人在燭光的映襯下,臉龐都有不同的微表情。表麵看著一團和氣,其實私下裡早就是暗潮洶湧,沒有半點親情,眼裡心裡滿滿的都是算計。 為了落實時間。 陳怡然拎起煤油燈走到靠墻的一麵,立坊著一個立功的牌匾落著灰塵,一邊就放著四柱蹲鐘,搖晃的鐘擺,表盤分針和分針遲遲不動。用手指擦試一遍蹲鐘的周邊,灰塵就沾滿手指。 她觀望這個舊房子,房子和人一樣都有著故事,冪冪之中自有蹊蹺,但矛頭不知出自哪裡,這裡麵值得考究。 和小張招呼一聲,帶著重重疑惑,沿著走道進了夥房。 夥房中的形勢不容樂觀,雨水從專空子的屋瓦滲透進來,地麵放著各式各樣的老銅盆和鐵桶來接住措防不及的雨水。而緊密張羅中的煙火氣,顯得夥房非常祥和,分工且明確。 一位女仆正在擇菜,另一個在整理桌子。 女管家則坐在灶坑前,為剛剛點著的火苗堆些可燃的樹枝。見陳怡然來,女管家肉眼可見的不友好,又礙於禮數周全,便道:“有什麼事招呼一聲就行了,夥房糟亂,不便走動。” “沒事,我就想來問您幾個問題。” ‘問題’二字提到嗓子眼兒,女管家臉上露出為難的神色,兩位女仆手上的活兒也慢了下來。 因為女管家算是這個家最年老的,有些事雖不算懂得的很多,但周旋在這些人其間,擦邊的事應該也會略知一二。也礙於和小張剛入進唐家時,一切也由女管家來打點,對她的倍感親切。 所以,陳怡然想著應該女管家這一處著手。 女管家雖有不願,但還是揮拍了幾下手掌心的塵土,手扶膝蓋艱難地起了身,繞過銅盆,滿步躊躇走到陳怡然跟前,還不忘回頭催促女仆麻利點。然後看向陳怡然,印記在臉上鬆弛的皺紋也掩蓋不住她緊張又提防的表情。 陳怡然實則看在眼裡,這一切發生過於唐突,於是跳出準備好要問的問題。 悄然不驚的問:“馮媽,我看好多地方都落了灰,蹲鐘壞了也沒修,你們應該是剛搬回來不久,還沒騰出時間來打理吧?” “的確,隻是時間上有點趕,我們上周二得到老爺的通知,第二天就回來了。” “是什麼原因?讓唐老爺怎麼著急回來?” “這事兒我們做下人的不過問那麼多,隻聽老爺的差遣,老爺這麼吩咐我們就這麼來,不多問一句。況且我們就辦好老爺交托的事兒,從不讓我們過問。” 女管家的回應,句句不離是唐老爺差使她們做得事,更讓人覺得這個回應有些刻意回避知道的不說,但隻是推斷。 “那趕回來前後期間,有發生不尋常的事嗎?” 陳怡然說這一句時,刻意提高了嗓音,讓一直偷偷意存觀望的兩位女仆能夠聽得見。雖然兩位女仆手上的活兒還在繼續,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可是都有不同程度的出神集中。 女管家先後楞了兩秒,並否決道:“沒……沒什麼不尋常的事。” “哦。” 陳怡然故作領會明了的樣子,也知道女管家不說,也沒追問的必要。 繼續問了下個問題,“樓上共有兩間房,唐老爺隔壁房間一直放著雜物嗎?” “對。” 女管家乾脆利落的回了一字,也不多講。 陳怡然見況有些不妙,如果再繼續以這樣的方式問下去,還是會被女管家用連番說辭推脫掉。這時,陳怡然改變了委婉辦事的原則,眉間一挑,陰陽怪氣道:“那麼好的房間擱置了,著實有點可惜啊。不知唐老爺為何要把好好的房間變成堆積成山的雜物,實屬可惜了。” 女管家白了一眼陳怡然。 不屑道:“有話直說,我這個老人家聽不懂話裡話外的話。” “馮媽,我不是那個意思,我隻想說,一般的人不會把樓上的房間擱置在哪兒放雜物……況且裡麵還有一幅畫,畫上的人雖不是美人,但她一襲加身的旗袍,落落大方的氣質,隻會讓人想多看一眼。所以,才會說樓上的另一間放雜物可惜了。” 陳怡然提及畫上的女人。 是因為走進那間房時,其他雜物都以白布裹著,一股較重發黴的氣味不知從哪兒散發出了來的。而那副畫卻是個例外,所以陳怡然剛進房間就被墻麵的畫吸引,更為吸引她的是,在畫上外的一層玻璃卻沒落上一點灰層,且在閃爍的燭光下畫上的女人還是那麼顯眼。 想必那幅畫尤其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