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失望的還要數承桑。 雲照不能留在裴薑身邊,最後被使喚的人還是她。 裴薑在雲照走後咳了咳,並沒有離開的打算。 她要先穩固修為與傷勢,她知道寒毒更重了,剛破冰出來,她暫時還不想再一次成為冰雕。 —— 九玄城內如今熱鬧非凡,庇護九玄城的奚女雲山雲霧宗倒是並不覺得有什麼好的,反而愁得很。 九玄城內最大的酒樓內,已經坐滿了人,有兩名修士走進來向掌櫃的要兩間上房,並丟出了一個錢袋。 掌櫃抹了抹額頭上的汗,賠罪道,“對不住了仙師,已經沒有房間了。二位仙師不如到別家去看看?” 那兩名修士顯然好說話的很,笑著說了聲沒事就拿著錢袋走了。 掌櫃鬆了口氣。 “那女子當真是可恨!”一桌上的一名女子咬牙切齒,“竟能抽走我們的修為,待回去我定要讓父親為我做主!” 赫然是秦青。 身邊依舊是何卓和另兩名弟子。另兩名弟子低著頭並不搭腔,唯有何卓聞言,臉色沉了沉。 “那女子不知是何來歷,如此厲害!怕是宗主也奈何不得她!”何卓再恨還是冷靜的。 他們醒來時就在九玄城外不遠,身上的修為掉回了吃破界丹之前,經脈變窄,因倒行逆施氣血翻湧,著實不好受。 至今已經過去半個多月。 秦青略微一噎,咽不下這口氣,“靈劍宗背靠神劍門,我不信她鬥得過我們!還有雲照那死丫頭,我要她們償命!” 瞇著眼睛想了想,何卓道,“那天聽見她的侍女喊她裴薑,她的陣法那麼厲害,定然是排的上名號的陣法師,屆時打聽打聽再做打算。” 掌櫃原本在低頭理賬,聽到“裴薑”二字時手頓了頓,抬眼不著痕跡的看了何卓秦青那一眼,又低下頭去。 心想,小子你們要完。 “掌櫃的,老規矩。”一聲張揚的女音傳來,壓過了堂內數人的聲音。 眾人看過去,隻看到門口站著一名張揚的清理女子,她的身後停著一輛華麗的車架,四簷掛著風鈴,正在叮當作響。 車前拉車的馬略顯僵硬,似是機關獸。 “是那賤人的侍女!”秦青狠狠的盯著承桑。 “不可妄動。”何卓按住秦青,唯恐她沖上去找死。 顯然承桑也看到了他們,但是並沒有放在眼裡,隻是進來跟掌櫃道,“我們的房還在吧?” “自然,姑娘的房我豈敢給旁人住?”掌櫃笑道。 這話一聽就是老相識了。 眾人也好奇那車內的姑娘究竟是什麼人物,都時不時的瞟去幾眼。 此時裴薑正在車內收了功,剛剛呼出一口氣來。將何卓秦青身上的魔種力量吸收,著實費了她好大的力氣。 所幸她早有準備,不然魘氣外泄恐怕又要把什麼人給招來。 沈重華一定還沒有離開九玄城,裴薑可不想讓沈重華現在就懷疑上自己。 “這就是掌櫃的口中那位貴人?”待裴薑走進來,就聽見樓梯上傳來一道玩味戲謔的聲音。 錦衣少年執折扇饒有興致的盯著裴薑看。 “倒是好顏色。” 錦衣少年又道,“難怪掌櫃的說什麼都不願意將那間最好的給我,原是美人為主啊。” 裴薑微微偏頭,麵向樓梯的方向,笑道,“聽你聲音好聽,想來也是長得不差的。” 褚季野聞言愣了愣,隨後才反應過來,他是被反調戲了! 褚季野剛想說什麼,就見一道淩厲劍鋒自樓上的一間房間內激射而出,直直奔向裴薑。 眾人見狀連忙退到一旁,唯恐被傷。他們都知道,這劍的主人是誰。 裴薑沒動,卻邪劍就指著她眉心,淩空疾旋,卻沒有再進一步。 這險些讓承桑的心臟病都嚇出來。 誰知道這般冤家路窄,這就遇上了! 沈重華緩緩的走下來,看向堂中的女子。 她換了一件水紅色的裘氅,下端露出一小截絳紫色的裙擺,越發襯得麵色病態蒼白。 白綾還是與那天夜裡沒什麼區別,卻讓他將她精致眉眼的輪廓看的更清楚了。 眾人不明白沈重華為什麼對裴薑動手,但是不妨礙他們看戲,吃個瓜順便欣賞美人,關鍵時刻還能撿個機會在沈重華麵前露個臉。 裴薑唇角微勾,又無奈似的嘆了口氣,“說是大比再會,不成想我們這麼快就見麵了呀,沈師兄。” “跟我來。”沈重華嗓音清冷。 正要收劍之際,卻見一名女子站出來道,“沈師……兄,不能放過她!” 承桑看過去,可不是秦青嗎?沒想到去了魔種,麵目還是這麼可憎啊,活像什麼惡鬼似的。 沈重華皺了皺眉。 秦青恨恨的道,“這賤人會邪術,能夠吸別人身上的功法!那天我們就是遇到了她,她將我們身上的修為吸走了一些,才導致我們境界大跌!如此邪惡,定然是魔修!” 聞言,在場的其他人都是一愣,隨後打量起裴薑來,又錯眼去瞧秦青幾人。 褚季野噗嗤一聲笑了,“就她?一個經脈寸斷的廢物?吸你們修為?你們以為她有修為,不過是她腦袋上那根如意簪的功勞。” 秦青不滿的看向褚季野,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被他的容貌驚艷到了,但是此時嫉妒恨占據上風,開口斥道,“你是何人?!” 何卓認得褚季野,連忙拉了拉秦青,但是秦青根本不理他。這讓何卓十分焦急。 “神醫穀,褚季野。”有人低聲道出了褚季野的身份。 與其他仙門不一樣,神醫穀以醫道成仙,在仙道的威望要遠遠高於其他仙門,神秘又不可及。 連如今的仙門之首瑤池境都不會輕易去招惹神醫穀。 秦青顯然也是明白的,頓時氣短了起來。 神醫穀傳人說裴薑經脈寸斷毫無修為,沒人可以反駁。 “一個經脈寸斷的人,根本不可能修煉,魔修更是無稽之談了。”有人道。 “確實。怕是他們之間有什麼過節,想借沈仙師的手除掉她吧?” 心思被拆穿,秦青頗有點惱羞成怒的意味兒,也不說什麼,抬手就向裴薑攻擊。 承桑就防著她呢,直接一鞭子把她打飛,冷笑道,“想動她,問過我的鞭了嗎?什麼吸你的修為簡直是胡說八道!那天分明是你口口聲聲要殺了我家……小姐!你技不如人就倒打一耙,真是給你的宗門丟臉!” 秦青哇的吐口一口血來,何卓知道情況不對,趕忙帶著人走了,不敢稍作停留,落荒而逃。 “玉華上師,好久不見了呢。”裴薑慵然笑道,微微偏頭。 也不用裴薑開口,承桑的鞭子已經轉了個方向飛了出去,將角落裡鬼鬼祟祟的一個人直接捆住了。 這又是什麼瓜?眾人的目光又落在了玉華上師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