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無困(1 / 1)

“嗬,小家夥,就算本尊再怎麼惜才,也不會去惜一個無心效忠於本尊的才。你們先是毀了本尊千辛萬苦製作的禁神塚,又滅了不少本尊的寶貝兒,怎麼也得付出點代價。”   神秘人冷冷一笑,“想出去?可以,把命留一條在這裡。”   裴薑:?   想要他們也變成魔屍就直說,這他娘誰還能有兩條命啊?   哦,那些什麼九命貓的除外。   雖然心裡很想把樹枝捅進那個人的心口,裴薑還是忍住了。小不忍則亂大謀啊。   那神秘人之前還說什麼她輸了就要臣服,如今他是想強迫她成為其中一員了。   想想,與她一道的還有的仙道魁首沈重華,神醫穀傳人褚季野,他們一旦被煉製成魔屍,單個兒拎出來都不可謂不是一件大殺器,若是全栽在了神秘人的手上,後果不堪設想。   如若神秘人出世,萬仙盟想要保留實力決計是不可能的,不拿出真本事根本奈何不了麵前這一位。   想著裴薑又有些想笑,興許還會跟對付檀庚一樣的做派呢。   裴薑也不怒不嗔,隻是笑問:“聽前輩這話如此誌在必得,那我便是死也要死得瞑目才行。敢問前輩尊姓大名?好叫我知曉,我並非死在無名之輩手中。”   “你這小東西心眼兒子恐怕比你的頭發還多,句句都想套本尊的話。”神秘人冷笑。   一道魘氣直逼裴薑麵門,裴薑揚起樹枝。隻是不多時樹枝竟然直接被震碎,裴薑的手也在不斷的顫抖著,盡管她死力壓製,弧度依舊肉眼可見。   “這是給你的教訓。”神秘人道。   “多謝前輩賜教。”   “謝早了。”神秘人的身影在屋內動了動。   無數魘氣化作的飛矢從屋內激射而出,直直奔向沈重華和裴薑。   這場景與在禁神塚內時是那麼的似曾相識。   當飛矢已至半空,瞬間被凍結成冰。   興許是不滿被桎梏,飛矢在不斷的震顫著,試圖擺脫而出。   沈重華一道劍芒直接將其斬得灰飛煙滅,偏頭看見裴薑伸出左手正死死的用自己身上寒毒的力量與飛矢相抗,額上已經冒出了些微冷汗,可見消耗之大。   但裴薑吃力,神秘人卻遊刃有餘,甚至還能騰出手來對付沈重華,連在崖壁外的褚季野都沒有放過。   褚季野本就因為護著沈重華時耗費心神,這會兒子還未完全緩過來,見情況陡生變故,也不敢一個人在外待著,揣著兔子就奔向他們。   周圍還有魔屍在虎視眈眈,顯然它們若加入這一場架,裴薑他們就不必再打了,耗也耗不過。   “你們三人中兩人擅使劍,很巧,本尊對於劍道,也有一些見解。”   飛矢合並了起來,在空中凝成了一柄黑色巨劍,劍意並不強大,但是攜著陰邪之氣,令人脊背發寒。   這柄劍強的是在於神秘人的實力,與劍意無關。   他們三人皆是少年天才,如今同在蒼靈。眼下失去了天時地利也就罷了,可是他們合力仍舊不能近身,裴薑那隻負傷的右手蜷了蜷,那個人又得是什麼實力?   褚季野一把將別在腰間的太阿旗抽出,念起了咒語。   ——此時此刻,他能做的最有用的事情,便隻有如此了。他無法再一次施下地縛術。   無論如何,一定要保下沈重華。   至於裴薑……他顧不上來。   而如裴薑的魘力那般強大,褚季野也不敢放虎歸山,但凡她有一丁點作惡的念頭,都不好對付。   把柄黑色巨劍攜帶著掀翻一切的氣勢沖著他們劈下來,沈重華也在此時凝起了自己劍勢威力無比的一劍。   雙方相撞而出的氣浪險些將裴薑震飛,她咬牙站穩,卻是喉間湧上了一股腥甜。   裴薑不止一次嫌棄自己如今這一副破破爛爛的身軀,若是……必不會這麼脆弱,如此就要吐血。   在她的記憶裡,這已然是自己吃過的最大的虧。   裴薑在掌心凝出了一柄冰霜之劍,縱身一掠就向著屋內而去。   一支玉簫飛出,直逼裴薑,裴薑不躲不閃,直直迎上。   “裴薑!”沈重華低喝應一聲,“不要送死!”   沈重華手上又使出了幾分力,罕見的,眼神中有了兩分焦灼,唯恐裴薑就這麼死了。   神秘人的這道劍芒容不得沈重華硬接,隻待劍芒減緩威勢,他就能趁機閃避,將波及減小。   這一分心,一小縷魘力就割傷了他握劍的手。   “回來!”   裴薑恍若未聞,因為玉簫自己奏響了狩魂曲,竟然是要直攝她的神魂。   ——神秘人操控著那些細微的風,自成一曲,實力悍然。   裴薑恍惚了起來,她看見了娘親正在對她笑。   “汝汝……”   娘親自小對她嚴厲有加,不茍言笑,從她記事起便按著她的頭讓她努力修習。修為進步了娘親也隻是淡淡的嗯一聲,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退步了,便是禁地伺候。   回想起來,娘親從未對她和顏悅色過。就連她死時,也未曾對裴薑這個唯一的血脈露出笑臉。   麵前的麵龐陡然變得冷漠,眼神中還有瘋狂與狠厲,顯得神情也可憎了許多。   “記住,不要動情,要做人上人!你要站在仙道之巔!否則即便是死我也要以神魂為契詛咒你不得好死,屍骨無存!”   真狠啊,裴薑心想。   這樣的話來自於自己的娘親,還是素來孺慕敬畏的娘親,才真的是誅心之言。   無可否認自己看見的幻象,是自己最想看見的。   娘親的那些慈愛和藹溫柔萬分的笑容,也確確實實存在過的,隻不過不是對自己。   裴薑明知道是幻象,但是她仍舊願意沉淪。   隻是,如今她心中的希冀破了。   裴薑伸手抓住了玉簫,簫聲停了,麵前還是那婉約雅致的小屋,屋內神秘人的身影略清晰。   “這麼快就清醒了。”神秘人嘆了一聲,意味難明。   玉簫掙脫了裴薑的手,一個飛旋,直戳裴薑腦門。   裴薑挑了挑眉,借力翻轉,堪堪躲過,一縷發絲被削落飄然而墜。   這將注意著這邊情況的褚季野都驚了一驚,在玉簫都陡然靜止,裴薑又神思遊離的時候,褚季野猜到了裴薑受到了乾擾。   連沈重華都呼吸微凝,唯恐裴薑今天就被捅了個對穿。   “沒有人可以用心魔幻象困住我。”裴薑一腳踩在玉簫之上,一個起縱就躍進了屋內。   “誰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