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姐姐怎的還沒醒?”魏頤玉萬分憂心,望著依舊沒有絲毫動靜的裴薑,不知如何是好。 魏頤玉自己也覺得自己對於裴薑的親近感來的莫名其妙,但事實上她從見到裴薑的第一眼開始,她就很想親近,那種感覺就像似曾相識,像認識了許久許久的老朋友。 她無法解釋這究竟是什麼原因,興許她們生來就該是很好很好的朋友,好到能夠為彼此同生赴死的那種情誼。 隻是魏頤玉仔細的想了想,這種感覺應當隻有她才有,因為裴姐姐一直對她很冷淡。 “你哥哥是四方殿殿主,你當真一點陣法都不懂?”沈重華淡淡問道。 對於這個外人都不曾聽說的,四方殿殿主陳倉術的妹妹,沈重華仍舊持保留意見。 她對裴薑太熱情了,第一麵開始就有些熱情過了頭。但沈重華不明白裴薑身上有什麼她可圖的東西。 這世上人人皆有所求,所求千萬般,各有不同。沈重華莫敢掉以輕心,誰都不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傷害裴薑。 隻是裴薑神識受創來的莫名其妙,沈重華對魏頤玉的戒心便又深了一重。 魏頤玉心頭一緊,咬唇搖了搖頭,“不會。哥哥說我在陣道上毫無天賦,哪怕修習也不過是浪費時間,故而讓我修習通玄術。” 通玄術…… 沈重華垂下眸子,不再開口,心裡卻將魏頤玉視為頭一號嫌疑犯。 “真是稀奇。”褚季野挑了挑眉,“按理說能修習通玄術的一般神識神魂都十分強大,同樣,在陣道上的天賦也要高於常人。” 通玄術才是那個萬中無一,一萬個人中隻能找到一個能夠修煉通玄術的。 通玄術需要十分強大的神魂與神識,而魏頤玉的神魂神識之強大,怕是裴薑都比不上。 陣道天賦靠的便是這兩樣,裴薑已經成為陣道上師,魏頤玉如何不能? 要麼魏頤玉在扯謊,要麼就是陳倉術別有用心。 魏頤玉張了張嘴,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她確實不知道這回事,哥哥總說她隻要將通玄術修習至最好便好,別的功法仙道,一樣都不需要看一眼。 四方殿裡有藏書閣,隻是弟子進去閱看時是功法典籍,她進去卻隻有戲本、山水軼事諸如此類的書籍。 哥哥對她很好,哪怕她知道隻有自己看到的是不一樣的,她都覺得哥哥不會傷害自己,是為自己好。 可是如今瞧著神色清淡的沈重華、眼神探究的褚季野,她頭一次覺得,哥哥做的難道就真的全是對的嗎? 片刻之後又自我反省,哥哥的做法沒有錯,他隻是希望自己能夠專一對待通玄術,沈重華和褚季野也沒有錯,他們也隻是覺得自己真是四方殿的另類。 魏頤玉低下了腦袋,暗暗發誓她一定要多看多學,她一定能夠學會別的本事的! 褚季野見魏頤玉不搭理自己,嘖了一聲,正要掏溫玉扇的時候,車架忽然一陣晃動,讓他抓了個空。 “被包圍了。”沈重華穩如泰山,雙指並攏指揮卻邪從車窗飛出,將四麵八方襲來的攻擊擋下。 魏頤玉將被晃歪了的裴薑扶好,“是魔修嗎?是不是孔翎巍不服氣,來找麻煩?” 沈重華沒回答,已經出去了。 車架被迫停在半空,周圍都是黑衣蒙麵的修士,他們手中使出來的確是靈力無疑,不是魔修。 他們並不廢話,看見沈重華也不怕,招招都是殺人式。但是顯然他們的目標並非沈重華,而是車架內的某一個人,他們多次要越過沈重華對車架動手。 “何人派你們來截殺我們?”沈重華冷聲質問。 他們不語。 “一次出動十幾名元序境高手,也算是大手筆了。”褚季野掀開簾子瞧著。 如今大冀洲所有的蒼靈境加起來都不足十五,元序境雖多一些,但據褚季野所知道的,並且說得上名號的,也隻有三十餘位。 這是不算上魔修的數目。 百川能夠擁有幾千名元序境並不值得驚訝,魔修所修煉的功法本來就比仙修不同,所得結果自然也不同。 隻是仙修想要踏入元序境很難,這是一個大瓶頸。 放眼如今所有仙門之中的那些叫不上名號的元序境,資質稍差一些的,都是靠外在之物突破的境界。 看那些黑衣修士的做派,應當是被人豢養的死士。能夠養出十幾名元序境死士,可不是大手筆麼? 褚季野嘖嘖兩聲,為那個豢養他們的人心疼。 沈重華好歹也得仙道魁首,劍道本就是要強於別的仙道,這十幾名黑衣修士對於他來說沒有什麼難題,不過就是小麻煩確實會有一些。 待解決了黑衣修士,車架也落地停靠。 褚季野仔仔細細的查看了黑衣修士的屍體,又是嘖嘖兩聲,“他們服用了大量的玄元金丹,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短時間內修為暴漲,所以他們未必全都是真的元序境。即使他們現在能夠活著離開,也照樣是一個死字。” 玄元金丹的價格也算昂貴,一顆就高達上萬兩,尋常人根本用不起。 有錢人吶。 玄元金丹要用到的藥材也珍貴,神醫穀努努力也能兩個月內煉出個十顆八顆。 褚季野翻了翻他們的衣裳:“沒有身份標誌的物什,派他們來的人很謹慎。衣服布料也是最尋常的麻布。” 這就似乎是無端的一場截殺,沒有絲毫思緒。 沈重華抿了抿唇。 當時車架內隻有褚季野、裴薑和魏頤玉,褚季野這個人是很容易招人記恨,但是他有分寸,不至於引來殺手取他性命。 是魏頤玉還是裴薑? 沈重華更傾向於裴薑。 就他所看見的,裴薑殺人完全不計後果,在遇到他之前還不知道殺了多少人,如此行事,難免囂張到引人截殺。 但,那要殺裴薑的人既然知道她的行蹤,也理應知道裴薑不隻是一個人。 拂柳山莊、神醫穀和四方殿,稍有不慎就是三大仇敵。那人還敢動手,要麼是有恃無恐,要麼就是不知情。 沈重華用卻邪挑了挑腳邊一個黑衣修士臉上的黑麵巾,露出了一張很普通的臉來。 那張臉真的過分普通,是讓人無論看多少次都能輕易忘掉的普通。 心頭有什麼一閃而過,沈重華又挑開了另一個的黑麵巾,又是一張一樣過分普通的臉。 下一個亦然。 “看這!”褚季野忽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