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園的生活表麵多姿多彩其實乏善可陳,千篇一律的上課,千篇一律的戀愛,千篇一律的畢業各奔東西,千篇一律的各逃各命。 因為畢業那年有個邊疆生源必須分配回到生源所在地的不成文的規定,江喜良大學畢業的1987年夏天,他不得不又坐著綠皮火車回到了池城。 憑著優異的畢業成績和在校學生會的出色表現,本來的分配指標是邊省最好的單位省電視臺,但一個無厘頭的事件改變了這個指標的去向。 在江喜良畢業的同班同學中,有一個也是從歷史係轉過來的叫李蕓的女同學,是個北湖人,但因為高考邊省的錄取分數低,她在高考前轉學到了邊省參加考試,自然而然,她也是畢業要分配回邊省的。 想著當年為了考個好學校從北湖轉到邊省,而今卻弄巧成拙畢業必須去邊省,李蕓的心裡實在不好受。 畢業前夕,她約了另外一個係的男友去學校小花園散心,離別的愁緒使得這對情侶黏糊得有些過頭,恰巧讓也是來花園散步的一個古板老教授逮了個正著。八十年代後期的校園還沒有現在這樣開放得讓人見怪不怪,老教授看到他們那有傷風化的舉動自然義憤填膺,幾記老拳就把絲毫沒有防備的李蕓男友揍了個鼻青臉腫。 早就憋了一肚子氣的李蕓此刻充分顯示了北湖女子的精明與撒潑,她拉著鼻青臉腫的男友也不處理傷口,鮮血淋漓的跑到學校教務處以老教授毆打學生之名去說理。此刻學校已經接到要在畢業季防止學生出現不穩定因素的上級要求,為了息事寧人,便做出了讓這對情侶自己挑選已定分配去向省份最好指標的讓步。 就這樣,本來是江喜良要去的邊省電視臺指標成了李蕓的囊中之物。 而江喜良則進了池城一家市級報社當起了記者。 如果不是多年以後當時管畢業分配的班主任趙行來邊省旅遊在和江喜良吃飯時不勝酒力說出這段往事,向來逆來順受的江喜良還真不知道自己原來是可以在省電視臺那個更大的平臺上折騰的。 不過往事已往,什麼都隻是個體驗的過程。後來江喜良聽新聞界同行說李蕓因為牽扯到一樁與省級領導有關的誣陷案而遠走異地他鄉最終精神分裂,這也更讓他感到了禍福難料這個詞的玄妙。 劉葉是陪著江喜良回去池城報到的。報到之後還回到了江喜良家鄉所在的小縣城,還去了江喜良的爺爺老家、外婆老家,還去縣城邊上設施簡陋的溫泉洗過當時比較出格的小池計時包間,還在報社為年輕職工租住的城中村宿舍中度過了濃情滿滿的幾天昏天黑地的時光。 最後這段戀情結束的開始是,江喜良通過撥號長途電話打通了劉葉宿舍樓的電話,宿舍物管大媽說劉葉已經和個開小車的男人出去玩了,並讓轉告說以後不要再打電話去了。 結果就是江喜良開始了池城的漠然遊走與玩世不恭,據說劉葉後來遠走美麗國,至今未有婚姻。 劉葉是遠走了,但韓楚還在,還在江喜良的漠然遊走與玩世不恭的行走軌跡之中揮之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