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過深冬的寒冷,春天還會遠嗎? 艾晴在休養期間積極地向沈碧提供案件相關的信息,伊一也開始願意配合沈碧收集證據。 最終,我國法院認定:伊一因長期處於被孤立及霸淩的環境中,導致患上了重度抑鬱癥。因其年齡滿十四周歲不滿十六周歲,量刑從輕處罰。最終判處有期徒刑一年,緩刑兩年,犯罪記錄予以封存。 此外,沈碧與國際法律援助和駐目木大使館密切配合,向案件發生地法院對曾經猥褻、強奸伊一的所有男生提起了公訴,讓施暴者接受應有的懲罰。 並且,應伊一的要求和其監護人的同意,及時拿掉了腹中的胎兒。 又是一年春暖花開,艾晴搬著小板凳坐在楊教授家院子裡的小池子邊,倚著亭欄賞魚。一隻大花貓慵懶地躺在腳邊,任憑水裡的魚兒撲騰搶食,也搶不走它享受春光的興致。 楊嘉琪推著楊教授緩緩走來,臉上掛著微笑,叫道∶“苗老師!我都想叫你晴兒妹妹了。” “你想叫就叫唄,我聽著挺高興。”艾晴明眸一轉,邊喂魚,邊咧著嘴笑的樣子,妥妥是一個古靈精怪的少女。 “還有讓你更高興的事呢,想不想看看?”楊教授笑嗬嗬地從懷裡拿出一封信。 艾晴迫不及待地接過信,原來是伊一特意寫給自己的,她用工整俊秀的字跡在信中寫道∶ “艾晴,近來可好?腿上的傷痊愈了嗎?我真後悔,在能和你形影不離的日子裡都沒有主動向你要過聯係方式。現在想主動找你的時候,才知道你已經轉學了。所以我找到沈律師,讓她幫忙把這封信轉交給你。我想告訴你,我現在進入了護校學習,認識了新的同學,也適應了新的環境。我想感謝你,讓我有了重新開始的勇氣。每次想到你,我都更加堅信往後的日子會越來越好。所以,我也衷心地祝福你能健康平安,一切順利! 伊一” 艾晴合上信,臉上掛著寬慰的笑容,忽然又想起什麼,收起笑問道∶“楊老,您上次不是說他們會暗中保護我嗎?怎麼這次就任由我把腿摔折了呢?” “我估計那些家夥隻負責保護你的腦子,其他不管吧。咳,我哪兒能什麼都猜得準哦,所以你下回可別再莽撞啦。”楊教授語氣像個頑童。 “那我的下一個任務是什麼?”艾晴一隻手攤開在楊教授麵前,像個要獎勵的孩子。 “下一個任務?你腿好全了嗎就老想往外跑,你看我這院子裡多好玩,有貓有魚還有這麼多花花草草。”楊教授給楊嘉琪使了個眼色,開始東拉西扯就是和艾晴的問題沾不上邊。 楊嘉琪心領神會,推著楊教授就往外走,又悄悄回頭向艾晴調皮地眨了眨眼,祖孫倆一溜煙就跑沒影了。 暫住在這所古香古色的四合院裡休養,的確悠閑又愜意,但艾晴還是一直期待能有新的任務,可以帶給她充實和被需要的感覺,而且這種感覺越來越強烈。 她有許多感慨想傾訴,想試著給國家教育部郵箱投遞長篇建議,郵件的結尾她這樣寫道∶ …… 許多關於學生自身,關於靈魂豐沛和個體價值的知識很重要,比如性的教育、愛的教育、生命的教育。但傳統的教育不善於教授這些,或者隻當成答案來教。這便導致了大眾談性色變、不懂表達愛意、無法感知生命的厚重。有效教育不能局限於文化知識的灌輸,而應是對學生全身心的教導和引領。要喚醒心中的愛,才能喚起人們對求知持續不竭的熱忱、對自由和平的追求,對生命的敬畏,從而受益終生。 …… 當她快要按下發送的時候,卻又一字一句地全部刪除了。 四季輪轉,回到家裡閑得發慌的艾晴終於盼到年底,盼著等過年艾媛就可以放假回家,全家團圓了。 楊嘉琪撥通艾晴的視頻∶“晴兒妹妹,你在乾嘛呢?” “你這家夥能不能聊天正經點?”艾晴佯裝一臉嚴肅,沒一會兒又賠著笑問∶“楊老那邊是不是有什麼新指示呀?” “那咱們說正經的。”楊嘉琪憋著笑清了清嗓子∶“今天您趕緊去采購十天半個月的物資和食品回家放著吭,文漢市突發疫情,現在已經封城了!沒準過兩天咱們市也會隔離封閉,您要先做好準備哦。” 掛了視頻,艾晴也沒太當一回事,於是一個人去超市逛了一圈,當是提前采購年貨了。可是前腳剛回到家,後腳就收到社區通知,全市民眾居家隔離,半個月內沒有特殊情況不準外出,具體解禁時間另行通知! 新聞裡每天都在報道新增感染病例,因病死亡的人數正在不斷裂變式地增加,平日裡熱鬧的大街小巷如今空無一人。整個世界籠罩在一片陰霾之中。 艾晴孤獨地守在家裡,每天都必須要和親人朋友發信息,確認平安才敢踏實一些。 “媽,我這邊實在太忙了,這次的疫情太嚴重,醫院的人手根本不夠,我今年就不能回家陪您過年了。等打了勝仗,我一定請個超長的假回家陪你。你別太擔心我,我身體棒著呢。我先忙去啦,等空閑下來我再給你發消息。”艾媛發來一段長語音,語速飛快,還參雜著各種儀器的噪音。 艾晴卻一遍又一遍地聽著,因為這是她發送給艾媛語音一整天後才收到的回復。 艾晴的心情低落到極點,她抬起手腕,對著表默默哭泣∶“布吉,你能聽到我說話嗎?你在嗎?難道這就是你說的‘除草計劃’嗎?” …… 忽然,一陣視頻邀請鈴聲劃破了屋中的沉寂,艾晴接通後,楊教授和楊嘉琪出現在視頻裡。 “晴妹妹,你有新的任務,請趕緊查收。”楊嘉琪賣萌道。 艾晴眼角的淚光瞬間變成了曙光,連忙點頭∶“再不來任務,我都快要抑鬱了。” “嗬嗬嗬,給你送新身份資料的人應該快到了。”楊教授笑道。 話音剛落,便聽到有人敲門。艾晴開門一看,門前站著一個男人,摘下口罩竟然是嚴屹。她詫異地看著視頻裡的楊教授問∶“他是你們叫來的?” “給你個新年驚喜嘛,你的事情我們都給嚴屹解釋清楚啦。剩下的時間就讓嚴屹跟你解釋吧。”楊教授笑得像個孩子,祖孫倆輪流送上嗨皮牛耶的祝福,視頻就被掛斷了。 “現在是特殊時期,你是怎麼進來的?”艾晴搞不懂嚴屹是怎麼通過樓下封控人員那關的。 “我回家怎麼會不讓我進來呢?”嚴屹笑道。 “什麼?我沒聽錯吧?你確定你不是第一次來我家嗎?”艾晴更困惑了。 “喏,你看,戶口本上不是有我的名字嘛。”嚴屹拿出新的戶籍資料遞到艾晴麵前。 艾晴翻開一看,差點兒暈過去,這回艾晴變成了9歲的兒童,和嚴屹的關係是父女。 “我,我看起來有那麼小嘛,這怎麼把我的年齡改得那麼小?”艾晴抱怨道。 “你現在就像青少年的發育期,身體外型變化都特別快,不給你把年齡改小一點,過兩年不就漏餡了嘛,對不對?”嚴屹解釋道。 “那你和韓雪呢?”艾晴忍不住問。 “她後來和我坦白了那天的事情,的確是一場誤會。所以我們並沒有走到一起。”嚴屹回答。 “可是,你這麼做不後悔嗎?”艾晴嗔道。 “我就是不想後悔才要這麼做啊。”嚴屹看著艾晴說∶“而且我也用另一種方式兌現了我的承諾,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娶了你不是嗎?” “按你的意思,現在的情況是:假設你娶了我,原來的我沒了,我又變成了我的女兒,然後喊你叫爸?”艾晴差點要把自己繞暈過去。 “欸~乖女兒。”嚴屹調皮地輕撫艾晴的頭答應起來。 “天啊~你占我便宜。”艾晴撥開嚴屹的手癱坐到沙發,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 “那能怎麼辦呢?現在我也出不去了呀。”嚴屹也跟著坐下來佯裝無奈道。 艾晴的眼珠子滴溜一轉,故意向嚴屹靠了靠,狡黠地笑道∶“你就不怕父親沒演好,反而演成我老公了嗎?” 沒想到嚴屹不躲,也靠了過來,二人近距離四目相對,他的聲音沉穩又溫柔∶“那你要不要試一試?” 艾晴竟忽然羞得捂住臉向後退去,話也說不出半句就躲進了房間裡。 當艾晴再次走出房間的時候,嚴屹已經把飯做好了,餐桌上擺滿了豐盛的菜肴。 “你出來得剛剛好,菜都上齊了。”嚴屹笑著將一張餐椅拉出來,招呼艾晴過來坐下。 艾晴自認為自己的廚藝還是不錯的,但是吃過嚴屹做的菜,自己就不再想下廚了。 她低頭細細品味著,又禁不住想要瞄他一眼,剛一抬眼,他就把自己最愛吃的肉釀豆腐送到她碗裡,投來款款深情。 “你慢點吃,我又不跟你搶。”嚴屹幫她拿掉嘴角的飯粒,一臉寵溺地看著她。 她緩緩閉上雙眼,想像著、等待著他下一個情不自禁的回應。可是等了半天,睜開眼卻發現他正在倒酒,而且滿臉壞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