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村長這人是個老D員,這輩子也是經歷了各種如履薄冰的艱難時期。 也算什麼事都趕上了。 聽向東來說他不賺趙村的錢,但可以賺別的錢,當時就是一副‘我就笑笑,但是我不說話’的表情。 這餅他熟。 “年輕的時候啊,打仗,沒飯吃隊長就跟我說美國有一種餅,叫什麼打鹵饢,特別的好吃,那叫個軟糯香甜。” “後來呢?” “後來?後來敵人就沖上來,我被一個炸飛的什麼東西給拍暈了。”馬村長敲著煙袋桿:“從那以後老子就知道一個道理,畫的餅天上掉不下來,掉下來的隻能是鐵餅!” 沒見識但馬村長有經驗,過去的人生經驗就告訴他,但凡天上掉下來的餡餅,落地上肯定是一個坑,搞不好就要砸死人。 趙村距離牛縣的距離是所有村鎮中最近的,隻有十幾公裡,哪怕光腿走一個多小時也能到。 可這年頭的路不是柏油馬路,而是黃土鋪墊的土路,就這破路人工釣魚運出去,損傷成本遠不如去煤廠乾苦力背煤。 就是因為這條路,趙村距離縣城不過一個小時的路程,可是空有資源完全無法變現日子全村上下都緊巴巴的。 倒騎驢那類推車,也不是誰都能擁有的。 現在向東來還看上了趙村的供銷社,這可是村裡唯一的穩定進賬了,馬村長當下就拒絕溝通。 向東來也不急,他知道趙家鋪子窮! 窮大勁了,什麼都不怕。 掏出馬村長遞回來的煙,向東來就給自己點了一根。 一根抽完,馬村子也沒看向東來說話,就瞪大眼睛看著向東來他特麼又點了一根? 還不給自己這老叔? 談判,其實這玩意就是這樣的,急不得,誰急誰輸。 就像屌絲要去找女神表白,你上來就一句‘埃拉偶有’? 人家女神也懵逼,肯定懷疑你這不是有病也是下等資源,但如果現建立一點‘可得性’? 比如跟朋友大冒險,比如結婚彩禮100萬? 隻要不是醜的驚天動地,再肯跟女神進行一番拉扯,給她點胡思亂想的空間。 不需要攻略,隻要鋪墊到位,女神自己會攻略自己。 向東來一直抽到第三根的時候,馬村長就終於坐不住了:“你個混球,這麼能抽煙身體受得了麼?” 向東來擼起來袖子:“馬叔放心,我身體倍棒!” 老子不擔心你的身體,那是你爹的事! 馬村長先是氣鼓鼓的,隨後就嘆了口氣:“不是叔不信你,這供銷社是我們趙村唯一的進項了,供銷社商品賣黑市過去那是堅決不允許,可村裡窮啊,實在沒辦法,你要供銷社賣你東西,你得給馬叔點底,不然馬叔絕對不能同意。” 鬆開口子就好辦了。 向東來順手把剩下的煙都遞給馬村長:“我手裡有一份價值兩萬塊錢的配方,我把方子抄寫一遍放你這裡,別拒絕,我信得過馬叔的人品,如果有一天我收不起你們趙村的貨,不管是魚還是供銷社商品,這方子就是你們趙村的了。” 滴:一方兩賣成就達成…… “兩萬!?” 馬村長的眼睛都藍了。 供銷社天天忙著做假賬,投機倒把,甚至是把自己的麵子裡子都壓在上麵,一個月才能弄出來幾百塊錢,向東來這一出手兩萬塊? “什麼,什麼東西能值兩萬?” “我這秘方在縣裡早就傳出了名聲,當初靠著秘方我一天就賺了超過1000塊錢(吹,可勁了吹),而且你不信我,徐叔叔可是在我們店裡入股的,徐叔叔縣城首富你也不信?” 徐天龍的老爹確實是傳聞中的縣裡首富。 “這,這馬叔真不是不信……。” “馬叔,你要再這麼囉嗦,我可就真去找別人家合作了。” 向東來已經看出馬村長這次是準備答應,但還是整出猶猶豫豫這出樣子。 這種時候快刀斬亂麻,別跟著一起白扯,直接掀桌! 誰橫誰有理! 而馬村長也果然立刻就慫了:“你這急什麼,這狗脾氣也不知道像你爹還是你娘,你這秘方,先給?” “那沒問題,不過秘方我能給,你可不能偷看,而且馬叔你也別這麼狗氣,我跟徐叔叔之前看日子覺得5天之後就不錯,我們都要開店了,您老人家要是願意就記得帶個份子來看看什麼叫實力!” “開店?”馬村長的第一個疑問。 “還份子?”馬村長的第二個疑問。 不是說給趙村賺錢的麼?這還先要錢啊? 向東來翻著白眼,沒理會又陷入了憂愁的馬村長:“要沒事我可帶著天龍走了啊,對了,雖然魚沒了但罰款還是給你,你可到時候別空手來。” 向東來隨手拿出那個特別胖的黑皮錢包,抽出來一張50的大鈔閃的馬村長眼睛都花了。 當然賊不走……呸呸,向東來也沒白給錢,他走的時候硬是拎走了兩包奶粉跟一大袋子的糖,關鍵的是他還沒票! 奶粉是緊俏物資,黑市價格是八九塊錢300克。 糖便宜點,3塊錢一包。 走的時候徐天龍這膀大腰圓的還賊委屈的罵罵咧咧:“趙村這幫人太狗了,就為了20塊錢讓我蹲了一下午!就這點錢,都不夠我兩個小時釣魚的。” 劉小雨默不作聲的走在徐天龍身後,突然就哼了一聲。 徐天龍立刻就耗子見到貓。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但是這貨臉皮厚,馬上圍繞著劉小雨一聲一聲的抱怨裝可憐。 向東來暗罵這狗日的,時時刻刻不忘拉著老子喂狗糧:“你要一開始就好好跟人說話,才不至於被扣到現在。” “他們搶我魚還有理了?”跟向東來說話徐天龍可就不裝了,立刻擼起來袖子:“對了東來哥,你說要收他們的魚,還要教他們打窩,憑什麼啊?” 向東來摸了一把兜,沒煙了。 馬村長也是個皮厚的,生意談妥了煙就死死按住不撒手。 而且這年頭沒車是真的不方便,以前跑市場的時候車裡隨時都有一箱茅子幾條華子。 現在也不能出來把這些東西背徐天龍身上吧? 有錢還是先買輛車。 向東來沒有煙,隨手在路邊拔起來一根狗尾巴草扔嘴裡:“咱們以後做的是市場,要做縣裡最大的零售商,釣魚也好,素雞腿也好,都隻是我們達成目的一個過程,在大框架下,這些小的框架就是服務手段。” “哦哦,東來哥真聰明。”徐天龍笑嘻嘻的豎起大拇指。 但是向東來對他能理解話裡的意思壓根就沒指望,肯定是一個標點符號也聽不懂,而是餘光看向走在最後麵的劉小雨,看這個弟妹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徐天龍這命也是沒誰了,小時候能吃老子,長大了能吃媳婦,這中間不上不下的還能在自己這裡混口飯吃,如果按照這個套路,他以後有了兒子女兒,再吃兒女的,就算是標準的‘上有老、下有小’,這錢花不完,根本花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