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公雞打鳴聲接二連三的響徹雲霄,叫醒了每一個沉睡的人。 “吱…呀…” 破舊的木門被人從裡麵使勁推開,啞巴從屋內緩緩走出,看著滿眼雪白的世界,笑了。 笑的很甜,也很開心。 “大夢誰先覺,平生我自知。” “我薑九淵又活過來了。” 好在周圍沒有人,否則十幾年不說話的啞巴突然開口,定會被周圍的人當成妖怪打死。 走在沒過腳麵的積雪上,薑九淵仔細打量著附近的一切。 破舊的房屋,臟亂的環境,路過的每一人都是麵黃肌瘦,一副長期營養不良的模樣。 盡管凍的發抖,還是努力打掃著房前屋後的積雪。 “咕嚕,咕嚕…” 薑九淵摸著自己乾癟的肚子,心中暗道:“看來今天又要挨餓了。” 之前他也一直是這樣,大多時候都是餓著肚子,別人給什麼東西,他就吃什麼。 大多的時候都是許夫子給他分一點食物,總算沒有餓死。 “哐…哐……” 刺耳的敲鑼聲響起。 薑九淵抬頭,向鑼聲傳來的地方看去,街頭的位置走出一群人,看其穿著麻布衣服,胸口處大大“木”字很是現眼,幾人合力抬著一個黑漆漆的陶土大缸,淡淡的米香味從中傳出來。 “哐哐!” 又是兩聲敲鑼聲。 領頭的壯漢環視四周,臉上閃過一抹憎惡,厭惡…過了好一會兒才,大聲喊道:“柴街的諸位父老鄉親,東街木員外木老爺心知大家的生活不易,特差家族眾多仆人為大家夥送來了熱騰騰的糟米粥。” “而且是連續三天。” “嘩啦!” 原本無精打采的眾人聞言,迅速回家取出碗盆,接著便以最快的速度靠近大漢麵前,一雙雙貪婪,饑餓的眼睛直勺勺看著木府仆人抬著的米粥缸。 不過,礙於領頭大漢的威嚴,倒也沒有發生強搶。 “所有人排好隊,每人可以領取一碗,要是誰不遵守規矩,那就下場。” “砰。” 遠處一塊巨石被木府仆人,隨手一拳打成了碎石。 現場頓時一片寂靜。 所有人老老實實的排隊,看著一眾木家仆人,眼中全是畏懼,害怕,顫巍巍的排隊領粥。等到了薑九淵時,分粥的人見他沒有帶碗,眉頭緊鎖,剛想要驅趕,似乎又想到了什麼事,隨手將一邊破了邊的黑色陶碗拿了起來,為薑九淵滿滿盛了一碗,沉聲說道: “下次記得拿碗。” 薑九淵接過糟米粥,笑著點頭,轉身向自己的破屋跑去。 糟米粥看著也不錯,味道聞著也很香,可吃在嘴裡味道就不怎麼樣了,還有泥沙。 “還行,總算是可以撐一天。” 薑九淵在門口抓了一大把積雪,用來洗碗。 腹中有了東西,身上也逐漸有了幾分力氣,為了不消耗體內為數不多的暖意,他繼續窩在角落的稻草堆中,努力回想之前的所見所問。奈何以前的自己又傻又啞,知道的不多,經過薑九淵的整理,大概知道了一點。 他們身處於末怏區柴街,其他的一概不知。 薑九淵頓時放棄了思考。 “媽的,知道的信息太少了,根本沒有卵用,接下來的日子該怎麼過?” 突然,他想到剛剛木家仆人隨手打出的一拳,輕易擊碎了巨石。 “看了這個世界不簡單啊?” “不論是昨夜許夫子變幻的魚怪,還是今天仆人隨手打出的一拳,都說明此方世界的不同。” “就是不知道是修仙世界,還是高武世界。” 薑九淵開始幻想之後的人生。 腳踢各家天驕,懷摟聖地天女。 …………… 木府內。 被安排出去施粥的仆人相繼回府復命。 木府正中央位置,一座氣派的房間內,兩人正在說話。 一個管家模樣的老者,站在書桌前小聲說道:“老爺,今天的各區施粥已經全部完成,暫時還沒有發現一顆【種子】。倒是【肉票】有幾個,三天後可以完成任務。” “嗯。” “都給老爺我盯緊了,隻要有【種子】出現,必須要迅速捏在自己手裡。至於其中的【肉票】嗎,選擇二十個交給它們就行。” “好的老爺,小的這就去辦。” 灰衣老者低著頭退出書房,才長長的吐出一口濁氣,轉身去辦自己的事。 書房內。 木員外乾枯的老臉上露出一抹詭異笑容,舒服的伸了個懶腰,緩緩起身的走向另一間屋子。 屋子裡擺放著一個青銅香爐,其中的長香已經點燃,散發出陣陣黑煙。墻角的木質浴盆中熱氣升騰,裡麵放著兩個半大的孩子,一男一女,隻有頭顱浮出水麵,兩雙眼睛驚恐的看著木員外,使勁蠕動的嘴巴發不出一點聲音。 “哎,還是差了點。” 木員外嘆息一聲。 說話間,隻見木員外周身衣服劇烈蠕動,一條條墨綠色的木條沖入浴盆,瞬間纏繞兩個孩子全身。 醒目的鮮血剎那間染紅了浴盆。 “哢哢哢……” 一陣讓人全身發麻的碎裂聲中,兩個人族小孩徹底變成了細小顆粒,伴隨著水液的減少,徹底消失在浴盆中。 房門從裡打開,木員外帶著滿足的笑容走向另一間屋子。 轉眼間。 薑九淵已經渡過了三天,每天除了按時領取糟米粥,就是遊走在街道處,偷聽其他人吹牛聊天。 不過,所有人這幾天都在討論兩件事。 一是:木員外施粥,據說還收了一個三歲的平民孩子為義女。 另外,還打算收取二十個年齡在十二歲左右的娃娃,作為預備家丁,去另一處為木員外守莊子。 二是:許夫子的兒媳婦在守靈時,一夜白頭,有人說是傷心而致。 也有人說遇到了不乾凈的東西,偷了許夫子兒媳的壽命。 金色太陽餘輝落下,薑九淵早早回到了自己的破屋中,升起一小堆火,身體也鉆入了厚厚的稻草中,隻留一隻腦袋享受火焰的溫熱。 深夜。 好幾道人影出現在柴街附近,其中一道人影目標正是薑九淵家的位置。 “哼,隊長也真是的,抓個啞巴乞兒,還叫我小心。”黑衣人站在薑九淵家門外,透過門邊的裂縫,看到了裡麵熟睡的人,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黑衣人將隨手的短刀插入門縫,悄無聲息的挑動裡麵的門栓。 “哢”清脆的聲音響起,睡覺的薑九淵被驚醒,括頭看了一眼門口,又恢復了睡覺。隻不過壓在身下的雙手在不安分的動彈,緊緊的抓在了一起。 “啪!” 門栓被打開,黑衣人側著身子走入了房間。 黑衣人趁著地上虛弱的火焰,看了看熟睡的薑九淵,自言自語道:“看來粥中藥效還不錯,短短三天就恢復了一些血氣,可惜……” 黑衣人沒有繼續說話,上前一步,俯下身體準備掀開薑九淵身上蓋著的稻草。 身上的稻草被掀開,冷冽的寒風吹來,熟睡的薑九淵猛的睜大了眼睛,驚恐的看著黑衣人,眼角滑落了晶瑩的淚珠。 “哎,不要怪我,我也是被木員外它們逼的。”說著黑衣人伸手就要捂向薑九淵的嘴巴,突然又止住了動作,轉而握向了衣領。 “刺啦!” 鋒利的木刺瞬間穿透了黑衣人的手腕,薑九淵另一隻手也動了。 “啊…你……” 黑衣人還未喊出,張大的嘴巴中也被塞入一大把泥漿,噎的他一個字都沒有叫出來。 薑九淵迅速回手一掏,正好拿到了隱藏在稻草中早的木刺,猛的刺向了黑衣人的眼睛裡。 一切來的太快了,根本沒有給黑衣人反應的機會。 頭顱被刺穿,黑衣人死與非命。 薑九淵也癱倒在一邊,看了看地上的黑衣人屍體,也是一陣陣的後怕,強行挪動嚇得發軟的雙腿,將房門關上。 休息了一會兒,感受到身體的力量回復了一點,薑九淵在黑衣人身上一陣摸索,隻找到了那柄用來撬門的短刀之外。 別無一物。 思索良久,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薑九淵用盡全力將屍體拖到房屋的一角,用手有節奏的拍打地麵。 兩短三長,一輕一重,隨著他有節奏的敲打地麵,墻角出現一個拳頭大的黑洞,一隻乾瘦的黑耗子爬出洞口,疑惑的看著薑九淵,沙啞的聲音從黑耗子口中傳出。 “啞巴,你找鼠大爺什麼事?” 薑九淵扭頭看了看死去的黑衣人,用力努了努嘴巴。 “你是說,讓我為你處理他?” 薑九淵點頭。 黑耗子看到地上的屍體,嘴角胡須抽搐,綠豆大的眼睛裡全是貪婪,還是強裝淡定道:“行。看在你救我一命的份上,我就幫你一次。” “吱…吱吱!” 伴隨著它詭異的叫聲中,一隻隻灰色的耗子鉆出洞口,發瘋般沖向死去的黑衣人。 接下來出現了恐怖的一幕,黑衣人在小山般的耗子中,迅速被分食。最後更是不剩一滴鮮血,一點骨頭碎屑,就連被濺在其他地方上的血跡也全部消失不見。 前前後後隻用了十分鐘。 臨走時…… 黑耗子再一次囑咐道:“以後再有這樣的事情,你記得通知我。” 薑九淵沒有回應,他突然發現自己錯了,不應該招來黑耗子。可是轉念一想,如過沒有黑耗子幫忙,那他絕對活不過三天。 “死道友不死貧道,都是他自己找死!” 簡單的安慰自己,薑九淵繼續隱藏好幾樣武器後,便爬入稻草中休息。 一直到天亮,薑九淵也沒有睡著。 清晨的太陽照常升起,看情形還是個不錯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