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色的光芒再次灑滿天空。 隨著那一輪血月的升起。 少數人漸漸想起了,被祂支配的恐懼! 那一輪千年之前永不下落的血月。 象征著以死亡捍衛的絕對秩序。 …… “果然,這個世界,還是不可避免的迎來了……這一刻……” …… “我的神,很高興你回來了……” …… “傳令,發動所有秘使,第二次不歸征伐由此開始!” “為人族的榮光!” …… “贊美神,您是那黑夜中的永恒……煉獄的承擔者……” …… 有人哀嘆,有人欣喜,有憤怒,也有早已接受的平淡…… 而這些,十一就不得而知了。 不過,他想知道的,都已經從二十七的回憶中找到。 立身在不同世界的信使與信徒。 命運,卻何其的相似。 在二十七最初的世界中。 無數的先者踐行,前仆後繼的犧牲終於換來了新一代的歷史。 當過去的旗幟褪色,新的象征著自由的風的嵐國在古舊的廢墟上建立。 人們重獲新生。 這一天,為晨曦之日。 但命數難定,當最初的英雄相繼離去,留下的禍患又開始蠢蠢欲動。 古老的教派吹噓著災難的來臨。 滅世的狂潮將席卷天下。 黑霧彌漫。 人性漸漸不再純潔。 當最為人知曉的五位豐功偉績的英雄長眠,暴亂由此開始。 但使一柄利劍向天,烽火便不停歇。 荒亂的戰爭拉開序幕。 融化了最北的冰,踐踏了冰中沉睡的先人遺骸。 摧毀了最南的林,破開了種族之間和平的誓約。 紛爭,持續百年。 當預言不再是預言。 黑霧,遮住了天空。 沒有人知道它從哪裡來。 但有人說,它從心中來,從每一具死去的屍體中產生,帶著死者的怨念,要摧毀生者的國度。 浩浩蕩蕩的黑霧下,屍體組成的大軍不知疲憊的前進。 掃平了最西的峽穀,穿過了最東的山峰。 沒有能再躲藏的地方了。 當弱小的本性暴露,活著的生物就隻剩下的逃竄的姿態。 武器已成為腳下視而不見的可見物。 同伴淪落為食物。 自殺成為去向極樂的謊言。 當最後一批火種遺憾的撕去史書的後麵,寫上史書的最後一頁,譜寫名為凋零的挽歌。 一柄塵封在人們記憶中的血鐮,向死而生。 到底是因為城前的那一縷光,黑霧散去。 還是因為黑霧散去,浮現城前的那一縷光。 時間在流逝…… 沒有人再去追究這個答案。 狂歡隻是暫時。 轉眼,千年已過。 滄海變桑田。 英雄戴上了麵具,就成了恐懼的化身…… 也許,這就是這個世界再無藥可救的原因。 …… 二十七漫長數千年的記憶撥動十一的心弦。 從最初的先行者到最後決定身化血月淹沒萬物,沒有人能懂他所承擔的那份傷痛。 明明隻是和普通人一樣的身軀,卻甘願向神明祈求近萬年的痛。 但是,這個世界,真的還能回去嗎? 又或者,自己能做些什麼? 十一看著頭頂的血月,能清楚的看到那些信息。 【虛質境界——】 【世界破損程度:37%】 【秩序維護水準:27%】 ………… 【世界升格條件:???】 十一陷入沉思,通過二十七留給他的記憶,他初步明白了所謂信使的含義。 在銘刻在回音的長廊上,留著古老的遠超嵐的那個時代的語言。 也許會有人去想過,這個世界的起源。 在二十七原本的認知中,自先朝開始,對於這個撲朔迷離的問題,就有了萬物生於自然的答案,但是,在踏入回音之廊的那一刻起,另一個答案,就以壁畫的形式展現在了它的麵前。 那是一種無法理解的表達方式。明明奇怪荒誕的筆畫,二十七卻一眼看懂了其中了含義。 如果說萬物生於自然,那麼所謂“自然”,可否是一種另類的體現。 既然生命誕生了意識,那麼生命是否可以是意識的反哺。 也就是說,世界的自然,並非是一個自發的存在,而是一個…… 壁畫到這裡截然而止,隻留下一個符號。 一個具有唯一代表性的符號,在看到它的第一眼,在二十七的腦海中,倆個最能貼近的字緩緩重疊。 元…… 祖…… 合成一個荒謬的想法。 ——神明—— 神創世間。 而壁畫上刻寫的另一段預言。 一名無畏的勇者,將為了種族的延續,跨越這世間最遙遠的距離,到達這裡,然後離開。 壁畫上的有一點格外引人注目,到達回音前的勇者由純白色雕飾,而後麵勇者出現的形象,是漸漸的變成離開時的純黑色。 而二十七離開嵐前的那一夜,唯有一人送行為他披上的白肩…… 它所做的一切,仿佛就在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在一次次英雄與歷史的埋沒者之間反轉。 那冥冥之中的意誌,二十七縱使窮盡一生,也隻在回音的開始見過一次的……祂…… 但是,在十一原本世界的認知中,神不該具有意識,祂們是無上的產物,又或是具有強大力量在俗人口中的神明。 很幸運的是,十一兩者都見過,前者,火的至高支配者——卡宴の西帕依,後者,在他印象中一向冷漠的對亞首領,還有那個神秘的,不知背負何種命運前行的少年…… 但不幸的是,越是接近這種事物,十一越能感到那磅宏偉力下無能為力的現實,就算身為這種力量承擔者也是如此,無助與痛苦是永恒不散去的夢魘。 記憶拉進。 “理解他吧,愈是離那一步越近,離人性的距離也就越遠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還能堅持著最初的理念帶領我們走下去,他的冷漠是你無法想象的鬥爭……這場無限製的拉扯……向逝者……” 那場傾盆的大雨洗刷下,望著站在昏暗遠處,明明有機會營救那些戰友卻果斷放棄的首領,有一雙手搭上十一憤怒的雙肩,這是博士對他說的話。 莫名的悲哀充斥十一的內心。 他似乎明白了二十七在祂麵前做出的選擇,做一個虔誠的信徒,把意識交給神明,才能在一場場覆轍的噩夢中屹立…… 不論是哪個時空…… …… “哪怕我竭盡所有,也不再能挽回過去…… 信使,將我未能走完的路,走下去吧……” 二十七略帶失落的聲音好像還在耳邊依稀回響。 作為侍奉神於至高之上的信徒,它們具有付托於信使重啟的機會,而代價是自身的消亡,由信使頂替他在這個時空的位置。 但是,無論信使是否能走向那一條信徒所渴望的道路,結果,它們都已經看不到了…… 它心係這片星空下的蒼生,卻,什麼也等不到…… “二十七……” 十一低聲呢喃。 靜靜抬首看著天空的那輪血月墜落。 天穹碎裂,大地淪陷…… 無聲覆滅整裝待發的軍隊,俯身祈禱的教徒…… 無望的白光,充斥著這個世界的重啟——在十一的眼前。 不可抗的困意襲來,十一好像看到了魅親切的身影。 “噓,不要動,就這樣靠著我,好好睡一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