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破碎的祥和(1 / 1)

故事,開始了……   當風吹過這世間最遙遠的距離,拂在他微微顫動的眼睫,一雙迷茫的眼睛帶著新的目光打量這個世界。   高大的樹木聳立著,直入雲霄,朵朵雲煙在遠方縈繞。   藍與綠交織的美景,安靜的寧和。   不過,十一的意識在二十七的記憶長河中飛快穿梭,終於,在盡頭的一個轉折點停下。   那是——即將被打破的幻象。   猶如鏡麵碎裂的聲音,眼前的美好景象開始有裂紋在蔓延,擴大,然後,顯現出那鮮艷色彩背後深邃的黑暗……   這是一個隻進不出的狹窄山洞,是平日裡村民們談之色變的“魔鬼巢穴”,但是,當血腥的屠殺開始的時候,唯一逃脫的年幼孩子隻有鉆入這裡才有一線生機。   沒有人知道這個通道的盡頭是什麼,因為不論是多少路過這裡想要進入一探究竟的勇者,都沒有出來過。它如同吃人的怪物,靜靜的等待著下一個來者。   急促的腳步聲從洞外傳來。   “報告隊長,我這邊沒有發現。”   “報告,我這邊也沒有。”   “嗯?都沒有,一個小孩而已,以你們的速度不可能追不上,這麼說那個小鬼隻有爬到這個裡麵去一種可能了。”   肩扛著一柄血跡仍未乾涸的大刀,麵容遮擋在厚厚的染血布紗後麵,隊長伸出粗糙的手指摸索狹小洞口的幾道刮痕,略一思索,開口道:“你們去,把那個村裡想加入我們的廢物押來。”   “明白!”   又是一串匆匆的腳步聲,不一會後,洞外傳來的聲音多了一個。   “唉,大人,不知道你呼喚俺有什麼要緊的事。”   這個村莊原本的屠戶卑微的點頭哈腰,此刻臉上的橫肉亂抖,配上他那粗獷的聲線,有一股看不出的滑稽樣。   “嘿,瞧你這狗模狗樣,說說,這個洞,還有沒有其他入口。”   悍匪隊長把肩上的大刀取下端在手裡,幾個金屬環響個不停,用挑逗的語氣大聲威逼屠戶,一副屠戶不給出滿意答案就痛下殺手的姿態。   “這…這,這,大,大哥,使不得啊,你有所不知,這洞有古怪——”   屠戶手足無措,看著那柄仍往下泛著血的大刀,顫巍巍開口。   “停,”悍匪隊長的眼睛畢露兇芒,隨腳大力踹在屠戶腿上,隻聞一道清脆的骨折聲響,隨後是屠戶撕心裂肺的痛喊,但很快他就喊不出來了,隻見悍匪隊長身形一晃,大刀就割破了他的兩邊臉頰插入了嘴中。   驚恐的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屠戶大氣不敢出一聲,無奈肺部還在不爭氣的發出響聲,好在,悍匪隊長也懂了回“人情”,知道他的無法控製,沒有介意,掏了掏耳朵,把刀從他的嘴中抽出,又是探出一腳,對準屠戶的左手一腳踩斷,在地麵反復摩擦。   “你這家夥,呸”悍匪隊長一口痰吐出,“懂不懂規矩,我問什麼,你答什麼,懂?”   “洞,懂,懂……”   屠戶驚慌失措的點頭,眼淚一行行掉下來,站在他的麵前,已可以看到,那不被臉頰遮掩的所有牙齒,上下顎在不斷顫抖。   “那麼你說。”   悍匪隊長似嫌棄般把腳從屠戶身上移開,“真是臟了我的鞋。”   “在,在……”   屠戶劇烈抖動著手,卻半天愣是說不出話來。   看的悍匪真想一刀直接砍死他,反正按照大人的意思,這個村莊的人,一個都不能放過,這個想投靠他們的蠢貨,也不過是多活一會罷了。   悍匪隊長不屑的想著,手上示意手下把屠戶扶起來帶他們找路,自己隨手摘了根野草放在嘴裡咀嚼。   而各斷一隻手腳的屠戶,劇烈的喘息著,在悍匪手下的攙扶下艱難前進,嘴中時不時有鮮血溢出,也不知道是吃下去的還是吐出來的。   一行人的腳步聲逐漸走遠。   而此時在山洞中的十一。   聽著悍匪遠去的聲音,在腦海中苦苦翻找二十七的記憶,但是似乎,除了這個時間段一些破碎的畫麵,他怎麼也回想不起來。   也就是說,他無法利用二十七的記憶,開啟先知事物的狀態,還是要靠自己慢慢的摸索。   不過,關於山洞外那個熟悉的聲音,在能看到二十七破損的記憶畫麵中,十一的手心不自覺抓緊。   村裡平時對“他”兇巴巴的屠戶,在這個把他視為外來者的村裡,明明是表現最厭惡他的一個,竟有那麼一刻。   那一個盡力把危險帶遠,慘死在河邊的身影。   這個山洞根本沒有其他的入口!   投靠是假,屠戶隻是為了,引開敵人盡可能的讓他活下來……   但是,我要怎麼做,才能……   一切在黑暗中沉默……   十一不曾注意的是,在他迫切的思考中,一縷紅芒在他的眼中燃起……   而他本該屬於二十七在這個年齡段的身體,也在飛速發生變化,由幼齡向著成年……   思維突然中斷……   十一回過神來,驚訝的發現周圍的黑暗已經褪去。   等等,視線?   十一觸痛的想要睜開左眼,血色的世界轉瞬即逝。   強忍住睜開左眼所傳來的巨大痛楚,死死閉上自己的嘴防止聲音傳出。   神經在這一刻的痛苦下緊繃,十一明白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垂首看向自己已不是孩童的雙手。   他不是二十七,作為信使,他是來彌補他的遺憾而不是來將他的悲痛再重演一遍。   那麼,信使所托付給他的東西。   冥冥之中,有什麼已發生改變。   ……   【虛質境界已展開】   【世界破損程度:7%】   【秩序維護水準:20%】   ……   【信使托付已觸發2/100】   <弒神之刃·索菲尼爾(單·碎片)>   <貪欲密卷(碎片)>   【直麵黑暗吧,你在我的眼中,已無所遁形……】   如果說光是一種色彩,那麼吞噬了光而存在的黑暗,在十一的麵前,也依然清晰可見。   洞內的事物露出它的真容,又有誰能想到,狹窄的通道內,是如此龐大的一個空間。   一片數十米方圓的平地,平坦的地表與崎嶇的山壁形成鮮明對比,而在平地的中央,一具具不同姿態倒下的屍骨,似乎解釋了過去進入者的結局。   十一扭轉身體,緊閉的左眼轉來炙熱感,就像有什麼在互相發生感應,目光掃視洞內的殘骸,漸漸停留在洞中心那一柄血跡斑斑的殘破武器上。   莫名的心悸湧上心頭,右眼注視那一柄被數十具屍骸齊齊一同握住的殘兵,十一感覺自己的手也在不受控製,身體慢慢向著那柄詭異的殘兵靠近,這種發自內心的渴望,不斷蠱惑著他的意識,眼前的景物發生變化。   熟悉的藍和綠,交織的祥和。   這似乎,就是他一直想要的吧。   遠離所有的苦痛,沉浸在碧藍的幻想裡吧……   他的心好像發出這樣的聲音,一遍又一遍。   十一很清楚的明白這不過是幻境罷了,可是為什麼……右眼中的猩紅之色搖擺,好似火焰般燃燒,看著自己一步步的走向平地的中央,然後,伸手握住那早已被數十雙手握住的器柄。   冷,無盡的寒冷,十一看到的幻境中,一瞬間,天空下起了大雪,時間流逝的失去時間的概念,隻看到不遠處的湖泊被冰封,綠色被掩埋在白色的肅靜之下,世界變得單調,變得模糊,黑色不知道何時渲染上了白,當最後一縷刺眼的白色消失在視野,十一才發現,自己已墜入黑暗的深淵,身體好像在不斷下落,如同碰著有實體的雲霧,又如同,什麼都沒有,隻有一片的寂靜,心仿佛不再屬於自己,名為寂寞的孤獨滋生不止。   右眼中的猩紅閃爍,仿佛隨時都會熄滅。意識在長久的停止思考下消沉,來自靈魂的困意如同潮水一陣一陣的侵襲。   我是誰,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要做什麼,都不再重要,就這樣……   無盡的空虛中……   一句突兀的聲音響徹。   ……   “給我,離他、遠一點!”   這是誰的怒吼?   是你嗎?   陰影在扭曲,無窮暗影之上,於王座上者睜開祂無法直視的眼,與十一即將閉上的眼睛對視。   “我不會再讓你受到傷害了,一定……相信我……”   她的細語如同在耳畔響起,驚醒了十一閉上的眼,猩紅劇烈閃爍,赤紅色的光芒溢出眼角,雙手下意識的向上一提。   “哢”聆聽幻象破碎的聲音。   “魅……你又救了我一次呢……”   十一低聲呢喃,手中的武器握緊。   【信使托付已觸發3/100】   〈傳說夢魘·迷失者的影子(一半)〉   洞內的黑暗滾動,化為滾滾濃煙,匯聚在十一手中的武器上,顯示出它原本的形狀。   這是一柄無刃的鐮刀,扭曲的鐮柄之上空空如也。   但是,十一很清楚的明白,這就是二十七的那柄血鐮。   一塊碎片隨著意念浮現在眼前,自動的融入鐮柄內,大量的黑霧騰湧,然後消散。   武器的外表仍然沒有發生變化,但是已經能感受到本該屬於刀鋒處那一股無形的鋒芒。   【無名之刃·殘損(重塑)】   注視中,左眼的視野中又一次莫名跳出一段宛如文字的信息。   這就是二十七洞穿黑暗的眼睛嗎?   那麼,洞外那些家夥,準備好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