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去,或早或晚的過去,或者深刻,或者淺薄的過去。 總是在漫長的流逝之中,被緩緩遺忘和消逝的過去。 如果要在漫長而瑣碎的記憶之中,搜羅過去確切的光景,曾經說過的話、寫過的字、見過的人、做過的事。 那些事情,對於他而言,又算是什麼呢? 岱宗隻是在霞的身前坐定了,就在那座圓桌之前,似乎和過去,已經變成另外一種形狀的過去,沒有絲毫的變化。 但是在漫長的歲月之後,即使一切都被遺忘了,終究也會留下痕跡。 而霞,則似乎就即將成為,在刻下痕跡時,破損切麵散落的塵埃。 但他卻還是坐在這裡了。 霞的水煙早就用盡了,特質的液體,似乎也在另外一種歲月的沉澱之中,仿佛蒙上了霧靄一般。 岱宗就坐在這裡,目光在霞與窗戶外的庭院之中轉圜。 立春之後,隻需要花費很短的時間,世間的景物就發生了截然不同的變化。 仿佛被造化塑造一般,積雪迅速地被花色取代。 這是在重構過程之中,從不同的現在,跳躍回相同過去時,所產生的輕微誤差。 漫長的沉默,似乎難以說出言語。 “你最近還好嗎?” 到最後,岱宗也隻能問出這種,或許隻會用一兩句話結束交談的問題。 “還好。”霞的神色依舊是空妄的,“隻是稍微冷清了些。” “我昨天什麼都聽不見,所以你說再說一些嗎?或許,你想要同我說的話語。” “那柄劍是你很久之前從這裡帶出去,我贈與你的。” “在這中間,發生了許多許多的事情。但是現在,既然那些事情可以等同沒有發生過,那我就即我沒有送給你物品,也沒有教授給你任何知識。” “所以,我也隻是在一直看著你。”霞說道,“現在,你應該取回這柄劍了。” “如果我把這柄劍留在這裡,會不會好一點?” “不會,在很漫長的時間中,青葉隻是暫時維係了這裡的存在。而既然你過來了,你將之取走了,作為置換,對隱世的磨損自然也不存在了。” 隱世之人,怎麼可能毫無代價的乾涉現世呢? 更何況,是霞這種本身就茍延殘喘、奄奄一息,而非鐘函穀那般模棱兩可的類型。 “請你以後不要這樣做了。” 不能作出任何質問的言語,隻能如此軟弱地請求著。 “還會有以後嗎?” “我的勝算很小,最好還是不要對我持過多的希望,我承受不了。” “這樣啊,那其實也不錯。” 霞的神色,始終都是空乏而虛無的,無論是生,還是死。 “所以,你想要用舊有的陣勢,對對抗天空的穹頂嗎?” “是的。” “那你為什麼不逃呢?” 如此質問著。 “我有必須前進的理由。” “我也是。” 霞側過身去,從軟塌後取過來一直布偶。 “過來。” 她伸出手,這樣呼喚著。 “祂是阿爾法。” 霞將布偶接到了岱宗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