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自然的問題已經解決了。 他喂養了一切生命。 如果說生命的幸福,隻是一切的饜足,那麼箱庭之中的一切生命,不已經得到幸福了嗎? 所有的鳥類,都鴉類一般智慧,擁有和睦的小部族。 鳥類之間,也不必展開攻防戰,大可居住在巢穴之中,玩著近似往昔生命的遊戲,為他做事,也受他喂養。 難道他不比太陽更慷慨、更仁慈嗎? 仿佛古典的城邦中,統治者的力量、價值與產出,勝過了被統治者。 並非統治者在剝削被統治者,相反,是統治者在喂養他們。 於是,神明與人類的關係,才會顯得難以動搖。 或許在更廣泛的世界中,最古老的神明,與最漫長的遺傳種,在漫長的時間長河中,通過另外的關係。 但在這狹窄的時間切片中,就隻是如此,岱宗也得多想一想,他將怎麼麵對箱庭的神明。 他現在復雜的踐行,不也是效仿神明的復雜踐行嗎? 這個箱庭的初始條件,似乎都是某種精心布置,為了滿足某種異常苛刻縫隙的陷阱——隻是他太過無知,無法知曉真理。 蘿月從夢中取出信件,興致勃勃地交給他。 司篁與箱庭的趨近線,仿佛星軌般越來越臨近了。 或許他對真理的無知,也可以等效於他往昔對司篁理解的偏差吧? 之後,還是如同司篁未離開的往昔,蘿月將她在這座城市中,所獲得的一切寶物,都拿給司篁看,岱宗也隻是人偶般參與其中。 這同樣是異常有趣的景觀,因為這是為了展示司篁與蘿月的故事,但他卻趨近其中,既仿佛悄無聲息的腳步聲,又仿佛帷幕後即將出場的主角?勇者?神明? 抑或? 但如若這般,或許他要用機械結構,從天空降下來? 盡管可以,但是岱宗並未阻止雪降,神明收束故事的絲縷,依舊在發揮作用。 作為審美,和對事物的偏向與慣性,岱宗更喜歡裝甲車。 他也更為依賴技術路線。 關於碎葉區的改建與更新,也在收集數據後,用城市規劃與建設的遊戲,讓民人能給出訴求與偏好,既作為有司的參考數據,也介入城市的建設。 分配利益、構築共識,也是智慧有別於生命的偏差吧? 在風雪中,司篁還是奏笛,岱宗持簫應和。 蘿月比他更不能喝酒。 因為師父在她身邊,稍微鬆懈,在車中睡去。 司篁坐了過來。 一切都可以不言地寄托在笛聲中嗎? “道友不必多說了。”岱宗喚來保存耳墜的藍雀,還給她。 “我會照顧山的,畢竟隻有這裡,才能允許她的存在。但道友理應歸去,不然就遲了。” 黑門再次張開,這是這一個岱宗,所度過的第十七次終焉。 我還沒做完昨晚的夢,但也不必提及。 另一個夢中的記憶,司篁上一次離去時遺失了掛墜。 蘿月拉著他離開,他想,真的會再見嗎? “說不定道友也會懷念這一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