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雨看了溫土一眼,扶額嘆氣:“你是完全沒聽進去我們出發前,韓照大哥所說過的話啊。” “啊?”溫土兩眼茫然,“我……我記性不太好。” “韓照大哥之前說過,邊境這邊張開了大範圍的實力壓製結界,那些特殊能力在結界下應該是無法使用的。”厄雨臉上寫滿了無奈,他最不擅長的就是跟這些迷糊人打交道。 “這樣啊……”溫土恍然大悟,正想說些什麼,卻聽到一旁的韓照再度開口:“其實不然。” “嗯?”厄雨挑眉,有些驚訝。 “我之前說邊境這裡會進行實力壓製,這一點沒錯,但那些薩滿的能力並沒有被完全封禁。”韓照搖了搖頭,“隻是他們的能力會被大幅度削弱,如果說他們在沒被壓製的時候,能夠一句話造成近七級的地震,那麼在實力壓製下,最多最多隻能造成三級。這是一部分,還有就是他們那種變態的治療能力,在壓製下僅僅隻能處理一些不那麼嚴重的傷口。” “簡單來說就是,在實力壓製下,獸人領先我們的僅僅隻有肉體,而我們有著數量優勢,我們可以通過人海戰術將那些難纏的獸人剿滅。”韓照說到這,不由自主地抬起了頭,他的眼中閃著光:“這就是人類最偉大的地方,先烈們前赴後繼,用生命為後代鋪出了和平年代,鋪出了大好河山!” “是啊……”溫土深有體會,“和平是由武力和生命維護的,雖然不是很想承認,但我確實無法反駁這一點。” “哦?是經歷過什麼嗎?”厄雨開始感興趣了。 “大概是十年前吧,那個時候我年紀還算小,長安城被攻破過一次。”溫土開始回憶,眼中不知為何,逐漸有一絲陰霾開始浮現。 他繼續說道:“那次,是我第一次意識到戰爭有多麼慘烈,我們漢族的士兵們穿著甲胄,騎著戰馬,與那些我說不出來是什麼的生物搏殺,斷肢、內臟、肉塊、頭顱……整座長安城都染上了鮮血,光是戰後的打掃,就用了三天三夜……” 溫土說到這,旁邊的韓照不由得微微一顫,雖然幅度很小,但還是被厄雨敏銳地捕捉到了。 溫土繼續說道:“我記得那次戰爭極其突然,突然到僅僅隻有長安城的內部城防進行應對。老實說,全城的兵力都不是那些生物的對手,完全可以用兵敗如山倒來形容。原本我們城內的市民們都已經引頸受戮的時候,突然不知道從哪裡殺出來一支僅有百人的隊伍,他們為首的那個人特別強壯,背後還綁著四隻戰旗,雙手拿著兩把鋒刃泛青的短矛,一個人就屠了數十隻那種生物!” 話說到這,韓照再度虎軀一震,這次的幅度連溫土都注意到了,他小心翼翼地開口:“韓照大哥……?你……沒事吧?” “沒事……我隻是想到了一些往事。”韓照低頭,把臉別了過去,不讓兩人看到他的麵容。 他擺了擺手,用有些嘶啞的聲音說道:“你繼續說吧,我沒事的。” “好吧……我依稀記得那人的旗子上寫著武義二字,在他之後,便是那九十九名與他不相上下的軍士,他們個個都有著以一當十的本領……我敢說,沒有任何一個男人在看到那種震撼人心的場麵之後,不想參軍。”溫土說到這,臉上都開始揚起了紅光。 “但……我看你也不是很想參軍啊……”厄雨很不合時宜的補了一刀。 “那是因為這支奇兵最後幾乎全滅了……僅僅隻活下來了一人,即使是活下來的那個人,據說他被發現依然有生命跡象的時候,整個人身上已經有接近一半的肉被剮去了。而且還不是單純的腰斬,而是全身上下幾乎每一處肌肉,每一處皮膚,每一塊內臟,都像是被切砍了數刀一樣……”溫土整個人的臉都開始出現了一種名為後怕的情緒。 “我不知道你們有沒有吃過烤麵筋,但我聽到的傳聞就是,當時活下來的那個人,幾乎就是一個被串在骨頭上的人肉版烤麵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