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前,韓照跟著另外一群農民交涉,最終以一個比較合理的價格拿下了一整套嶄新的農具,回到軍營中後,向趙天義申請到了兩畝山上的梯度荒田。 正當他決定在田地中大展身手之時,卻因為瞎了一隻眼,視野受到限製,在走夜路的時候摔了一跤。 這一摔不要緊,偏偏他走在那崎嶇的山路上,腳一崴,便如同西西弗斯所推的巨石一般,骨碌碌地沿著山體滾落。 他隻覺眼前仿佛火花四濺,渾身被各種重物撞擊,疼痛難忍,不多時便失去了知覺。 當他再度睜開雙眼的時候,卻發現眼前隻剩下一片漆黑,全身皆是一陣冰涼的感覺,抬起手來一摸,入手的卻是像是摸到了某種凝結物的感覺。 搓下一坨凝結物,放在鼻前輕聞,絲絲鐵銹味泛起。 毫無疑問,這是乾透的血液,而且大概率是自己的。 但為什麼,為什麼此刻自己並未感覺到任何疼痛,不僅不痛,反而還有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就像是自己重新投胎做人了一樣。 “你醒了?”忽然間,一道聲音出現在韓照那漆黑的世界裡,與此同時,一道白光不知從何處出現,忽然從韓照眼前閃過,朝著聲音的來源照去,將其照亮。 那是一個女子,一個相貌平平,身材勻稱,頭綁雙花結,身著青色道袍的女子。 她輕啟朱唇:“或許你對此刻自己的處境感到非常困惑,不過請放鬆,相信我,我是唯一一個目前能幫你治療的人。” “為何我除了你以外看不見任何東西?”韓照的眼睛牢牢鎖定在那女子身上,聲音十分冷靜,甚至可以用冷漠來形容。 “了不得。”女子輕笑,微微鼓掌,“這麼快就開始產生疑問了麼?這是大腦開始恢復活力的表現,不過很可惜,現在還不是告訴你的時候,如今的你還是應該先好好休息,後麵的事情後麵再說。” 話音剛落,女子的身影頓時消失無蹤,韓照隻感覺自己的眉心似乎被什麼細小的東西碰了一下,隨後便失去了知覺。 當他再度醒來的時候,他又能看到東西了,而且不僅如此,他驚奇地發現,此刻他的視角是完整的,不像之前僅能看到一百五十六度的東西,如今他的視角和常人無異,為一百八十八度! 激動的心情過去之後,他才有心思打量起自己正處在的房間。 這是一個古色古香的房間,入目之處皆是紅木家具,自己所睡的床?紅木的;麵前的櫥櫃?紅木的;一旁所擺放的桌椅?紅木的;就連最遠處起到隔斷作用的屏風骨架,都是紅木的。 這般手筆,這般財力,就算是朝堂中人,少說也得領個十幾年屬於高管的俸祿。 甚至還得貪點。 但為何自己所處在的北地長安邊境會出現這種裝潢的房間? 莫非自己正處在一個避世不出的大貪官家中? 又或者這裡是某個大人物的三窟? 種種猜測從韓照心中升起,但都被他一一否決,在沒有見到這裡的實際掌權者之前,他不能輕易定下任何結論,不然就會先入為主,被這個結論影響,導致後麵所做的決斷產生偏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