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一十九 錦衣夜行(上)(1 / 1)

七天時間,靠著劫灰幫助,峨眉的煉器術和煉丹術都沖到了小成境界。依靠自己修煉,修為也穩定地回升到四竅。   如今他再使用劫灰,已經不像以前那樣,隻能小成——大成——圓滿這樣一整個階段的提升。劫灰從經驗值一樣的存在,切切實實地轉化為了實在的經驗。   隻要在練功或煉器時使用劫灰,他的思維和靈感都會強出平時幾倍,隻不過維持這個狀態越久用的越多罷了,陳江流便是以此推演出了適配天龍真氣的身法《天龍飛縱》。   武學方麵,平常與人交戰可用形意五行拳中的水臟雷,至於應對強敵的阿鼻道三刀,其實就是青蓮地獄、紅蓮地獄和散盡功力推演出的一式上品武學——八寒寂滅,現下則是不可用的狀態。   功法、武學、身法、雜藝樣樣不缺,以後大可以慢慢推演提升。諸事已畢,是該走了。   不過在走之前,自己還要回一趟錦都,和第七隊眾人告別。   “要走便走吧。白尊者....”   “不要叫白尊者,師兄給我起了名字的,以後叫我玄清”   “...好。玄清與你同行?”   “自然”,陳江流微微頜首。   九色鹿自許為陳江流座下護法的熱情就不多說,後者也不可能放過這個天賦非凡,與三毒和劫灰有所關聯的好幫手。   “如今玄清隻是失了內丹不能化形,但凝丹的根基還在,有我的天龍真氣,想必恢復得還會快一些。”   “既如此,我也沒什麼好囑咐的了。”   通遠說著,突然像是想起什麼,   “師侄,你是不是還缺個法號?”   ..........   “玄藏?”   聞人景行左手端著酒杯,右手不住地盤著陳江流的光頭,田清漪和曹虎癡不時投來視線,有些躍躍欲試。   注意到幾人都視線,陳江流拍開聞人景行的手,哭笑不得:   “對。有了法號,通遠住持便幫我辦了度牒,掛靠在一個小寺廟下,方便以後出門。”   度牒就是大吳朝廷頒發給僧尼和道士以證明身份合法的憑證。擁有僧道身份,以律法而言是可以免賦稅和徭役的,很多活不下去的人往往就會冒充僧道來逃避。   在鄉野之間,倒是可行。但要出入府城,沒有度牒很容易會被揭穿,然後被抓去修橋鋪路。   雖然朝廷控製著度牒的頒發數量,不過辦法都是人想出來的,道觀佛寺賣度牒已經成了一門生意,峨眉作為西川佛門之首,也不能免俗。   “深如大海,玄如秘藏.....通遠住持對你很看重啊。”   看著眼前青年模樣的陳江流,聞人景行感慨萬千。   “好弟弟,才兩個月的時間,你怎麼一下子就長大了.....”   猶記得義賓初見時少年青澀的模樣,那是陳江流還隻是練氣大成。雖然天資過人,但也不是沒有過十六七歲的練氣大成,沒到驚世駭俗的地步。   而自從進了鎮魔司,陳江流幾乎一天一個樣,一個月時間連破氣海、開竅、圓滿,屢次越階而戰。   連環洞除魔、中秋比武奪魁、地鱔村殺妖、餘家除惡、華藏寺沖陣......最後,獅駝嶺,孔天驕。   那時聞人景行昏迷了過去,對於具體發生了什麼一概不知。當衙門裡通告陳江流失蹤時,第七隊三人都不可置信,還是後來朱駿告知了他們陳江流的去向,放下心的同時,也越發感覺到陳江流的非常之處。   再次相見,陳江流身上已經籠罩了許多迷霧,連修為也變得深不可測起來。直到在沖霄樓找了位子坐下,幾倍熱酒下肚,那份生疏才逐漸消失不見。   “江流,你能再表演一下那個嗎?”   酒過三巡,聞人景和曹虎癡行麵色酡紅,田清漪還不大醉,但臉上也紅撲撲的。   陳江流聞言以手掩麵,筋骨肌肉飛速蠕動。等到手掌挪開,已經是一副中年人相貌,眉眼耷拉,目光懶散,頗有種玩世不恭的感覺。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   聞人景行嘴裡的酒直接噴了出來,指著陳江流哈哈大笑,田清漪和曹虎癡也抑製不住翹起的嘴角。   “就是這個!江流,你變成這個樣子進來的時候,我幾乎沒認出來!這是峨眉的秘術嗎?”   不,是我自創的。   陳江流考慮到行走江湖少不了馬甲,打鐵之餘嘗試著開發易容之術,倒是沒想到天龍真氣不僅對於肉身療愈有奇效,對於肉身變化也有奇效,嘗試了幾次之後很容易就成功了。   “江流,與你同行的‘那個’,也是以此方法改換麵貌嗎?”   曹虎癡沒問陳江流哪來的手段,隻是眼神示意了一下身後的屏風。   借著燭火投下的影子,隱約可見屏風後的桌案擺著吃食,一匹高頭大馬正張著嘴大塊朵頤。   “不是。她雖然境界跌落,不能化人,但隱去長角,稍微改換麵貌還是做的到的。”   話音剛落,屏風旁突然竄出一個白馬的頭,黑色的雙眼頗為靈動,一看就是神駿。就是嘴巴上還掛著些筍片豆乾,看上去頗為滑稽。   “師兄,這裡的飯菜好好吃!”   “好吃就多吃些。你若是有喜歡的,一會兒我們可以打包一些路上吃。”   “好!”   黑潤眼眸裡好似有星光閃爍,馬頭一縮,屏風後又是一場大塊朵頤。   “江流,這哪是祥瑞啊,分明是個飯桶,而且看上去傻乎乎的.....”   聽見聞人景行傳音,陳江流自然明白他的意思。   “行哥放心吧,其他時候,她還是很靠譜的。至少對上妖魔的時候,她毫不畏懼,而且等她恢復修為,便是一個凝丹境界的好幫手。”   不過說是祥瑞,其實隻是個兩個月大的早熟孩子罷了,並不能要求她更多,也不指望她真的為自己降妖護法。隻是有她陪著作伴,陳江流在路上也不至於太無聊。   “對了行哥、清漪姐、曹哥,我有禮物給你們。”   右手在桌麵上一掃,一對銅鐧、一對短劍頓時出現在桌麵上。   陳江流先拿起銅鐧,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遞給曹虎癡。   “曹哥,這是我打造的中品寶器,你湊合著用。若是有破損,就用先前的戊土精金喂養。”   筆挺的棱線貫穿鐧身,赤銅的把柄上雕刻著浮屠塔座,延伸出的長鐧就如寶塔塔身一般,曹虎癡一看就愛不釋手,沒有過多推辭就收下了。   “這把短劍是一對,行哥,清漪姐,你們的喜酒我大概是喝不上的,禮物就提前送給你們。”   “這短劍材質用得好,但是手法差了些......”   聞人景行不等說完,一把奪過,把藍色纏繩的那把遞給田清漪。   “你小子,說這麼多乾嘛?我們看重的是那個嗎?來!陪我喝酒!”   ..........   觥籌交錯,眼酣耳熱。   不覺已至天明。   陳江流牽著白馬,站在沖霄樓下,遞給掌櫃一張銀票。   “昨夜叨擾掌櫃了”   “不打緊,不打緊”   掌櫃的喜笑顏開。說真的,讓馬入酒樓還真是頭一次,但客人舍得花錢,又沒有鬧出什麼事。這個僧人雖然不眼熟,但聞人景行卻是老客人。   與他來往的,八成是什麼宗門高手,別看這人年輕,說不定年紀和自己差不多大呢!   “長老這就走了?不用個早飯?”   “不必了”,陳江流扶著馬脖子,輕輕道聲辛苦,翻身上馬。“嘖嘖嘖,這長老真是個講究人,騎馬也客客氣氣的呢....”   在掌櫃的頭頂,沖霄樓上,三雙眼睛看著遠去的僧人和白馬,片刻後,消失在清晨冷清的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