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身體恢復的時間裡，戴塵希有空就翻閱《靈陣入門》和《馭獸靈陣》，艱澀的靈陣理論和雜七雜八的陣紋記住了一堆，但沒有理出頭緒。 　　他常去“觀察”恩尤酊的魔晶，上麵的陣紋痕跡正在逐漸變淡，相信不久以後就能徹底地消失——掐斷了陣源，靈陣就是無根之木。 　　與幾位惑貍長老的討論，也沒得到什麼有用的信息。他們都覺得研究靈陣對修煉沒什麼大用，最多讓衣食住行方便一些。哪怕是聚靈陣，都讓幾位職業者嗤之以鼻。長老阿斯提特的話就很有代表性：“沒有聚靈陣的時候，遊離的靈能都來不及吸收，我要那玩意乾嘛？”其他人或多或少都隱晦地表達了這個觀點，就差跟少年客卿說脫了褲子放屁了。 　　對比現有坐騎的馭獸靈陣，除了功效之外，戴塵希還真看不出它們的相似之處——感覺就是不同的靈陣體係。翻遍兩本靈陣書籍，也沒有講解靈陣拆分的地方。書中隻是在理論上說得天花亂墜，實際上根本就是兩碼事。短短幾天的時間，他將手頭的靈陣陣紋都背得滾瓜爛熟，卻也僅此而已。 　　幫娜伊芙解除馭獸靈陣之後，戴塵希再一次進入了休養狀態。他一直在嘗試著解析靈陣，然而沒有任何進展。偶爾他會跟酋長孤男寡女兩個人，在小木屋裡鬼鬼祟祟地討論著一堆不知名的石頭。 　　每年的三月一日是惑貍人的節日——從這天開始的七天裡，幾乎是玄燭森林裡所有種族的節日，隻是名稱各不相同。狐人、貍人都稱“祖恩節”，虎人、豹人則稱“春祈節”，不一而足。 　　由於長老團與客卿大長老的默契配合，今年的紋柏村過上了一個豐盛的祖恩節。祭祖儀式剛結束，瑪斯克部族新添十六位同長老。長老團向族人分發了豐厚的過節物資，大力封賞了有功之臣，提拔了五位新長老，使長老團擴充到了十一人。 　　玄燭森林聯盟裡有個不成文的規定，節日期間休戰祭祖。即使是正在進行的戰鬥，過了三月一日零時，也要立即暫停；就算是強盜，在這七天裡都得窩在寨子裡休沐。如有誰敢冒天下之大不韙，那就等著周邊聯合討伐吧。 　　在上一次百族大戰中，三個黯貍人部族趁著過節偷襲了白狐人的領地，節後被白狐、雪鹿、黑虎等數十個森林種族圍攻。如今所有的暗貍人都淪為傭兵、家奴、強盜，他們的下場成了反麵典型，整個森林都引以為戒。 　　跟著一幫子年輕人，戴塵希津津有味地聽著大長老朵米妮婭琳和姵薰蒂蕾講述祖恩節的前世今生，偶爾與山特品評一下哪種食物的口感更好、哪種果飲的勁道更足。看到客卿大長老身邊飛舞的各色物品，大夥兒也都見怪不怪——也許人族是有隱形的翅膀吧，不用靈能也能拿到東西；不過能同時拿十幾個？唔，人族的翅膀是不是有點多啊？！ 　　戴塵希倒不是為了炫耀，純粹就是懶惰；練習技能之時，也能讓長老團成員享受貼心的快遞服務。一心12用施展起來，那真是漫天食物飛，到處酒碗飄。雖說部族議事大廳挺寬敞，但客卿大長老的技能密度實在是有點高，幾縷魂係靈能放下東西往回收的時候，偶爾會擁堵在一起——沒有馭物的魂係靈能是什麼？全息偵測。測著測著，人族少年安靜了下來。 　　他“看”到那一縷縷魂係靈能中蘊含的陣紋。說來慚愧，從覺醒開始他從來沒有觀察過祭出體外的那一縷縷靈能究竟是什麼樣子；準確地說，他從來沒想過要去觀察自己的靈能，總是慣性思維，去觀察被測被馭的“物”了。 　　在聖祭時，或者在其他很多類似的情形下，戴塵希曾經感知到，自己的一縷魂係靈能接觸一綹混亂靈能時，如果大小合適，那綹混亂靈能就會變得聽話，會被魂係靈能導入靈能循環之中，但從未想過為什麼。他經常用魂係靈能引導著流火、落石等攻擊技能竄來竄去、疊來疊去，也曾用魂係靈能祭出過各種防禦技能合來合去，但同樣從未想過為什麼會這樣。 　　以前隻知其然，現在應知其所以然。那就得從最基礎最簡單的試起。 　　戴塵希跟長老團告了假，急沖沖地來到村外僻靜之處。他祭出全息偵測，將其移出一定距離，剛停止控製這縷魂係靈能，它就像裝著自動返回裝置，眨眼之間就回歸了印堂的魂係靈雨球；還是那縷魂係靈能，將其移到極限距離之外，它也回歸了印堂。 　　他又輪番祭出流火、碎土、極光、極暗、融靈、落石，做了類似的測試，技能中的那縷魂係靈能同樣回歸了印堂，而其他係的靈能都爆了——這跟他在作戰半徑內收回技能中魂係靈能時的效果一致。 　　接著，戴塵希每次祭出一對技能，以全息偵測逐一查看其他技能中的靈能狀態。全息偵測，是一縷形成某種靈陣的魂係靈能；流火、碎土、極光、極暗、融靈，是一個全息偵測加一縷形成某種靈陣的火係、土係、光係、暗係、混沌靈能；落石，是兩個合並（一個強化）的全息偵測加某種靈陣融合後的一縷灻係靈能。他將技能中的魂係靈陣統稱為“主控靈陣”，將其他係靈陣統稱為“受控靈陣”。 　　通過試驗，戴塵希已明了遊離靈能與祭出靈能之間的差別，那就是混亂與有序；遊離混亂是自然態，而可控有序是靈陣態。祭出的魂係靈能是主控靈陣態，找書苑 www.zhaｏsｈuyｕan.com 祭出的其他靈能是受控靈陣態；解除魂係靈能的主控靈陣態，其他靈能就恢復了自然態。如果恢復自然態的靈能在一定範圍內密度過高，它就會往密度低的地方擴散；當擴散速度過快時，就表現為爆炸。 　　至此，還有兩個問題沒有解決。一是在解除靈陣態後，魂係靈能為什麼不是逸散而是回歸印堂？二是主控靈陣和受控靈陣，究竟長啥樣？全息偵測的清晰度（分辨率）不夠高，隻知道那是靈陣，但無法“看”清陣紋。 　　對於第一個問題，戴塵希做了一些定義。他將已納入體內的靈能，其狀態定義為修煉態。根據以往的觀察，靈能球在形成的初期會先形成靈能小點，他將其命名為某係核心——出現核心是該係靈能從自然態轉變為修煉態的標誌。 　　估計沒有誰能夠看到自己的魂係核心誕生，但這並不妨礙做類比。他將魂係靈能回歸印堂（由靈陣態還原成修煉態）的原因歸功於魂係核心，也可以稱為“主體意誌”。 　　戴塵希認為，是魂係核心（主體意誌）將魂係靈能從修煉態轉為主控靈陣態，間接馭使修煉態的他係靈能轉為受控靈陣態；當魂係核心（主體意誌）解除魂係靈能的主控靈陣態，魂係靈能轉為修煉態回歸，他係靈能則轉為自然態擴散。 　　因此，施展技能必然損耗靈陣態靈能，包括魂係靈能；技能施展越頻繁、持續時間越長，就會越疲憊，不僅是體力上的，還有精神上的。 　　第一個問題已能自圓其說，戴塵希嘗試著解決第二個問題，即主控靈陣和受控靈陣的陣紋究竟是怎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