龐恩覺得自己睡得很沉，沒有撕心裂肺的號角聲，隻有溫暖的睡意包裹著自己。 　　突然，一陣猛烈的痛感襲來，他驚醒過來，下意識地向手邊摸去，但自己的武器不在那裡，手也被牢牢綁在身下的椅子上。 　　他快速眨著眼睛，視野從朦朧中恢復過來，米薩那張貼的很近的臉出現了。 　　“米薩？”他不確定自己是不是在夢裡，迷迷瞪瞪地呼喊道。 　　米薩抬手又給了他一個耳光。 　　“米薩！你個瘋子！” 　　“歸家日快樂，龐恩。”米薩拉了隻椅子坐到龐恩身邊，道：“還有這裡是斷手幫處理叛徒時愛來的地方，你知道的，在這兒吼多大聲都沒人管。” 　　龐恩的視線飛速掃過，屋子裡一個炭盆一個光源，能看到的地方有限，但炭盆上裡燒著的烙鐵分外惹眼。 　　“你想和衛斯理家結死仇嗎？”龐恩怒喝道。 　　“別誤會”米薩不知從哪裡掏出一簇白蠟菊，扔到龐恩腿上，“我答應你弟弟參加你的歸家會，花都帶了。” 　　“感謝你的好意。”龐恩的臉龐在憤怒中扭曲了，低沉地說道：“可惜在你的葬禮上我隻有一口痰送給你。” 　　“看來你還沒睡醒，胡話連篇的。”米薩笑了一聲說道：“第一，我死後不會有葬禮，老爹會把我直接扔進萊博河裡。第二，我找你是談生意的。” 　　“把人綁住談生意？”龐恩冷冷地看著米薩，他試了下暗中發力掙脫繩子，但稍微一動這破椅子就咯吱響個不停，“談肉票的生意？” 　　“別誤會，我們翰墨家不.做.這.行。”米薩說這話時頭微微向一旁的黑暗裡偏了偏，聲調提高了幾分。“正經生意，我的本錢是這個，”他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又把手移向了已經變成金紅色的烙鐵，“還有那個。” 　　“而你，隻需要回答我幾個問題，我們就能順順利利繼續談下去了。” 　　“你知道戰敗的事？”龐恩詫異地看向米薩，旋即又憤怒了起來：“綁我來就為了這個？這事兒早就瞞不住了，最多三天整個摩恩城的人都會知道。” 　　“衛斯理家難得出一個聰明人。”米薩笑了起來，“那咱們就不用那麼費勁了，直白點說吧，龐恩，你覺得咱們帝國的東線戰爭是什麼？” 　　龐恩閉上了嘴巴，他實在猜不出米薩的用意，於是選擇警惕地緘默，但米薩的話讓他耳邊又響起了同袍被血堵住的肺時發出咕嚕聲。 　　“絞肉機。”米薩和他心裡的聲音同時說道。 　　“但對摩恩城裡有些人來說，戰爭就是生意場。大宗生意的通道斷了，但帝國總是需要恩格的錯金器、瑞科的精雕寶石的，而帝國的魚子醬和紫鱈魚也不能放爛了。平時你們老老實實打仗，他們平平安安做生意，但現在一場大敗，渠道肯定斷了。”米薩故意頓了頓，讓龐恩消化一下信息。 　　“斷了，然後又怎麼樣？”龐恩的腦子飛速地轉著，梳理出了第一條信息：“胡扯！你個伯恩區的土包子怎麼可能知道這種事？” 　　米薩隻是平靜的看著他，那張精致的臉讓龐恩猛然想起來了，米薩是幾年前老傑克突然帶回來的，沒人知道米薩以前在哪裡，做過什麼，隻是米薩融入的太好了，讓人忘了他是個外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