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還有水晶嗎？沒有的話，就從水晶棺上取一點。” 　　“你那個水晶棺，血腥飛彈都轟不爛，還是算了，我這還有幾個魔法球，上麵有水晶球。” 　　“你找一個不要的，用上麵的水晶塑形造幾個東西出來。” 　　“啊？魔法球很貴的，你又浪費我的錢。”不過珀妮婭雖然嘴上這麼說，但很快就拿出了一顆魔法球。 　　“先是這三個，要這種形狀，大小就按這麼大、這麼大和這麼大來。”康洛畫了一個示意圖，上麵是三個大小不同的雙凸透鏡。 　　“好了。”今天用了一整天的塑形魔法，珀妮婭已經熟練到不能再熟練了。 　　“然後再來兩個方的，薄一些，像這樣。”康洛又畫出的一個示意圖。 　　“這個簡單。”珀妮婭很快就完成了康洛的要求。 　　“家裡有洋蔥吧？應該沒用完吧？我剛才還吃到了。” 　　“還有，要幾個？” 　　“一個就行，取一片就夠了，隻要這麼大，小心別傷到這些鏡片就讓它們飄在空中，別弄臟了。”康洛給珀妮婭比劃了一下。 　　“然後呢？”一小片洋蔥片飛在空中靜靜等候著。 　　“輕輕撕下來最薄的一層表皮，千萬不要損傷到了。” 　　“好了。”珀妮婭對整個洋蔥片都施加了控物術，然後將表皮分離了出來。 　　“把這個放平，召喚一滴清水在上麵，一滴就夠了。”康洛指了指其中一個方形鏡片。 　　然後康洛發現，好像缺了一步，這裡好像應該染個色。 　　用什麼來著，好像是碘酒還是什麼別的東西。 　　不過康洛很快找到了替代品。 　　“對著那層洋蔥皮放一個染色術，紫色的就可以，隻染它就行了，不要染到別的地方。” 　　“可以染紅嗎？我用染色術畫紅玫瑰可熟練了。”珀妮婭又想起了偽裝成血玫瑰的那一晚。 　　“先染紫吧，我不確定紅色容不容易看出來。”康洛決定先按步驟來。 　　“行了。” 　　“把另一片方形的輕輕蓋上去，保持平穩。” 　　“可以了。” 　　“好，把這個放到上麵，這個放到中間，這個放到最下麵，再在這下麵放一個小型光亮術。”康洛指揮著珀妮婭把簡陋的目鏡、物鏡和聚光鏡飄到正確的位置。 　　一個非常簡陋的顯微鏡慢慢在半空中慢慢成型。 　　康洛打算復刻一下小時候大家都會經歷的那堂課，第一次親眼觀察到細胞，對於很多小孩子來說都印象深刻。 　　“好了，我來看一下，你看我手勢調整，這個鏡片往這裡一點，這個往這裡一點，過頭了，回去一點，還有這個……” 　　一番調整過後，康洛終於看到了那幅熟悉的畫麵。 　　“好，都固定住，都保持在這個位置不要動。”半空中的所有鏡片都牢牢定在自己的位置上不再有任何變化。 　　“你過來，從這看。”康洛招呼珀妮婭站在自己剛剛彎腰站著的位置上。 　　“啊，這些小框就是你說的細胞嗎？”珀妮婭覺得很有意思。 　　“對，小框就是細胞壁，中間那個小點就是細胞核，其他的太小了，暫時看不出來。” 　　“哦～我再試試。”珀妮婭又拿一塊新的洋蔥皮試了試，還開始調整起了鏡片的位置。 　　“這麼小啊，那這一小片上有多少啊？” 　　“可能幾十萬個吧。”康洛並不清楚具體有多少個。 　　“你下次放死靈法術的時候可以試著感受一下，至少我對細胞層麵的是有一些感受的。” 　　“那我試試。”珀妮婭興致正濃。 　　“啊？你在這怎麼試？” 　　“這怎麼不能試了，等會把痕跡清理一下就行，沒人敢來搜查神使的住所的。” 　　“那你對著什麼施法啊？” 　　“廚房裡不就有？” 　　“啊？哦對，廚房裡可能會有些生肉。” 　　“那也太浪費了。”珀妮婭隨手召喚過來剩下的那大半個洋蔥，開始對著洋蔥施法。 　　康洛突然發現自己疏忽了。 　　死靈法術不能控製活人的身體是因為繞不開靈魂，對身體的控製權限沒有靈魂高。 　　而對於沒有靈魂的生物，活著其實也是可以控製的。 　　當然，康洛也不知道，被摘下來的蔬菜算不算還活著。 　　無論如何，隻要沒有靈魂的阻撓，死靈法術的控製就可以生效。 　　按照康洛所學的，簡單的生物是沒有靈魂的，包括植物和一些低等動物。 　　但康洛稍微研究過一下，根據書中的記載，不同生物的靈魂強度是不一樣的。 　　康洛曾經簡單比對了一下，在智力方麵越復雜的生物，靈魂強度越高，人類、精靈、牛頭人、魅魔之類有文明的智慧生物，靈魂強度是最高的。 　　所以康洛自己認為，靈魂極有可能是和智力、意識這些東西有關係。 　　所謂的簡單生物沒有靈魂，可能隻是它們的靈魂強度太低了，連死靈魔法都對抗不了。 　　總之，死靈魔法是可以直接控製植物的。 　　那會不會很多自然魔法其實和死靈魔法的內核是相同的？ 　　這些需要特定施法對象的法術，康洛都隻學過，沒用過，因為女魔頭沒給他提供過施法對象。 　　“我感覺到了。”珀妮婭的聲音中帶著探索的興奮。 　　“死靈魔法確實可以控製細胞。”珀妮婭看起來聚精會神。 　　一片洋蔥葉開始慢慢生長出來，而且越來越大，這顆洋蔥遠遠看起來像是個紫白色的仙人掌，而不是洋蔥。 　　“我感覺到了，魔力先變成細胞，細胞再組成這片洋蔥葉。”珀妮婭興奮地說道。 　　“那細胞內部呢？你能感受到嗎？” 　　“能隱約感受到你說的那個小核，叫細胞核對吧，我知道它在那，但不太能控製。” 　　康洛心中大概有了數。 　　死靈法術的控製其實很深入、很細致。 　　但施法者能理解到哪個程度，就隻能主動控製到哪個程度。 　　珀妮婭原本對細胞一無所知，就無法運用死靈法術進行細胞層麵的控製。 　　現在她知道了細胞的存在，大體了解了細胞是乾嘛的，她就可以在細胞層麵進行控製。 　　對於細胞核，她剛剛親眼看到了，所以知道了細胞核的存在，但她不知道細胞核是乾嘛的，所以可以感受到細胞核但不知道能夠對它做什麼改變。 　　而康洛知道基因的存在，也知道它可以控製生物的性狀，所以他可以改變基因。 　　但也就到此為止了，再往下康洛也感受不到了。 　　康洛知道再往下好像還可以細化到分子水平，但這些康洛並不懂，所以也就感受不到了。 　　當然，也許死靈法術的控製也到不了分子水平，畢竟對於死靈法術而言，到了分子水平下到底還算不算生物都不好說。 　　康洛試著給珀妮婭講解了一下基因的概念，不過收效甚微。 　　他自己雖然知道基因的概念，但要向一個完全沒有任何相關概念的人講明白還是有些強人所難了。 　　對於細胞，康洛還可以試著讓珀妮婭自己看到，但再深入就沒有辦法了，康洛沒有專業設備，也不會製造，所以最後隻能乾講。 　　眼看珀妮婭要睡著了，康洛決定暫時先把這個放一放。 　　等自己有空可以好好整理一下自己還記得的有關知識，然後再有條理、有框架地教給珀妮婭。 　　指望珀妮婭幫他做個基因戰士保鏢出來，看來暫時是沒戲了。 　　不過普通的僵屍保鏢還是可以試一試的，其他奇形怪狀的生物就算了。 　　自己畢竟是要走大路的，僵屍偽裝一下還可以看起來像個人，太奇怪的東西就沒法偽裝了。 　　萬一被人看到，消息傳回教會，不知道會造成什麼影響，尤其是他和最高教廷的關係還比較緊張，還是低調些比較好。 　　“你覺得我這個想法怎麼樣？”第二天晚飯，康洛正在和珀妮婭討論僵屍保鏢計劃的可行性。 　　“也許可以，不過沒法在這準備，對著洋蔥放兩個死靈魔法沒什麼大問題，拉一具死屍過來變成僵屍，那可不好保密。” 　　“你那個儲物魔法的空間有多大？” 　　“那可不行，那是我們倆的第一個結晶，不能放那麼骯臟的東西，況且也確實放不下。” 　　“第一個？” 　　“樓下那個……自行車對吧？那是第二個。”看得出來，珀妮婭很開心。 　　“……” 　　“你覺得一條狗怎麼樣？” 　　“啊？一條狗？” 　　“對呀，我去街上找找，看有沒有死狗的屍體，給你悄悄帶回來，僵屍狗護衛也還行吧？” 　　“嗯……”康洛不好評價，確實好像也行，但總感覺怪怪的。 　　“那再說吧。既然說起了街上，你明天開始，如果有空的話，帶我去逛逛瑟尼萊城吧，我熟悉熟悉地形。”康洛覺得自己了解的都差不多了，可以在外麵行走了。 　　“好啊，明天我已經說好了要去布道，那就後天吧，順便可以看一下，有沒有什麼路上需要的東西忘了準備。” 　　“行，你覺得我要不要買一套鎖子甲？” 　　“倉庫裡不是有嗎？” 　　“那是全身的，穿起來感覺和板甲差不了多少，我在想需不需要一件半身的。” 　　“哈哈哈，虛弱的小水管，板甲都穿不起來。” 　　“你別嘲笑我，你有本事別放輕身術，穿著板甲給我跑一圈。” 　　“人家隻是一個柔柔弱弱的女孩子，這當然是不可能的啦。”珀妮婭很有演戲的天賦，這一刻的她看起來好像真的弱不禁風。 　　“柔柔弱弱？焦黑的康維爾表示不服。” 　　“那也是遵循您的命令，殘暴的神使大人。” 　　“少來，你覺得我到底需不需要一件半身鎖子甲。” 　　“我覺得沒必要。” 　　“為什麼？” 　　“你最大的保護就是你神使的身份，隻要別人根本不敢對你動手，那你就一直都是安全的。” 　　“那也不妨礙我穿個鎖子甲啊。” 　　“穿了就不像了，你以前從來都隻穿那件白色皮甲，你隻要穿著它，看起來就還是以前那個神使，你要是突然套個鎖子甲，有心之人就會猜測為什麼你會需要一件鎖子甲呢？” 　　“那我最大的防禦就有可能被瓦解。”康洛一下子就明白了過來。 　　“沒錯，真正最影響你安全的，就是被人猜到你的力量大不如前。” 　　“況且我覺得，你也穿不了半身鎖子甲。” 　　“為什麼？” 　　“我試過，如果不用輕身術，一天下來，肩膀很痛的。” 　　“你還試過這些？” 　　“九十年呢，可以有時間試很多東西。” 　　康洛不由自主地想要安慰她一下，但話到嘴邊卻又沒有說出來。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現在的康洛已經很信任珀妮婭了，他早就已經可以在珀妮婭麵前安心入睡了。 　　但對於他們之間的關係，康洛又覺得很糾結。 　　珀妮婭的想法，康洛很明白，畢竟珀妮婭本來也就沒有遮遮掩掩。 　　但那些感情都是源於上一個神使，源於頂著康洛身體的李雅沁。 　　所以，珀妮婭和真正的康洛之間到底算什麼呢？ 　　康洛想不明白，找書苑 ｗｗw.zhaoshuｙuan.com 他也不知道等救出了李雅沁，珀妮婭得知了當年的真相，對自己又會是什麼態度。 　　現在甚至連安慰珀妮婭的漫長等待他都猶豫了起來，因為珀妮婭其實等的不是他，而是李雅沁，隻是珀妮婭自己不知道而已。 　　不過好在他們都還有很多正事要忙，這些問題不想去想那就可以不用去想。 　　康洛又回到奧尼瓦茲球裡練習了兩個晚上的死靈法術，他現在算是比較熟練了。 　　他發現，那些真正的死靈法術其實都差不多，就是目標換了一下而已。 　　當然，消耗和難度也有所上升。 　　但歸根結底就是控製僵屍2.0、控製僵屍3.0之類的。 　　比如說這個控製憎惡，就是在控製僵屍的基礎上，再把體型增大一圈，多長幾條手臂，多長幾副內臟。 　　還有這個控製腐狼，其實就是對著狼的屍體用控製僵屍這個法術。 　　區別就隻是對於不同的目標以及需要目標完成的不同任務，魔法消耗和控製難度各有不同而已。 　　除此之外，康洛還發現一件有意思的事。 　　用神力來施放死靈法術居然是可行的。 　　康洛不知道有沒有其他人發現這件事。 　　可能沒有，畢竟死靈術士基本都和教會是死敵，自然一般都是使用法力的。 　　也可能有，誰知道教會內部有沒有人偷偷研究死靈法術呢。 　　無論如何，看著用神力施放出來的死靈法術緩緩讓一個僵屍站起來，康洛總覺得莫名有些搞笑。 　　這是什麼？神聖僵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