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洛也驗證了自己之前的想法，有一些自然法術確實是和死靈法術同源的。 　　比如樹木生長。 　　康洛在奧尼瓦茲球裡試著模擬了一下，記住了釋放法術時的感覺以及魔力帶來的反饋。 　　然後對著魔法球模擬出來的小狼屍體使用死靈法術，嘗試用魔力促進小狼長大，結果整個過程中的感覺和反饋，與樹木生長一模一樣。 　　當然，現實中很少有人會用死靈魔法來促進一具動物死屍長大。 　　隨著康洛將模擬出來的僵屍揮手消散，他今晚的練習結束了。 　　他今晚很早就重新連接了身體，他準備好好休息一晚，迎接明天的第一次瑟尼萊之行。 　　其實他也可以在奧尼瓦茲球裡休息，更安靜，也更安全。 　　但他每晚還是會回瑟尼萊休息，因為他在奧尼瓦茲球裡的時候，珀妮婭是聯係不到他的，萬一有什麼事需要聯係他，就比較麻煩了。 　　雖然這個可能性很小，但還是促使康洛每晚回來休息。 　　清晨柔和的陽光輕輕斜射在大廳的桌角上，康洛正在和珀妮婭吃早餐。 　　“你今天換衣服了？”康洛好像沒見過珀妮婭的這件衣服。 　　“對呀，隨便選了一件。” 　　“需要些別的準備嗎？” 　　“什麼別的準備？” 　　“神使出門巡視，需不需要通知一下教會什麼的？還有那些大張旗鼓的護衛隊之類的。” 　　“你想要嗎？” 　　“沒必要的話，不是很想。” 　　“那不就對了，放心，你以前也和現在一樣，不喜歡這些東西，就當出門溜達一圈就行，這樣才和以前一樣。” 　　“哦～那可能中午就回來了？” 　　“也不一定。” 　　“啊？瑟尼萊這麼大嗎？感覺不像啊，我看過地圖的。” 　　“你不熟悉嘛，我們可能要走的很慢，多讓你熟悉熟悉。” 　　“那倒是。” 　　傍晚時分，康洛感覺自己人都要廢了。 　　“讓我熟悉熟悉？武器店、鎧甲店什麼的也就算了，為什麼飾品店我也得去熟悉熟悉啊？還是沒有魔法飾品的普通飾品店，我跟著你在裡麵熟悉了一個半小時，這有什麼必要嗎？”走到臨近港口的一顆大樹下時，康洛抱怨道。 　　瑟魯河在這裡穿過城市邊緣，這是瑟尼萊全境唯一的一條河流。 　　“這些都是生活中的細節，你看，你離開了九十年了，現在的人早就和以前不一樣了，你要適應新的語言習慣、新的生活習慣，不是嗎？這些充滿生活氣息的小店最容易感受這些了。”珀妮婭振振有詞。 　　“你不要以為我忘了這些，你就可以信口胡謅，就你們那歷史記錄，這能有個屁的變化。”康洛小聲在珀妮婭耳邊反駁道。 　　“那些都是大事，小事上還是有一些變化的，反正你聽我的就沒錯了。”珀妮婭用隔音術把他們倆的聲音和外界隔絕開來。 　　“是嗎？那你怎麼解釋這些？”康洛指了指飄在珀妮婭身邊的十幾個封口大布袋。 　　“這些也是體驗的一部分，你總要學會我們現在是如何交易的吧？我隻是做些示範。” 　　“示範？示範用得著示範三四十次嗎？而且你為什麼隨身攜帶這麼多布袋？你根本就是早有預謀。” 　　“次數越多，你印象越深刻嘛，你現在是不是相當熟悉我們的交易方法了？” 　　“你這種方法有什麼好熟悉的？在店裡轉一圈，這個摸一下，那個看一眼，最後對人家老板說，除了這個、這個和那個，其他的都給我包起來，你還有沒有什麼沒拿出來的？都拿出來讓我看看，然後等老板拿出來了，再重復一遍，來來回回一個半小時都過去了。”康洛很不爽。 　　“你作為神使，買東西向來都是這個樣子的，我隻是給你展現一下而已。” 　　“我以前也會買幾大袋子的普通飾品嗎？” 　　“那倒沒有，不過有時候能看出來你有點想買，隻不過沒買罷了。” 　　“我買那些乾嘛？”康洛知道珀妮婭的這句話可能是真的，畢竟當時身體裡是李雅沁，不過他還是習慣性地反駁了起來。 　　“可能是想送給某個親近的人吧，可惜沒那個膽量，你看，我現在直接幫你一步到位，東西直接在我手上，你都不用送。” 　　“我以前對你到底是什麼態度？” 　　“當然是覬覦我的美色，但是又不敢表露心跡啦。” 　　“……”康洛早該預料到她會這麼回答，“我走不動了，你找個能坐的地方，我們休息一會。” 　　一大串治愈術、醒神術之類的法術被砸在了康洛身上。 　　“我認為你走得動了。”珀妮婭給出了結論。 　　“真不想走了，我們坐下聊一會吧。” 　　珀妮婭就地召喚出一張魔法長椅，放在這棵大樹下看起來莫名的協調。 　　“說真的，我以前對你到底是什麼態度？你也知道，我都不記得了，我真的想了解一下。” 　　“嗯，我也不知道，自從你救下我，我就一直跟著你東奔西跑，你一邊保護我，一邊教了我很多東西，但你也沒有對我很嚴苛，感覺你更像是一個大哥哥，而不是老師什麼的。”珀妮婭看出康洛是真的想知道，就正兒八經地回答了起來。 　　“跟著你之後，我第一次有了長久的安穩生活，雖然經常東奔西跑的，但我幾乎什麼都不用再擔心了，總有你在背後保護著我，我再也不用像以前一樣小心翼翼地生活了。” 　　“理所當然的，我對你產生了別的感情，我也小心翼翼地試著暗示過你。” 　　“小心翼翼？暗示？”康洛沒法把這兩個詞和珀妮婭聯係起來。 　　“那時候我才多大？隻是一個小女孩罷了，而且我現在這個情況都要怪你！” 　　“啊？我乾嘛了？”康洛心裡有了一些奇怪的猜想，難道李雅沁兩邊通吃，對珀妮婭做了什麼？ 　　“你很快就看出來了，然後你告訴我，發生了太多事，你現在無心顧及兒女私情，如果能回到你剛來到這個世界的那一天，那你肯定不會拒絕我。” 　　“後來你告訴我你有可能會失去來到這裡以後的記憶，而且一旦失憶，就再也不可能記起來了，我當時就又想起你之前說過的話了。” 　　“你現在不就是失憶了？那你現在不就是回到了你剛來到這個世界的那一天嗎？” 　　“這九十年，我都不知道我更期望你平安歸來，還是更期望你像現在這個樣子。” 　　“反正不管怎麼樣，我為了你的這幾句話，一直等到了現在，都是你的錯，你得對我負責。”珀妮婭突然把內心裡的很多話都一股腦倒了出來，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有這股沖動。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一開始你就表現得這麼明顯，這麼多年，關於這件事，你的心態就沒發生過變化？”康洛鬆了一口氣，不是發生了什麼不可描述的事情就行。 　　不過李雅沁給康洛留下了這麼一個大坑，這倒是康洛沒有想到的，當然，也不能算大坑，康洛對珀妮婭還是很有好感的。 　　不過李雅沁畢竟還是和康洛有一些過往的，雖然不算很正式，但康洛以為他們對彼此都有類似的感覺。 　　但現在看來，這恐怕是康洛的一廂情願，李雅沁這很明顯是在撮合他和珀妮婭。 　　她明知道如果發生了所謂的失憶，那回來的就是康洛，她還給珀妮婭留下這些話，這撮合的不要太明顯。 　　該怎麼形容呢？感謝前女友給自己發放的老婆？也不算前女友，最多是自己單方麵以為互有情愫，珀妮婭也不算老婆，他們之間到現在還什麼都沒有。 　　“我是精靈，我和人類不一樣，我們的記憶和感情都很持久。” 　　這一點康洛倒是也知道，精靈的壽命很長，同樣的，他們的情感也就更持久。 　　“如果有一天，你發現我根本就不是你曾經認識的那個神使呢？” 　　“我早就想過了，我最開始認識的那個神使，隨著你的失憶，恐怕已經煙消雲散了。” 　　“現在的你正在經歷和當初完全不同的人生，隨著時間的推移，你可能和我記憶裡的神使漸行漸遠。” 　　“但最深處的本性是不會變的，我早就考察過了，你在內心深處還是我認識的那個康洛。” 　　康洛該說什麼呢？自己難道和李雅沁是兩個本性完全相同的人？好像也可以，畢竟從之前的接觸來看，他們很合拍，至少康洛是這麼感覺的，那本性相似也不足為奇。 　　“但要是，我是說如果，有兩個神使呢？有可能原先的神使分裂成了兩個，一個帶有離開外天界前的記憶，也就是我，但還有另外一個帶有之後的記憶呢？”康洛突然想試探一下珀妮婭未來可能有的反應。 　　“那你可要抓緊了，要趕在他之前追到我，本姑娘可是很受歡迎的，要是被他搶走了，你可就哭去吧。”珀妮婭眨了眨眼。 　　“那她要是女的呢，你忘了，神使不分性別，男的分裂成了我，女的分裂成了她。” 　　“女的怎麼了？塑形魔法什麼做不出來？你要是一直對我視而不見，那我就去找她貼貼。” 　　“那如果曾經一直陪著你的是她呢？如果我當時一直在體內沉睡，現在才是第一次醒來，那對於我，你怎麼看？” 　　“那我覺得，你也還不錯。” 　　康洛內心深處莫名有些開心。 　　遠處夕陽的光輝慵懶地躺在幾間小屋的屋頂上，整個港口看起來都好像是橘黃色的。 　　碼頭上的卸貨工人來來往往，在金色的光芒下，他們和背上的貨物看起來都金光閃閃的。 　　微風輕輕吹動船帆，一艘新的貨船進港了，她安全而又舒適地停在了碼頭邊，船帆慢慢降下，隻剩下桅桿上的繩索依舊在興奮地舞動。 　　不知道為什麼，在康洛眼裡，這個港口看起來好像是一塊的巨大的金色麥田，金黃的麥穗正在整齊劃一地隨風舞動，也許是因為時值深秋吧。 　　無論如何，康洛覺得很溫暖。 　　幾天下來，康洛已經對瑟尼萊城比較熟悉了。 　　至少如果需要突然跑路，他不至於暈頭轉向了。 　　接下來就可以準備和珀妮婭口中的小鑰匙接觸了。 　　順便熟悉熟悉王宮，以防最後帶走小鑰匙這件事不順利，他們需要從王宮出發，擄走小鑰匙離開瑟尼萊城。 　　當然，如果順利的話，那就可以大搖大擺地離開瑟尼萊城了。 　　不管是哪種結果，開始接觸小鑰匙就意味著距離旅途的開始不遠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所以康洛需要盡快搞定防身計劃。 　　現在的可行計劃還是作為最後備用計劃的裝甲自行車。 　　僵屍狗護衛計劃還在籌劃中，一直沒有實際執行，因為太容易被發現了。 　　無論是僵屍還是僵屍狗，行動都略微有些呆滯。 　　僵屍還好說，最多看起來性子慢罷了，大不了讓它騎在馬上，隻要馬不跑起來，那他根本就不需要動，完全看不出來。 　　僵屍狗就比較麻煩了，行動遲緩的狗可太少見了，真正見識過死靈法術的人，一眼就能看出來，這是條僵屍狗。 　　除此之外，所有的死靈生物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它們都是由死靈魔法驅動的，沒有死靈魔法的驅動他們就難以行動，因為它們沒有靈魂。 　　康洛也曾經實驗過，用死靈魔法修復了僵屍體內的包括神經係統在內的所有係統，然後撤除死靈魔法，看看僵屍是什麼反應。 　　結果僵屍並沒有像平常一樣倒下，確實還“活”著，有呼吸，往嘴裡倒進流食，也確實可以消化。 　　但卻隻會站著不動，沒有任何其他反應，也不會做任何事情。 　　他後來詢問了珀妮婭，珀妮婭說沒有靈魂的身體就是這樣的。 　　因此，隻要想讓僵屍護衛有戰鬥力，不論是僵屍還是僵屍狗，都需要死靈魔法的驅動。 　　而這樣一來，就很容易被各種檢測法陣或是檢測法術檢測出來，這在城裡是非常危險的。 　　所以，珀妮婭的建議是等出城了再搞這些，包括裝甲自行車，至少裝甲還不能裝，那樣太顯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