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倆人逛街途中,溫琴對李浩嶼秀目顧盼,暗送秋波;有時主動拉他的手,或挽他的胳膊,甚至當著路人的麵嬌滴滴地要求他陪著她進服裝店買衣服,最難堪的是進化妝品店買胭脂,讓他坐在人來人往的店裡足足等了一個鐘頭。最後,她卻隻買了一小盒珍珠美容霜。 出了店,李浩嶼不禁來了氣。溫琴察覺到了,挽住他的胳膊撒起嬌來:“浩嶼,歲數上你比我大,我比你小,我一直把你當成哥哥。此時倪菲菲不在,你難道就不允許你這個沒有男朋友的妹妹任一下性嗎?” 聽了溫琴的話,李浩嶼的心軟下來。他這才明白女孩子的一些迷惑行為是怎樣產生的。 至此,他任憑溫琴拉他的手和挽他的胳膊。反正在他心中,溫琴就是一個漂亮的、可愛的與任性的妹妹。 當他正沉浸在這種想法中,身上的PP機突然響了。倪菲菲發過來一條信息:嶼,你去雲霧村這麼多天了,事情進展如何?如果不順利,就放棄吧,我想你了! 縣城裡的電話亭自然多於鄉村,李浩嶼馬上到附近找了部電話,給倪菲菲回了過去。告訴她事情正有頭緒,叫她別亂想,等事情一辦完就會回去找她。之後,他又給爸媽打了一個。他的爸媽仍很開朗,告訴他全家人都很健康,叫他不要掛念,隻管把事情辦好。 接下來他們在街上閑走。突然,在前麵的不遠處,鑼鼓喧天,絲竹齊鳴。身邊的人爭先恐後地湧去觀看。他們向路人一打聽,說街上來了一幫異地馬戲團,把舞臺搭建在工農廣場中央,馬上開始精彩表演。。 一聽是馬戲團表演,溫琴來了興趣,說多年沒看馬戲了,想湊湊熱鬧。 李浩嶼小時候觀看過很多馬戲團的表演,比如“走鋼絲”、“口吐烈火”、“上刀山”、“下油鍋”、以及“獅子吞劍”等,這些精彩的節目硬是把他迷得靈魂出竅,三天不知肉味。他怎麼也想不清楚藝人們是如何做到的。 他與溫琴擠上前去,看見柵欄上張貼著一張海報,上麵寫著“踏雪無痕”、“水箱沉睡”、“萬劍穿心”、“縮骨功”、“大胃王”和“異域郵差”這些節目。 表演的節目,光看名字就很有吸引力。 溫琴雖然是個大學生,但也經受不住它們的誘惑。當她看到“萬劍穿心”幾個字時,竟興奮得像個小孩,對李浩嶼道:“這場馬戲一定好看!” 關於“萬劍穿心”這個節目,李浩嶼小時候就觀看過:無非是一個妖嬈多姿的女郎龜縮在一個紙箱中,一位魔術大師拿著幾十把利劍往裡麵刺。待到紙箱被利劍紮成了刺蝟時,打開紙箱一看,那女郎竟然好端端的,毫發未損。 還有一個節目李浩嶼也觀看過,那就是“縮骨功”。表演者一般都是穿著練功服的小夥子。他先拿出幾個很小的鋼圈向大家展示。待大家都覺得鋼圈是貨真價實的、人的身軀不可能從它們中間穿過去時,他便開始把一個個鋼圈費勁地往身上套。最後,他竟成功地從一個個鋼圈中鉆出。 李浩嶼雖然看過上述兩個節目,但其它幾個都沒有觀看過。他見溫琴一副興致勃勃模樣,更不忍心掃她興趣,便同意一同觀看。 他們買好票,與其它觀眾一起擠進一頂形似穹窿的大帳篷中。 大帳篷裡很昏暗,隻有舞臺上燈光如熾。在霓虹燈閃爍下,一幫樂隊分別坐在兩側,隨時敲鑼打鼓地助興。 李浩嶼與溫琴擠到前麵五排,找位置坐下。屁股還沒熱乎,精彩的表演就開始了。 在他們前麵,上百顆人頭在攢動,加上周圍的吵鬧聲,這種喧囂的場麵足可以讓患抑鬱癥的人都熱血沸騰。趁著光線不明,溫琴又幾次挽住李浩嶼的胳膊。 首先演出的節目竟是李浩嶼熟知的“萬劍穿心”和“縮骨功”,接下來才開始表演“踏雪無痕”、“水箱沉睡”和“大胃王”。 觀眾的情緒慢慢地被精彩的節目點燃。他們歡呼雀躍,發出陣陣尖叫與吶喊。有的人甚至吹起了刺耳的口哨。 溫琴的情緒也似乎被深深感染。五彩燈光下,她的粉臉漲得通紅,一副極度亢奮的狀態。她那雙大眼睛此時顯得更大更明亮。瞳仁中的那抹碧藍色也顯得更加迷人。 李浩嶼不再像小時候那般幼稚地觀看馬戲表演了。他變得很冷靜與沉著,思索著表演者們的伎倆。 “踏雪無痕”這個節目是一個小姑娘表演的。她穿著衣袂飄飄的唐裝,宛如翩躚起舞的敦煌仙子。當她踩上四個男人手握的一方白紙時,不僅沒踩破它,倘能在它中間隨意跳舞。這個節目驚險且刺激,贏得觀眾陣陣叫好! “水箱沉睡”是個中年男子表演的。他似乎有著特異功能,被幾個人裝在一個玻璃水箱中長達半小時,竟沒有窒息死亡。開始時讓觀眾提心吊膽,結局讓觀眾長鬆一口氣。 “大胃王”是個大胖子表演的。主要是秀他有多能吃。在他麵前的桌子上擺放著三個大西瓜和兩盆麵條。這些東西至少說也有二十來斤,竟被他狼吞虎咽地一掃而光。那吃相驚得在場的觀眾們張大了嘴,徹底佩服,認為這種人不稱為大胃王誰還敢稱為大胃王。 到最後一個節目“異域郵差”了。起初舞臺上空空如也,隨著燈光一閃,上麵竟出現一個身穿阿拉伯服裝的人。他平躺在地上,雙目微閉,似乎在入境。數分鐘後,他翻身爬起,手中竟莫名地多出了一隻鋥亮的鐵盆子。在鐵盆子中央,突然有一股清泉“咕咕”地冒出。接著,他掏出一柄小刀與一截木棍削起來。此時,大家都屏聲斂氣,不知道他將要乾什麼。 此時,旁邊的溫琴用胳膊碰了碰李浩嶼,驚詫地道:“快看,那人不是我們要找的乞丐嗎?” 李浩嶼定睛一看,才發現那人果真是要找的乞丐。他那五大三粗的身材、滿臉絡腮胡須,不是苦苦尋找乞丐是誰?可以說穩妥妥的就是他。隻是樣子沒有先前那般齷齪和兇惡,身上的衣服也換了一套阿拉伯服裝而已。 “他……怎麼會出現在舞臺上的?”李浩嶼確認後,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一頭霧水。 “不清楚!”此時的溫琴已經冷靜下來了,“還是看清楚些吧!說不定也不是他,因為世間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多著哩!” 李浩嶼又朝臺上的表演者打量了一陣,肯定地說:“我確定是他了。昨天在老字號店鋪,我把他瞧得一清二楚,就算化成灰也認得出!” 那人仍在用小刀削著木棍,不一會兒,竟削成了一個木頭人。那樣子和表情竟跟陳九齡削的木頭人一模一樣。這讓李浩嶼和溫琴驚得口瞪目呆。 “不知道接下來他要乾啥?”溫琴嘟噥道。 “不清楚,”李浩嶼答道,“我們靜觀其變吧!” 那人把削好的木頭人放在舞臺中央,然後開始施法。突然,從盆子裡的泉水裡冒出一隻瓶子來。 這一幕驚得溫琴對李浩嶼連連說道:“看……看……看……是漂流瓶!” 李浩嶼將溫琴的手拉過,將它按在自己的膝蓋上,意思是叫她先別激動,安靜地觀看。 接下來,那穿阿拉拉伯服裝的人拿起漂流瓶,擰開了蓋子,從裡掏出一團紙來,就像念書信似的讀給觀眾們聽,最後又將它塞進漂流瓶裡。 大家都被他這一番操作搞得稀裡糊塗的,不知道乾個啥。正在這時。他打了一個響指,隻見木頭人“活”了,翻身躍起。那人將漂流瓶放在木頭人的肩膀上,出乎所有人意料,那個木頭人竟扛著漂流瓶走向了幕後。 此時,眾人才反應過來:原來那木頭人是異域郵差。全場立即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