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 梨亭親筆(1 / 1)

武當南陽分舵。   殷梨亭睡了一覺後,平靜了許多。   起身洗漱一番,換了身衣裳。   又變回了之前文質彬彬的殷六俠。   他給自己換了傷藥,見四哥和大彪的屋門都還關著,便沒有著急出去。   從行李內拿出一遝紙,坐在窗前開始寫信:   “曉芙,你好……”   “曉芙,許久不見,你好嗎……”   “曉芙,我好想你……”   連寫三次都不滿意,殷梨亭習慣性的將廢紙撕碎。   拿著筆仔細斟酌了一番,才寫道:   “敬愛的曉芙,見字如麵。   又是一個微風拂麵的春天,你好嗎?   自上次在川西一別,我們已有兩年沒見過麵了。   你為何總是不回我的信?   難道是我讓你厭棄了嗎?!   月老啊,但願沒有!   聽說這次我師傅百歲大壽,貴派讓你來賀壽。   得到這個消息,我心裡當真說不出的高興……”   殷梨亭端端正正坐著,刻意練習過的蠅頭小楷,看上去透著秀氣。   他邊寫邊笑,很快洋洋灑灑寫了好幾頁紙。   內心充盈著對曉芙的思念,自我感動得不行。   殷梨亭從小心思細膩,情感豐富。   這一點,跟張翠山很像。   不過如今五哥已經有了五嫂了。   他和紀曉芙的婚事,卻始終沒有辦成。   這讓他不禁悵然。   可又放不下麵子催促師傅和師哥。   隻好把諸多情感付諸筆端。   他自問情書寫得很好。   十五歲的時候,他便用一封這樣的情書,贏得了武當廚娘女兒的芳心。   那是個壯碩的妹子,膚色暗沉,大眼睛大嘴巴。   一頓能吃七八碗飯。   殷梨亭和她在一起後,完全無心練武。   成天就想學著廚娘女兒去後山散步。   大師哥知道後,相當生氣,第二天就把廚娘一家解雇了。   然而癡情的殷梨亭並不死心,整天以操練輕功為由,到太平鎮私會情人。   後來被廚娘發現,嚇壞了,趕緊找了戶人家,把女兒嫁了出去。   殷梨亭哭得非常傷心,一度玩起了絕食。   後來二哥帶他去襄陽做好事,他又在襄陽城裡認識了一個寡婦。   倆人一來二去,眉目傳情,很快通上了信。   一年後,那寡婦找上山,提出要來服侍殷梨亭。   恰好被張三豐知道。   老張氣得胡子都快倒立起來了,直接把殷梨亭關進了小黑屋,一關就是半年。   可出來後,這個癡情的種子還是不死心。   沒辦法,宋遠橋隻好帶著他去峨眉山,托滅絕師太給師弟說了門親事。   滅絕師太見殷梨亭生的文質彬彬,武功又高。   一高興,把紀曉芙許配給了他。   紀曉芙是富家小姐,身材曼妙,聰慧過人。   跟廚娘女兒、襄陽城的寡婦都不是一回事。   殷梨亭激動得三天三夜沒睡覺,在峨眉山追著猴子滿山跑。   回到武當後,他宣布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五年以來,他幾乎每隔幾天就要給紀曉芙寫封信。   雖然很少得到回復,但始終堅持不渝。   “敬愛的曉芙,這次你來武當,我卻不在。當真讓人痛心。   不過五哥七弟同我情逾骨肉,我為他二人奔波,也當是分內之事。   隻盼此間事了,我趕回武當,能同你見上一麵。   如果實在見不到,等師傅壽宴一完,我一定到峨眉與你相見。   未婚夫,梨亭親筆。”   信的末尾,殷梨亭寫道。   寫完將長信裝進信封。   準備等會兒到南陽府找人送到武當山,讓五哥轉交給紀曉芙。   “六師伯,你起來了罷?”   這時門口傳來聲音,是大彪。   殷梨亭連忙起身出去,道:   “我起來了,我四哥呢?”   “您的傷好些了吧?四師伯在前廳,要你過去。”   “我沒事了,走吧!”   二人說著朝前廳走去。   “對了大彪,昨夜火燒行宮,是我四哥的主意吧?當真妙計!看守的人都被大火引走,我和青書才得以逃脫!”   殷梨亭笑著說:   “我四哥不愧是武當小諸葛啊!”   葉大彪皺眉道:   “四師伯確實厲害,不過主意是青書……”   “青書?伱別逗我了!他要是有這個腦子,不會被他爹綁在樹上一夜。”   “師伯,青書兄弟其實……”   “你不必替他說好話,我對他熟悉的很!這小子腦瓜不笨,但跟我四哥比起來,絕對不可同日而語!”   二人說著到了大堂。   張鬆溪正叉腰站在門口,一臉愁容。   “四哥,昨夜多虧了你,小弟這番多謝了!”   殷梨亭說著深深一輯。   張鬆溪連忙扶起他道:   “六弟太多禮了,你我兄弟,何必如此客氣。”   說著讓葉大彪去外買些吃的。   自己和殷梨亭坐了下來,開始商討接下來的打算。   “當務之急,還是跟山上求援罷,憑我們三個,很難有所成。”   殷梨亭正色說。   “我也是這樣想,但如果大師哥和二師哥都來支援,師傅身邊沒人,我擔心……”   “四哥,我們不需要高手,隻需要人手。汝陽王兵士雖多,高手就那麼幾個。”   說著把自己之前逃獄的經過說了一遍。   “隻要多派些三代弟子來,我們人手一多,便能收集更多消息,再加上四哥你的智謀,找出解藥,救出五哥的孩子,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也就不難了!”   張鬆溪點點頭:   “就這麼辦吧,我這就手書一封,讓大彪回趟武當。”   “大彪?讓青書去吧。大彪為人穩重,就在這裡,還是能幫上忙的。青書小屁孩,昨晚救出我,已經立了大功,就讓他回去吧。”   張鬆溪咳嗽了兩聲:   “青書不能走。”   “啊?”   “有他在,我們才能想出法子,他不能走。”   “什麼?”   殷梨亭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四哥一向不怎麼喜歡青書,怎麼忽然開始誇贊了?   青書昨夜表現確實不錯,武功也有進步,可他不過是個毛頭小子而已吧。   “六弟,你還不知道吧,王府放火的主意,就是青書想出來的。”   殷梨亭連連眨眼。   “還有,也是他想法子弄到了汝陽王行宮的地圖,我們才能順利將你救出。所以青書,不能走。”   殷梨亭已經站了起來:   “乖乖,這小子啥時候變得這麼聰明過人了!難怪師傅都說,要對他刮目相看啊!”   張鬆溪點點頭:   “確實,青書已經不是過去的青書了。”   倆人正說,葉大彪匆匆忙忙跑了進來,大喊道:   “不好了二位師伯!”   “怎麼了?”張鬆溪問。   葉大彪遞過來一張告示:   “三天後,汝陽王要在城西斬殺武當弟子張無忌!”   “誰是張無忌?”   殷梨亭大驚,湊過來道:   “張無忌就是五哥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