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頭陀連續撞斷七八棵樹。 又在地上打了十幾個滾子才停下來。 他咬牙起身,體內真氣翻湧,忍不住猛吐兩口鮮血。 抬頭一看,那少年沒再追來。 於是掉頭就跑,繞路來到官道上,騎了之前的馬,往南陽城狂奔。 那青蔥馬屁股都被抽爛了,跑出了這輩子沒達到過的速度。 一路抵達南陽城,苦頭陀總算鬆了口氣。 老苦自問十八歲行走江湖,從中原到西域再到波斯,也曾對過不少一流高手。 後來加入明教,評選左右使者時,更是一人對戰紫白金青四大法王。 也隻是被勉強壓住。 三十年江湖風雲變幻,他敗績雖有。 但像今天這般! 〣(oΔo)〣 被碾壓得毫無還手之力,是絕對沒有過的。 見那蒙麵少年年紀尚輕。 苦頭陀以為他隻是得了張三豐的劍術真傳。 在加上那把鐵劍的特殊,自己才敗下陣來。 他不願相信少年的內力有那般強大。 才選擇二次出手。 沒想到,用盡的畢生功力的前提下,他連對方隨意的一掌都抵擋不住! 太恐怖了! 走進城門後,苦頭陀生出一種死裡逃生的愉悅感。 “想不到我也有今天?” 自嘲一聲,從懷裡掏出一瓶丹藥,服下半瓶後,勉強調整氣息,這才趕回汝陽王行宮。 剛走到門口,兵士來報,汝陽王正在到處找他。 苦頭陀知道他是被武當派的人給嚇到了,點點頭,來到行宮大殿。 “站住!” 剛走門口,身後傳來一聲低吼。 回頭一看,居然是成昆! 苦頭陀嚇了一跳,連忙站住。 他是花揦子國的武士,不屬於成昆招募的江湖高手。 明麵上,倆人毫無瓜葛,甚至話都不會說幾句。 這老賊怎麼會忽然叫住我? 該死的,不會被他發現了吧! 我此時深受內傷,絕對不是他的對手! 這可如何是好! “你去哪裡了?” 成昆遠遠過來問道。 苦頭陀連忙打個手勢,說自己出去喝酒去了。 成昆麵無表情,見王保保帶人進了大殿,拉著苦頭陀來到一邊,道: “王爺問你,你要說你抓反賊去了,知道嗎?” 苦頭陀沒理解,打手勢問為什麼。 “你作為王爺貼身衛士,昨夜發生那般大事,你還敢去喝酒。若讓王也知道,你還有活路嗎?” 見苦頭陀還是不明所以,畏畏縮縮,又道: “貧僧今早替你回過話了。” 苦頭陀這才明白,成昆老賊是想拉攏自己。 心裡問候他十八代祖宗,表麵上卻笑嘻嘻的,連連鞠躬,表示感謝。 看著成昆走遠的背影,苦頭陀真想一掌拍上去。 不過他也知道,成昆陰險狡詐,武功更是深不見底,自己恐怕不是對手。 大殿裡傳來汝陽王的大罵聲: “你好大的膽子,沒有我的手令,你竟敢強闖我寢宮,不想活了嗎?!” 苦頭陀微微驚訝,何人這麼大的膽子? 偷偷從旁邊溜進去,才發現是王保保。 “哎呀爹!你的寢宮,我去一下怎麼了?難道你還怕我行刺啊!” 王保保一副紈絝模樣,並不把他爹的的憤怒當回事。 “伱給我跪下!你去乾嘛,以為我不知道嘛?!” “爹我發誓,我對你那幾個小妾沒興趣,我隻是想去找點銀子花。” 原來王保保為人大方,又貪圖奢靡生活。 這次來南方平叛,雖然掠奪了不少金銀,但多半都揮霍掉了。 為了保持奢靡生活,他不得不去老爹那裡薅羊毛。 可汝陽王自己也小妾眾多,花費巨大。 因此處處防著兒子。 王保保沒辦法,隻好偷摸進老爹的寢宮去偷,已經被發現好幾次了。 “你個混賬玩意兒,你再敢去我寢宮亂翻,我……我……” 他本想說非殺了你不可。 可麵對親兒子,又說不出口。 忽然指了指旁邊的闊多臺,道: “我就把闊多臺的半桶馬糞,分一半給你!” 闊多臺本來沒精打采,聽到這麼一說,連忙跪下道: “王爺大恩!王爺大恩啦!” 王保保也嚇了一跳。 這裡是行宮大殿,老爹說話便是軍令,開不得玩笑的。 連忙跟著跪下: “兒子不敢了!爹你、你……” “閉嘴!” 汝陽王見他害怕,心裡得意,又強調了一遍: “傳我軍令,今後再有人敢擅闖我的行宮,一律賞食馬糞半桶!” 眾將連忙聽令。 苦頭陀趁機上前拜見。 見他臉色蒼白,渾身虛脫,汝陽王笑道: “我說苦大師,你這是從哪個青樓回來啊?” 眾將見元帥語氣輕鬆,都回頭看了看苦頭陀,跟著大笑起來。 苦頭陀打手勢,旁邊仆人替他翻譯道: “苦大師說他追反賊去了。” “哦,女反賊嗎?” 王保保問,大殿裡頓時又是一陣嘲笑聲。 汝陽王道: “苦頭陀你聽著,從今天起,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你負責貼身護衛郡主。同時教授她劍術。” 苦頭陀不禁驚訝,讓我去教趙敏劍術? “郡主想要學劍,你和阿大都是劍術高手。阿大整天哭喪著劍,郡主不喜歡。你臉上雖然醜了點,但身形還算高大,就由你去吧!” 苦頭陀答應下來。 王保保又補充道: “你要好生護衛,尤其是最近,我們要處死武當那小孩,說不定他們還會派人來營救。” 苦頭陀連連鞠躬,退了出去。 剛走出大殿,再次在練武場碰到成昆,一雙三角眼冷兮兮盯著自己。 這老賊,前世絕對屬蛇的!苦頭陀心裡說。 陳友諒帶著一對兵士走了過來。 苦頭陀再次感到不安。 難道他在懷疑我? 可隨即一想,絕對不可能。 自己潛伏這麼多年,從來沒人懷疑過。 成昆就是再神,也絕對不可能查出自己的身份。 “苦大師,一夜辛苦啊?” 陳友諒說著遞過來一壺酒。 苦頭陀接過,仰頭大喝了幾口。 “苦大師,我師傅讓我問你,可曾見過家奴阿大?” 苦頭陀麵目表情,搖了搖頭。 問陳友諒找他有什麼事。 “沒什麼事,問問而已。” 陳友諒說,表情雖然笑嘻嘻的,眼神卻透著疑惑。 看著他走遠的背影,苦頭陀不禁擔憂。 阿大背後的絕世少年,不會和成昆師徒有牽扯吧? 如果是這樣,我明教恐怕就真的中興無望了。
七十一 賞識馬糞半桶(1 /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