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生的朝陽,為大地帶來光明。 晨曦宛若調皮的孩子,吵醒了熟睡的人。 劍咫尺抽出被小丫頭環抱的手臂,小心翼翼的起身。 看著琥珀睡的正香,悄聲走出了房間。 在劍咫尺關好房門之後,琥珀才睜開了雙眼,眸光中閃爍著興奮的光彩。 回想著昨夜自己大膽的舉動,小臉通紅,害羞的捂緊了腦袋。 而離開琥珀房間的劍咫尺,迎麵便遇到了慕淩風。 陽光映照在她絕美的臉上,卻略帶怒色。 “昨夜睡的好嗎?” “挺好的!!”劍咫尺伸了一個懶腰,直接話鋒一轉,“藥物弄好了嗎?” 慕淩風聞言,看向劍咫尺的眼神極其詭異,甚至有一絲絲厭惡。 “你就真的這麼絕情,讓她回到過去?” “絕情?讓她恢復如初,才是真正的為她好。” “可是你昨夜……昨夜跟她……,現在就這麼做?過分了!” 此時,劍咫尺才意識到,慕淩風誤會了。 “昨夜是琥珀這丫頭膩著,已經決定讓她恢復,日後琥珀會如何我也不清楚。 隻是順著她,免得讓她失落罷了!慕掌門此事既定,自不會有變。” 慕淩風得知預想之中的事,並沒有發生,微微鬆了一口氣。 將已經準備好的藥瓶拿了出來。 “這是依照你給的藥方,所製成的藥物,一天一次,分七天服用。” 將藥收起,劍咫尺笑著說道:“待會我就與無端要離開了,慕掌門有沒有什麼囑托的嗎?“ 昨日兩人的對話,劍咫尺想了許久,也意識到一些事情。 因此,才有此言! 四目相對,慕淩風有些嫌棄的說道:“如今你的能為,比我都高出一頭,我能有什麼囑托的。 帶上琥珀吧!最後的時光就讓她跟著你吧!” “好的!” 毫不猶豫的應下,惹的慕淩風一陣不爽。 “無恥!” 笑罵一聲,徑直轉身離開了。 劍咫尺看著遠去的身影,摸了摸鼻子,喃喃自語道:“我是不是有些渣?” 對於感情的事情,劍咫尺一塌糊塗,也不想去思考。 待琥珀起床之後,用過早餐,便帶著邃無端離開了德風古道。 一路上,邃無端沉默不語。隻是靜靜的趕路。 劍咫尺亦是讓琥珀服用了第一天的藥物之後,沉思著如今臺麵上的情勢。 武林道上人才濟濟,各路高手層出不窮,西武林之中,傳說有三大神偷。 神、來、一筆三大神偷之首的神,平生以三不剪原則立足江湖。 後退隱淡出武林之後,憑著之前所得,蓋了金別墅、成了金老爺—金剪刀。 雖然,平時錙銖必較,唯獨對愛妻席二娘慷慨大方,唯命是從。 劍咫尺此行便是為了這席二娘。 回歸儒門之初,單鋒聖劍一案了結,法儒無私君奉天便暗中派人找尋席斷虹。 當年一案,邃無端的父親自裁謝罪,直到如今方才洗清。 作為暗中受冤之人,應當沉冤昭雪。 順著路觀圖,一日之後,才趕到目的地。 金碧輝煌的莊園門口,數座粥棚陳設在兩側。 許多衣著襤褸麵黃肌瘦的難民,排著長隊,輪流。等待。 門口一名麵容嬌好的美婦,瑾然有序的指揮著仆人持續施粥。 苦境戰禍不斷,最苦的莫過於生活在最底層的普通百姓。 不知何時便會災劫臨身,無家可歸。 流民孤苦無依之人,隻能不斷碾轉各地,找尋能夠活下去的樂土。 “大哥,這裡怎麼會有這麼多的流民?” 無端自出生,便生活在儒門,雖然後來被打上儒門罪人的記號。 但卻一直身在三教之內,不曾挨餓受凍。 又有聖司護持,如今看到這幅景象,有些意外。 “興,百姓苦!亡,百姓苦!苦境無樂土! 無端你能問出此言,說明你還需精進,用心看,用心體悟吧!” 與其言語灌輸,不如讓他自己體悟。 三人打扮,皆是華貴,與四周難民格格不入。 很快就吸引了那名美婦的注意力。 在看到劍咫尺與邃無端一身儒袍之刻,麵色微變,招呼來仆人,吩咐了幾句之後,便轉身回府了。 這一切被劍咫尺兄弟兩人看在眼裡,並未有所行動。 “三位不知來金別墅,有何貴乾?” 仆人快步跑到三人身邊,恭敬的問道。 邃無端清楚,方才的那個女人,便是自己的母親席斷虹,但她直接離開,一時手足無措,看向劍咫尺。 “我們此來,是為了拜訪此地主人,不知可否賜見?” 仆人訕笑,三人看起來也不是不講理之人。 按照方才夫人的吩咐,立刻回道:“我家老爺外出,不便待客,還請莫怪!” “我們就是來找你家夫人的,還請通傳一下,就說斬獲與邃無端前來拜訪!” “這……!” 那仆人有些為難,欲言又止,劍咫尺看得出,他很為難。 笑了笑,道:“你去通傳就可以了,我們兄弟兩人,與你家夫人乃是舊識,她不會為難你的。” 如此堅持,仆人也不好拒絕,隨快跑進山莊。 曾經以為早已經死去的母親,而今即將再見,邃無端有些緊張。 “大哥母親她會不會不願意見我們?畢竟她如今已經再嫁?我們的到來會不會影響母親的生活?” 一連三問,這還是第一次,邃無端表現的這般緊張。 劍咫尺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安慰。 “待會你就知道了!” 琥珀此時,也說道:“無端哥哥,伯母為這麼多難民施粥,定也是出於良善,你就放心吧!” 此言一出,邃無端卻更加緊張了起來,抓起劍咫尺的衣袖不放鬆。 靜靜等待,不多時便見方才的美婦,慌亂的自山莊之內跑了出來。 臉上梨花帶雨,卻露著喜悅之色。 劍咫尺見狀,抬手推了一把邃無端。 “還愣著乾嘛,快迎上去,別摔了!” 邃無端後知後覺,反應過來,一個閃身,便來到了席斷虹身邊。 恍若隔世,母子相見,席斷虹捧著邃無端的臉頰,自責不已。 “孩子是母親不好,剛才竟然沒有認出你……。” 眼前與前夫極其相似的麵容,席斷虹瞬間便確定了邃無端的身份。 一聲聲噓寒問暖,一聲聲哭泣,似要訴盡久別的離愁。 無端此刻亦是雙眼含淚,哭喊著:“母……親!“ 一聲母親,喚回久違的親情,席斷虹動容的將邃無端擁入懷中。 看著這一切的琥珀,也不由的掉下了眼淚。 心中驀然升起一點惆悵,轉頭看向身邊的劍咫尺。 卻見其一派淡然,雙眼平淡如水,好似眼前一切都與自己沒有半分關係一般。 “哥哥你……!“ 話未說完,琥珀猶豫了,同為母子,邃無端如此,那劍咫尺呢? 下一刻,劍咫尺抬手揉了揉小丫頭的腦袋。 “怎麼了琥珀?” “哥哥我有些難受,你不上去嗎?” “心裡難受嗎?“ “嗯!”心中酸楚,琥珀乖巧的點了點頭,有些奇怪,“我也不知道,隻是看到無端哥哥他這樣,心裡堵得慌!” 略微思索,劍咫尺也想到,或許是她服藥之後,深層的記憶開始復蘇。 “等事情完結,我就陪琥珀去精靈天下,找你的母親好不好?” “母親?”陌生而又熟悉的稱呼,琥珀腦海不絕浮現,一片烽火之景,頓時頭痛欲裂,身體搖晃,向下倒去。 察覺異常,劍咫尺立刻將琥珀抱住,度入真氣,為她梳理身體。 柔聲道:“不要去想,順其自然就好!” 劍咫尺之語入心,琥珀頓時心頭一暖,心緒緩緩平復了下來。 安撫了琥珀,看向那母子兩人,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見他們盡皆麵帶喜色。 琥珀經此刺激,還有些虛弱,劍咫尺將琥珀攔腰抱起。 快步走到邃無端母子兩人身邊。 “無端你們先別聊了,琥珀需要休息。” 母子續情,被這一聲打斷,邃無端才想起來劍咫尺這個大哥。 立刻拉著席斷虹,介紹道:“母親這是我大哥,他也是您的兒子。” 席斷虹看著劍咫尺,顫抖的問道:“你是獲兒?” “斬獲早就死了,我現在是天人永隔劍咫尺!” 天人永隔! 如此稱號,席斷虹心頭一顫,還想再說。 劍咫尺直接打斷道:“席二娘你這裡有房間沒,我先安頓了琥珀再說。” 與邃無端不同,劍咫尺乃是席斷虹第一個兒子。 早年其與斬年合使斬風虹流,連破封劍塔中九九八十一個劍陣,但即將登頂之時卻放棄離開,留名《封名錄》。 與斬年育有一子,本是和樂融融的一家三口,後因斬年劍術修煉瓶頸自暴自棄而毀,整日飲酒施暴的斬年以斬獲為威脅趕走了席斷虹。 席斷虹無奈離開,後加入儒門,被譽為當時的首席女劍客,與法儒尊駕君奉天義結金蘭,更與不世劍才邃淵成為一對佳偶,誕下邃無端。 對於劍咫尺作為母親,更加虧欠,兄弟二人能夠來尋自己,說明曾經的事,劍咫尺有所了解。 更讓席斷虹心中糾結,略微猶豫之後。 趕緊回道:“有有有……!” 說些席斷虹,便帶著劍咫尺兄弟步入山莊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