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院無痕、尋紅記、1陣風(1 / 1)

大院無痕   一   白家大院,某處密室,燈下三人,神態各異。白顏郎道:二弟、三弟遠來辛苦--然事急,非不得已,不會驚動二位弟兄--汝等可收到那“遲早還帖”!二弟馬丕靖、三弟王甫逸同回:亦收到……顏郎道:不應該啊,難道當年我等有遺……馬丕靖道:當年大哥計劃縝密,安排周全,實施果斷,斷不能有遺!顏郎又道:莫非索淵那廝竟有外室,不為我知……馬丕靖順手拿起桌上一筆,倒轉筆頭觀之,沉思道:絕無可能,那廝天天帶我進出,我豈有不知之理……王甫逸輕撫桌上那方紫檀鎮紙,亦道:極是!當年我等雖為那廝家下,然其待我等如弟;那廝與我等何話不講?我們又何事不知?怎會有誤……那顏郎更加疑惑,目視丕靖、甫逸……丕靖、甫逸心下發毛。丕靖道:大哥,你該不會以為我等……話音未落,形式陡變,迅光速影間,三人同步出招,但見:顏郎一指中丕靖神庭,一掌拍甫逸後心;與此同時那丕靖右手筆柄直插顏郎左眼,左腳繞勾甫逸命門;甫逸則一手用紫檀鎮紙搗丕靖肋側,一掌忙猛拍顏郎胸部……一時間,三人各呼一聲,中招輕重不等,皆歪倒伏地,不能稍動……   二   密室入口機關響動,門開、門關,眼看進來一人。白顏郎看時大喜,喘息低氣道:白馳……好兒子…來得好…快…快…將這兩個豬狗殺掉…說著喘息不已,又或感何處不對,一時又想不明白,索性不再亂想……那白馳悠然而進,翩翩於太師椅上坐定,蹺腳笑曰:噯…父親大人,二叔三叔與你雖是異姓兄弟,然則畢竟情同手足;何況,他們遠來是客--我好不容易絞盡腦汁把他們請來,怎能隨便便殺了?白顏郎嗡的一聲,大腦一片空白,想發力而為,怎奈內傷不輕,毫無動因,隨即又有怒而悲,乾笑兩聲:我的兒……那…那…“遲早還帖”……竟是你…發……哈………好…好…好啊……白馳也不打話,道:二叔三叔,如何?把你們藏的那份交出來吧--侄兒可保二位叔叔全身而退!那甫逸瞟了丕靖一眼,喘息道:行是行--就是…有點遠--況且……大…大侄子…你未??必能信……白馳忙嘻道:信、信、信,你們都這樣了,何不信?馬丕靖喘息道:那……那好……你先…把我的…藏圖拿去……在我胸口囊中……白顏郎大喘,急道:白馳……不可……那白馳冷哼一聲,抽出寶劍,也不理乃父,徑向馬丕靖走近,俯身向前,一麵劍口對準丕靖,一麵向其胸口摸去……這時,身後那王甫逸雙腿聚力,全勁而發,身子竄出,腦袋直撞白馳後心;可嘆那白馳尚自前防,後備空虛,哼哧一聲,已然中招,噴血而跌……那王甫逸用盡剩力後亦跌落於地,不省人事……   三   數日來,白家大院人心惶惶:白家老爺並少爺竟雙雙離奇失蹤……或曰:老爺看破紅塵出家為僧,少爺隨之……或曰:老少二者得道升天了……(完)   尋紅記   一   多年來,步居天早已養成了慎重的習慣。譬如,當他聽到“一點紅”的名頭時,就沒有聯想到“女子”,而是想到了“商品”。凡事帶“花”啊、“草”啊的就一定是女子嗎?他的朋友中有一位姓雋,名璀璀的,就是男子。這個他懂!所以啊,他隻是問:多少錢——在我看來,這才是唯一聰明易懂且行之有效的問話方式。   二   殺像“一點紅”這樣轟動江湖一時的人物,當然要價要貴點。況且,買家既不知其人其貌,又不知其人其處,更不知其人其蹤。步居天當然有步居天的辦法。辦法總比困難多嘛!   三   步居天在屋頂上坐了一會了。夏天的夜空很美,他想作詩一首,想了好一陣子,放棄了。   院子裡的大樹上多了兩個人,一男一女——如果眼不花,或者沒有特殊情況的話,應該不會錯。兩人坐在樹枝上共彈起了一麵大琴。居然行雲流水,曼妙動聽。一曲終了,步居天拍手叫好。那女子道:相公也懂音律?步居天道:不懂——聽著好聽,就拍手了!步居天用手一指二人,道:一點紅?兩人點頭。那女子道:你很好!步居天道:好在何處?那女子道:不裝!步居天道:謝謝!又問:“一點紅”,有何典故?那男子道:腳底生下來即有紅痣一顆!說著竟脫鞋脫襪,拿近燈籠,揚起腳來,照與步居天看。步居天啞然失笑,對那女子道:你也有?那男子道:你要看了我妹妹的腳,是要負責任的!那女子笑而不語……   四   三人並肩而行。步居天道:你們為何就來了呢?那男子道:因為你乾的那些事,證明我等俱為同道中人!那女子道:你殺的是該殺的,打的是該打的,雖然留下了咱們的名號,那又有什麼呢?我們卻喜歡的緊呢……步居天道:不敢動問大舅哥名諱?那男子道:衣點!步居天再道:夫人呢?那女子嫣然一笑,倩倩回道:衣紅!步居天聞之哈哈大笑。三人說說笑笑,漸行漸遠……(完)   一陣風   一   一陣風,不是風,是人;是說他輕功絕倫。兩撮毛,是毛;隻不過,不是長在頭上,而是長在下頜。三條狗,主要指狗;但是,狗背上的人更有看點。本來,他們是一夥的;但風雲際會,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他們就分道揚鑣了。世界上有些分離,是因為欲望;有些分離,是因為無欲;很不幸,他們的分離屬於前者。本來,兩撮毛是不敢惹一陣風的,但是兩撮毛牽著三條狗之後,他就敢了。世界上有些膽量是練出來的,有些則是因為無知。   二   鬆林裡到處是鳥。一陣風坐在樹底烹茗,茗香悠遠。他突然就餓了,便隨手抓起一把落葉鬆針,一揚,撲棱棱掉下一地什鳥;他隨便拔了兩隻的毛,就火烤起。這一烤,就把三條狗給招來了。狗上坐三個嬌滴滴的女子,一摸一樣的標致、一摸一樣的好看。一女嗔道:師哥好悠閑,有好吃好喝的也不招呼一下!兩撮毛當然也來了,也湊趣道:就是……   三   兩撮毛最大的失誤在於:他忘了狗除了汪汪,還會咬人。兩撮毛最大的悲哀在於:讀書太少—沒有讀過孔子的神論—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當兩撮毛在一陣風前得瑟的時候,站在他身後的三條狗就出其不備,結果了他。他忘了他們共同的師傅曾經講過的話:得意時,需謹慎;失意時,莫消沉。該當如此!   四   一女道:大師哥,你自裁,還是我們動手?!一陣風道:為何?另一女道:他是居心不良,你是自命不凡……一陣風當然不會自裁,身體發絲皆受之於父母,況且茶未嘗、肉未啖,風景柔美如斯尚未觀盡…………   五   數年來,一陣風扶危濟貧、行俠仗義於江湖。他最大的弱點就是怕見到三個狗背上的女子。連聽到也不行。一聽到那名號,他便一陣風似的溜之大吉……(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