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天魔正宗(1 / 1)

比起不知在哪裡的令狐不疑,迫在眉睫的危險,顯然還是眼前這個關在「狴犴獄」九層至少三十年,名為宮哲也的老頭。   “......多謝前輩提醒,讓晚輩免遭五臟俱裂之苦。”   宮哲也朝著程安走來,口中說道:“不必謝老夫。這「狴犴獄」九層難見葷腥。我隻是不想你就這麼成了一團爛肉,影響了口感。”   這是哪來的漢尼拔!   程安不由得斜撐著身子,向後挪動了幾個身位。   宮哲也在離程安大約十步遠的地方停了下來。   方才在角落看不真切,這時程安才看清:這老人兩肩琵琶骨,及雙腳腳踝處被四根手臂粗細,烏金色的大鐵鏈所貫穿聯結。   並不是宮哲也想停下來,而是他不得不停了下來。   宮哲也席地坐了下來。   “安心,小子。有這四根「寒星鎖」在,就算我想乾什麼,也是有心無力。瞧你的樣子,年歲也不大:說說,怎麼下來的?”   宮哲也一下問住了程安:程安當然不覺得令狐不疑心量真是因為謝采薇,才把自己給關到這狴犴獄來的。   從昏迷前的記憶來看,肯定是因為自己被係統強行提升起來的「五行玉訣」有什麼問題,可現在內力被封,程安也沒辦法......   “不對,也不是沒辦法。”   程安正準備嘗試一下將「龍象般若功」投影到身上,看係統是否能突破那什麼「任術截手」,突然從牢外傳來了一聲做作的嘆息聲。   “可惜啊,三十年的牢獄,便是當年的「萬古淩霄」宮哲也都成了老眼昏花之人了。”   一名中年男子一邊說著,一邊踱步到了牢門前。   程安注意到他白色靴子上,有一團暗紅色的汙漬,分明是尚未乾透的血液。   宮哲也看也未看他,道:“老夫便是再老眼昏花,鼻子總算還靈敏。你這刀筆吏的腥臭,便是敷了香粉,也掩蓋不了一點。”   似乎是被“刀筆吏”這三個字給刺激到了,那中年男子袖袍一甩,厲聲道:“宮哲也!若不是上頭不許,我早就讓你嘗到我張湯的手段了。要真有那個時候,我非讓你知道什麼叫生不如死不可。”   張湯表情變化極快,說完這段話,立時又恢復了淡淡然的模樣,旋即掃了一眼另一邊地上的程安,道:   “說你老眼昏花,自然是有憑依的。「天魔正宗」歷代單傳,怎麼,便連眼前的徒孫也認不得了麼?”   宮哲也終於將頭轉向了張湯,可臉上分明寫滿了懷疑。   張湯更覺得意,並不與他對視,轉頭就走,隻留下一句:   “主上想知道的那樁事,反正已經等了三十年,便是繼續等下去也等得起——隻是你們門下獨苗既然中了「任術截手」,最多也就再有七日的活頭,至於他等不等得及,就在你宮哲也的一念之間了。”   -----------------   狴犴獄九層,一老一少對坐著陷入了沉默。   程安被這天降橫鍋給震了個七葷八素:這令狐大少也太懂鬥爭了,自己不過是誤入「陰陽合歡宗」,怎麼就被打成了「天魔正宗」的魔頭了?   從樂清兒那,程安也聽說了這「天魔正宗」的名頭:其原本是「魔門六宗」中最古老的一支,歷代單傳,實力深不可測,每代傳人同時也是「魔門六宗」共尊的聖主。   但更多的,樂清兒也知之不詳,隻知道近幾十年來都沒再聽說過與「天魔正宗」相關的更多消息。   “按那張湯的意思,眼前這老頭就是「天魔正宗」前代的魔頭?”   說是這麼說,但想起剛剛的場景,要讓不知情的人看了,非得說那張湯才是大反派。   程安忍不住想仔細打量一下眼前這個老頭,剛一抬頭,正巧和宮哲也的目光對在了一起。   宮哲也先開了口:“你是......朝銘的徒兒?”   程安搖了搖頭。   隨著程安的搖頭,宮哲也仿佛也鬆了一口氣:“是啊,就算是朝銘的徒兒,他也不可能沒和你說過我的名字——況且,「天魔正宗」的傳人又怎麼會如此輕易的被抓起來。”   程安很想吐槽一句,宮老頭你自己不就被抓起來了麼,還有臉說別人。   但想了想,出於尊老的傳統還是沒有直接說出來打他的臉。   宮哲也本想起身,可站了一半,又坐了回去,吶吶自語道:“這麼拙劣的把戲,難道真以為我這三十年被關糊塗了?不對,不對......”   “......小子,剛剛的話你還沒回答呢,你究竟是為什麼被他們關到這裡來的?”   程安已經在查閱係統日誌,試驗這「龍象般若功」到底能不能破開那「任術截手」的禁製,聞言本不想回答。   但聽著張湯的口氣,似乎是篤定這宮老頭會把自己當成「天魔正宗」的傳人,程安也有點想弄清背後的原因。   猶豫了一下,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程安還是撿了過去一個月裡部分的經歷告訴了宮哲也,與係統相關的部分自然是隱去不提。   自顧自說著的程安,沒有注意到宮哲也的手指微微顫動了起來。   “......所以說,我有理由懷疑是那令狐大少嫉妒我的麵容和才華,才會借了誤入「陰陽合歡宗」這個由頭對我動手。”   宮哲也沒有注意程安最後的嘴上花花,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程安:“......你真的把那「五行玉訣」練到了「九品」?”   係統練的算不算?   程安點點頭。   宮哲也大笑了起來,嗓音沙啞的像燃燒的紙張。   “那你來這「狴犴獄」九層便來得不冤,拜入老夫門下,你就是「天魔正宗」的第二十三代傳人了。”   望著身形一下高大起來的宮哲也,程安愣住了。   ——宮大爺,您這是嫌我死得不夠快,非得給我做實了「天魔正宗」的身份後再死是吧?   瞧出了程安的疑惑,宮哲也開口解釋道:   “你叫程安是吧?我便喚你程小子吧。”   “程小子你修行的「五行玉訣」,若真說起來,全名該叫「五行種玉訣」。本就是從我門中流入「陰陽宗」的。”   “說它是固本培陽的丹鼎要訣本也沒錯,但原本用來養的並不是什麼陰陽交泰的「鼎爐」,而是用於修行我「天魔正宗」最上密傳,「五煞太虛法」的玉種。”   “我也沒想過,居然真有人能五行齊備,自成周天,不借玉種而入這「五煞太虛法」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