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二章 鐘衛之(1 / 1)

鐘衛之聽說了安東“失蹤”的消息後,馬上趕來了上海。   其實他本來就要來上海的,接到“安東失蹤”的消息時,就在候機室了。BJ到上海之間的飛機航班是非常多的,局裡像鐘衛之這樣打“飛的”在一個城市與另一個城市之間飛來飛去處理公務與執行任務的是常事。   到了浦東機場,高飛來開車接他時,鐘衛之接了個內部電話。   電話中,楊部的聲音透著一股興奮,跟鐘衛之說:“你到上海,有一個隔洋過海的‘老朋友’來了,他來上海了。”   鐘衛之聽了電話,略一怔,隨即明白過來了:“杜,又出現在了上海?”   電話中,楊部沒多說,隻是淡淡一笑:“‘老朋友’來了,要好好招待,可不能讓‘老朋友’失望,得準備一份‘厚禮’啊。”   鐘衛之應道:“是,是的,給他準備一份‘厚禮’。”   收了保密性能極高的衛星電話,鐘衛之把座位調整了一下,將身子靠在車子座位的椅背上,輕輕敲著額角,以手遮著眼睛,讓眼睛在掌心的陰影裡,仿佛要從陰影裡看到“杜”一樣,他想像著“杜”,老對手杜勒斯的麵孔,眼睛……杜的謝頂、發際線往後大大推進的額頭發著錚亮的光,杜那有些壯碩感的大鼻子,露出粗根的、黑黑而短齊的鼻毛,那雙灰藍兩色一起組成的眼睛,總閃動著笑容,看上去和藹可親,其實是詭計多端。   鐘衛之原來在上海工作。他與杜勒斯打交道,是從三十多年前開始的,他跟杜勒斯一次次過招,一方布“雷”藏“雷”,一方則挖“雷”排“雷”。   ……外交無小事。國家安全更無小事,秘密戰線的暗戰風雲啊……   杜勒斯公開的身份是廣告商與兼體育項目經紀人。廣告商的廣告範圍包括在紐約的戶外廣告、幾份大報紙與電視臺的。另外他常用的到中國的身份是投資人、外國公司的代理人、非政府組織考察與研究人員之類身份。而且公開的名字也不斷變化。杜勒斯隻是他被我所掌握的一個公開名字,連他的種族來歷也暫時還是個謎。是猶太人還是盎格魯撒克遜人,還沒摸清楚。得承認,對手的化裝術與偽造身份,已到了比真的還真的地步了。   CIA有些人物的保密程度,是到了可能隻有檔案櫃的鐵皮才會知道的程度。杜勒斯就是如此。肯定的一點是杜勒斯並不是杜勒斯,CIA有一個艾倫杜勒斯的大頭目就夠了,還要來個負責亞洲情治暗戰的官員杜勒斯嗎?   就是真的是杜勒斯,乾特工這一行,也一定會選用一個其他名字作為工作名字的。保護特工及其家人的秘密與安全,是行內都會遵循的第一要則。若特工受到對手威脅到家人安全就有被策反的巨大風險,那這個特工就無法使用了。   這次來,他又帶著什麼樣的目的過來?是帶著幾個目的與目標呢?   鐘衛之在車子馳往上海局的路上,緊張地思考著。   車,在快速地馳向目的地。   黑色的車,像一支利箭射向前方,義無反顧,勇往直前。   -----------------   ……   -----------------   鐘衛之來到了昌平路的小洋樓,把項目組的成員召集起來開個小會。   這樣的會,當然作為編外的工作人員、護師方麗瓏是不在開會範圍之內的。她是借調人員,隻負責項目存在期間的對安東可能出現的身體健康問題進行護理。   鐘衛之在會上,把高飛狠狠訓了一頓。   “你啊你……”鐘衛之指了一下高飛,“也是老同誌了,怎麼就緊張過頭了呢?還報告‘失蹤’!而且還破門而入!如果安東真在房間,發生了誤會造成了誤傷算誰的?”   鐘衛之把目光掃過開會的項目組三人:項教授,潘勝利,高飛,帶著嚴肅地說:“我要再強調一下項目組的工作原則與工作紀律。先講工作原則。工作原則是什麼呢?就是我們這個項目組,與部裡其他部門與單位不同。我們設立這個項目組的目的,是要搞明白安東他那超自然能力‘反磁力行為’的發生機製是怎樣的?有沒有普遍性?還是僅僅是不可復製的個案?另外,他練功究竟是怎樣的?這種練功對身體的作用機製,裡麵有沒有科學道理?或者不是我們目前的科學所能解釋的?這才是我們要建立生命監測觀察體係,運用各種儀器的目的。對象不同,性質不同,目的不同,自然方式方法也不同。我們與安東呢,就是一種團結、友好的合作關係。合作的內容,就是項目,對他特異功能能力的觀測與研究。是一項建立在觀測數據上的科學研究。待到我們對他的特異功能觀測各種數據采集後,不需要再觀察與檢測他的有關生命與運動這些數據後,項目就會進入第二階段,研究可以繼續,但觀測就不再進行了。到那時,我們項目組就要與安東暫時分手了,除非他出了新的情況,發現了新的超自然現象,有其他超自然能力,需要重新觀測。”   “說完了項目組的事情,我們需要認識到兩點。一,我們可能此前沒與安東同誌作好溝通,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也沒建立雙方相處的一些溝通方麵的雙方協調的一些規定與紀律。事實上我們是執行紀律過頭了。安東雖然與我們項目組建立了合作關係,但他是主願的,主動的合作,而不是強製性的,被動的。他若沒有主動的合作,我們不能勉強他合作。這是一點。第二點,安東,隻要在合法範圍內。我們沒有權要求他向我們匯報什麼時候可以離開我們項目組小樓,去乾什麼,到哪裡去,見什麼人……這都是他的自由權,是他的隱私權,他的個人私密空間,我們不能逾越。因此,他有事出去了,沒有與我們說一下,這並不是什麼失蹤,也不是什麼擅自行動與瞞著我們行動,而是他本來就不該向我們報告他什麼時候可以離開,他因為什麼事離開。他是完全有權利可以隨時隨地離開我們項目組的。因此,等安東回來了,除非他主動說,我們不能過問他到哪裡去了,去做什麼事見什麼人。這是第一點。第二點,是高飛同誌向安東作個人檢討,向他陪禮道歉。因為一個是報告失蹤了,另一個,是沒經他同意,破門而入了。高飛,記住了沒有?”   高飛馬上立起,說道:“是,我真誠向他道歉。我,做錯了。”   鐘衛之滿意地點點頭,然後道:“還有一件事,向你們通報一下。”   “太平洋彼岸我們的‘老朋友’要來了。對方目的與針對目標不明。我們要警惕的是,如果他的目標是安東呢?他采取的手段會有哪些呢?我們要針對性地做好防範措施,不打無準備之仗。”   “是。”三人齊聲響亮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