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州灣一役之後,安東陷入了沉睡。 在與月獸之戰中,究竟發生了什麼,沒有人知道。 但好在,沒有出現什麼意外。 雖然月獸消失了,但後來沒對其餘的人造成傷害。 參加通州灣之役的“神州龍行社”諸人,有驚無險,各自沒有大礙,在經過調養之後,全須全尾,生龍活虎地回到了上海,回到各自的生活崗位上。 連僧人貝見我,也通過外科手術,續上了斬斷的手臂,得到了治療恢復。 唯一遺憾的是,安東,陷入了沉睡。 安東,什麼時候能醒來?醒來以後會如何? 沒有人會知道。 這,成了大家最大的懸掛了。 ----------------- 王十二迎著晨風,悠閑地吹著口哨曲,走向他工作的單位。 他工作的所在,門牌號碼為安仁街218號。 這個地方,叫做豫園。 豫園位於SH市HP區的老城廂東北部,北靠福佑路,東臨安仁街,西南與老城隍廟、豫園商城相連。占地麵積2萬餘平方米(約30畝地),上海豫園是遊客遊上海的必到之地之一。 對豫園,王十二閉著眼睛也不會走錯任何地方,因為他父親,他祖父,他曾祖父與高祖,至他五代人,世世代代都在豫園裡生活,業商,做牙人經紀,經歷了清代到民國,又到新中國後的各個時期。 豫園園內有三穗堂、鐵獅子、快樓、得月樓、玉玲瓏、積玉水廊、聽濤閣、涵碧樓、內園靜觀大廳、古戲臺等亭臺樓閣以及假山、池塘等四十餘處古代建築。 三穗堂位於豫園正門處,清乾隆二十五年建。原為樂壽堂,清初曾被征為上海縣衙辦公之地,改建西園時重築為三穗堂。 仰山堂、卷雨樓位於三穗堂之後,與大假山隔池相望。清同治五年(1866年)建,底層稱仰山堂,上層為卷雨樓,仰山堂共5楹,後有回廊、曲檻臨池、可小憩。望大假山景,池中倒影可鑒。 萃秀堂位於大假山東北峭壁下,清乾隆二十五年(1760年)始建,乾隆三十五年竣工。 亦舫在萃秀堂東墻外,俗稱船廳。明代以後,江南園林常在水邊建石舫,用以臨水賞月,而直接在陸地上築舫不多見,此係後增建。 魚樂榭跨於溪流之上,傍山臨水,溪上築一垛隔水花墻,墻上有漏窗,墻下處有半洞門,水從洞門流去。這裡運用了園林中延伸空間的巧妙手法,遊人至此,有不知何處是盡頭之意。 王十二平時最愛在魚樂榭吹口哨。 吹口哨這一絕藝,他隨祖父而學,祖父告訴他,這吹口哨是後來的叫法,在古代,那叫什麼呢?叫清嘯,古人用以抒發登高胸中襟懷的,天高地廣,兩間中有我,可發高嘯,以示人世間有我。竹林七賢,晉人風流,登高長嘯,山上山下相和,一聲長嘯,高友良朋,可以在嘯聲中會知此心心意。 王十二小時候看電影,喜歡上日本電影《吹口哨的寅次郎》主人公那樂觀幽默的性格,也喜歡上吹口哨,也許天賦如此,一學就會,但很稚嫩。祖父叫到後,叫住他,給他重新吹了一遍王十二剛才吹的那段旋律,但那又是一重境界,聲音高亢而飽滿,圓轉自如,宛如一條遊龍,在雲天大海之間自由翔舞,搖頭擺尾,自由自在,其聲仿佛可達天涯盡頭。 王十二第一次知道祖父有這一手絕技,深為拜服,就向祖父學口哨。祖父就授他導引之術,吐納之學,說口哨雖小技,但與人的生命氣息密切相關,與胸襟氣度、生命強健、吐氣悠長、積氣雄厚有關。 王十二就隨祖父學了氣功與琴學,前者煉氣,後者知律,學了才知一聲口哨,學問可多了,知道音樂與天文地理自然界之學有關,與人事有關,與人間人事有關,要“世事洞明皆學問,人情練達即文章”。後來,他隨祖父學成了以聲音控人心弦之學,“可令人喜,可令人悲,可令人氣壯如山,可令人沮然欲頹。” 後來,祖父臨終告知王十二,他是“神州龍行社”中社員,社內花名就叫“鐵叫子樂和”,那是按水泊梁山一百零八將而取的代號。祖父就把這一傳承傳給了王十二。 王十二高祖是糖業經商的。祖父在王十二小時帶著他玩,指著點春堂說,那是他高祖經堂與同行討論業商之所在。 點春堂於清道光初年(1820年)為福建花糖業商人所建,以作公所之用,共5間。 十二則喜歡看著點春堂裡那幅叫《觀劍圖》的古畫,喜歡琢磨沈尹默所書的對聯。堂中掛的那幅巨幅《觀劍圖》是晚清畫家任伯年所畫。畫兩邊是書法家沈尹默書寫的對聯:“膽量包空廓,心源留粹精”。王十二覺得這對聯,似乎說的也是口哨之秘訣。 王十二的上班之地,卻是在豫園得月樓對麵的藏書樓。 藏書樓又名書畫樓,位於得月樓對麵,清光緒年間建,清末曾是有名的書畫市,那裡也是一個風景與人文兩美之地,是豫園中部的主要景區。有得月樓、綺藻堂。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得月樓位於玉華堂、玉玲瓏西,兩麵臨水,建於清乾隆二十五年,取“近水樓臺先得月“之意而名。得月樓為二層樓房,建築精致。綺藻堂位於得月樓下,以“水波如綺,藻彩紛披“而名,堂簷下有100個不同字體的木雕“壽“字,稱為“百壽圖“,富有民族特色。堂前一天井,內有匾額:“人境壺天“,左側圍墻上有清代“廣寒宮“磚刻。 從八十年代開始,市文物商店,友誼商店古玩分店,古籍書店,工藝美術品服務部等單位,先後在豫園藏書樓設立營業點,向外賓供應各種古玩、工藝品、旅遊紀念品。豫園也在藏書樓請書畫家當場揮毫作畫、寫字出售。 王十二到了上班的地方,按照習慣,打掃環境,把書桌上擦洗乾凈、以抹布抹乾爽後,會打開銅墨盒,書一頁書法以凈心境。 但他取筆在手,心思忽不在書法上的,對著顏魯公帖上的字一個都看不見了,隨心思所思,不由寫下了一句句子:“但用東山謝安石,為君談笑靜胡沙。” 他心裡想的是一個名字:安東。 安東在通州灣一役後陷入沉睡,他現在怎麼樣了? 王十二難忘記在與月獸較量,“神州龍行社”七子到了危急關頭,安東大叫一聲:“讓我來!”,令眾人退後,他一人獨對月獸的情景。 這個年輕有膽的青年人,那一剎那的俠風英氣,可謂一時無二,天下獨一。 現在,安東,還處在沉睡中嗎? 王十二的心裡,第一次為一個人,一個男人,掀起了波濤,起了淡淡憂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