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龍鳴引得黃粱夢 不叫藩離渡燕關(1 / 1)

浪蕩仙歌 漠北江仙 3870 字 2024-03-17

耶律宗德帶著剩下的幾名將領,還未趕到陣前,就聽得那一聲劍歌龍吟,不由得身形一頓。   五十多歲的老帥耶律宗徳,少有的凝眉沉吟,過了半晌才揮了下手,讓身邊的幾名將領先行。   那長劍刺破空氣的鳴嘯之音,硬是把耶律宗徳帶回了三十多年前。   那時大夏王朝穩固,四海升平,“藩離八部”也不過是大夏東北邊關之外的遊牧部落,與大夏互通有無、稱臣納貢,日子雖是清苦,卻也落得個自在逍遙。   耶律宗徳那年二十有三,正是意氣風發的少年之時,趕上“藩離八部”需進大夏王都朝拜納貢,央求了部首阿爸好久才得應允,編進了納貢的隊伍。   燕城那時候在耶律宗徳的眼裡,已然是一等一的雄偉,高大的城墻,整齊的雉堞,漆黑厚重的城門,雄兵個個威武氣,刀槍柄柄放寒光。   他還記得臨近城門時,那些守兵看自己的眼神,那是從上至下的審視,不由得你要矮上三分。   可過了燕城、梁城、出了北地,進鹿澤方知煙波浩瀚,行天川才曉雄偉瑰奇。   一路上處處繁花似錦、亭臺樓閣,那些所謂的讀書人總說著他聽不懂的話,那些酒肆茶館中的先生,講著他夢裡才見過的故事。   耶律宗德看花了眼,也把這種種見聞藏在了心裡,像是一顆種子,紮根在了血脈之上。   半年的路途終是盡頭,那日正是九月九,重陽,大夏皇都近在眼前。   長明帝都。   雄偉的城門那天大開,無數客商帶著奇珍異寶隻進不出,持節的隊伍也是接踵而至,都趕在這一天進這長明城,來供上一些歲禮,以求穩民安邦。   辰時,長明城的鐘樓敲響,一時間大音希聲,整個天地間隻有那浩蕩的鐘聲不絕於耳,無數空燈緩緩的飛向天空,好像天上的星鬥落了人間。   鐘響八聲,歌舞升平,人間盛景。   耶律宗徳清楚的記得,那天按大夏人的歷法是為大吉之日,有人在這皇城“都會市”要開宗立派,聽說請來了無數武學宗師、江湖豪俠,這一路行來耳朵裡都灌滿了他們的故事,便死命的央求著想去看看,礙著他的身份,一行人也就都去了。   “都會市”的正中築起高臺,好多老者端坐臺上,不時還有人上去捉對演武,那些刀劍看的他兩眼出神,那些殺招更是讓他不寒而栗,誰曾想過那刀還可這樣使,那劍還可那樣刺。   最後一長須老者登了臺,正是此次開宗立派的正主,一身道袍,背負長劍。   又來幾十人合力將一塊巨石抬了過來,立在老者身前。   一道銀光緩緩從劍鞘裡露出,晃得年少的耶律宗德有些睜不開眼。   持劍的老者略微沉吟,鋒利的寶劍向巨石斬去,一時間無數石屑紛飛,幾千人圍住的場子,隻剩下金石交戈之音。   最後那青黑色的巨石上,被刻下了“青霄”二字。   老者閉目不語,雙手持劍,抱劍於胸前,一陣旋風自老者周身而起,鼓蕩起長長的道袍,銀白色的寶劍上似有寶光流轉。   所有人不敢高聲,怕擾了老者,高臺上一些觀禮的,也是悄悄的站了起來。   能有四五息的功夫,老者睜開了眼,身形緩動,兩腳前後分立,身姿伏低,雙手扭花捧劍於腰間。   一聲龍吟乍響,長劍化作一道流光,直刺巨石,最終釘在了“青霄”二字之上,三尺長劍盡然沒去,隻留得一個劍柄在外。   龍吟聲久久不散,直到今天,耶律宗德好像又聽見了。   ——————分割線——————   耶律宗德在護衛下來到陣前,不遠處的驛站外站著個持劍的黑衣少年,看樣貌不過二十七八。   那少年身後便是納吉與厄古爾,兩人都被穿了喉嚨,看樣子皆是一劍斃命,沒有半分拖遝。   “這是何人。”   “稟大帥,此人自稱大夏子民,蕭玉樓。”   “可看到他如何殺人的?”   “。。。屬下幾人來的晚了,未曾看到。”   “再試試。。。”   幾名將領對視一眼,其中一個穿著銀甲的站了起來,雙手抱拳再次行禮,轉身走向蕭玨。   蕭玨此時已然鎮定不少,看著眼前立盾持刀的敵人,又看看自己手中的長劍,氣海中皓月當空、雲層淼淼,隻覺得這天下間可予可求,再難不得自己分毫。   蕭玨長劍指向來將。   “大夏領土,來人可退否?”   銀甲的將領沒說話,隻是狠狠的啐了口吐沫,左手持著的圓盾頂在前麵,長刀就搭在盾沿之上,隱約的能看到兩雙攝人的眼睛,整個胸腹都藏在圓盾後麵,弓著步子向前踏進。   蕭玨長劍再指,這一次指的正是陣前的耶律宗德。   “大夏領土,怎敢來犯!”   耶律宗徳聽著回蕩在山林間的責問,再看看對方氣定神閑的模樣,再次吩咐到。   “再上。”   又是兩名將領抱拳出陣,而剩下親將把耶律宗徳團團護住,隻留下個觀望的口子。   兩人快趕幾步,皆是長刀出鞘,跟在銀甲之後。   三人成陣,慢慢的向蕭玨靠近,最終停在了三步之外。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銀甲先動,雙腳一個錯步,已然欺身近前,鋼刀在盾沿上橫掃而出,斬向蕭玨胸腹。   左邊一人緊跟其後,雙手持刀飛身而起,整個人拉成了一張大弓,奔著蕭玨的頭就劈了過來。   右邊的繞開正麵兜了個弧線,整個人側著身子,右手攥著刀柄,左手成掌頂在刀頭,要將蕭玨捅個通透。   三人彼此間配合默契,分工明確,攻其必救之處,若是尋常打鬥,隻有閃躲一策,可若是一躲,也就落進了對方的勢裡,再無半點生還的可能。   蕭玨看不懂這些殺招,也分不出來人有多厲害,隻覺得和剛才兩人一般,慢的厲害。   端著的長劍在銀甲的盾牌上一掃,好像切豆腐一般輕鬆,連帶著後邊的脖子也被斜斜的劃開,鮮血頓時如飛瀑,噴濺而出。   再斜斜的一遞,長劍點在右邊來人的心脈上,一探一出。   長劍隨身而轉,在最後持刀捅來那人脖子上一劃而過。   嘭,飛在半空的那人砸在地上,長刀不知什麼時候已經鬆開,落在身後,雙手掐著自己的脖子,跪坐在地上等著氣盡。   盾牌飛了半邊,脖子被劃開了一半,不斷噴出的鮮血灑向了蕭玨,黑色的衣服倒是看不太出來,不過臉上也是血跡點點。   持刀捅來的又跑了兩步,長刀掉在雪地上,聲音悶悶的,最後踉蹌了兩步,腦袋一歪掉了下來,骨碌骨碌的沾了不少白雪,身子最後趴到了雪地上。   寒風呼嘯。   蕭玨劍指長龍。   “大夏領土,怎敢來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