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傷的林光原,還是被新的挑擂者打下擂臺,身上掛著不輕的傷。 在同伴的攙扶下,他沒有第一時間退下去休息,而是堅持要看完本局擂臺。 接下來數場,都是你來我往。 次輪第七場,王家村挑擂。 王宗侖繼續附耳與王殿英說話: “殿英,你如今半步鍛骨境。那些鍛體境武者不是你的對手。記得,速戰速決,不要留手。” “是,爹。” 王殿英上場,對手是一位鍛體境大成武者,後者前一場受了點傷,氣息不穩。 交手後,他沒有留手,數招之後,僅用一腳踢在對方胸口,將其踢飛出擂臺。 將人打下擂臺很常見,但直接踢飛出擂臺並不常見。 好在對方雙手及時護住心口,卸下大半力量,否則可能要命喪當場。 “這王殿英什麼來路?”三爺爺向身後低聲詢問。 他雖然武道成就一般,眼力還是有的,看出這王殿英似乎有點強,比一般鍛體境武者強些。 “王宗侖的長子,家傳腿法……這力道與身法,怕半步武師了……”林武朗說到最後有些氣短。 “再看看吧!”三爺爺輕嘆一聲,看來大家都在藏東西。 第八場,挑擂的是龍河村鍛體境圓滿的張權。 龍河村盡管武師用盡,但武者卻是不缺的,達到鍛體境圓滿就有幾個。 三爺爺原本還以為自己藏個鍛體境圓滿的林武朗,還有機會,現在一看,怕是有點難。 果然沒人是傻子,都不好對付。 擂臺下,失去機會的眾人都在看樂子,不時往稻花村這邊掃過一眼,他們希望兩邊打出狗腦子。 而稻花村則希望擂臺上的雙方兩敗俱傷,這樣林武朗就能完成收割。 王殿英與張權交手十餘回合,張權占據上風,看樣子王殿英要輸。 “武朗,你與那張權是遠房親戚?可曾交過手?”三爺爺低聲說道。 稻花村與龍河村多有聯姻,往來頻繁,林武朗的娘親就是來自龍河村張氏。 林武朗臉色略帶尷尬:“切磋過幾回,都隻輸了兩三招。” 擂臺上,王殿英突然發難,飛起一腳,“呯”的一聲,張權摔落擂臺下。 王殿英隻是消耗了些氣力,並沒有受傷! 三爺爺轉頭看著林武朗的眼睛,低聲認真問道:“你有幾分勝算?” 林武朗既不好意思說自己勝算不大,又不敢硬逞強耽誤了大事。 “那要不,我們爭癸字旗?”三爺爺並沒有勉強對方。 林武朗“嗯”了一聲。 三爺爺收回目光,做了決斷,準備打手勢棄擂。 林光原一直關注著二人,隱約聽到要棄擂,臉上有些不快,瞪了林武朗一眼,鼻中冷哼一聲,然後朝身側照顧他的漢子說道:“回家!” “壬字旗次輪第九場,稻花村挑擂!”臺上小吏宣布了最後一場的挑擂者。 林棲專心觀察著擂臺上交手的二人,根本沒有聽清三爺爺與武朗的低語,遠遠望見張權落敗,立馬就往前擠,想當麵請命。 突然見三爺爺伸出手,他趕忙大聲喊道:“三爺爺,我上!” 一邊說著,一邊擠開前麵擋路的幾位武者,這一擠,把眾人擠了個趔趄。 林武朗也被一股大力推開,他本能地用力抵住,反擊,但直接被擠倒在地。 眾人眼色中露出詫異,力道的強弱,是最直觀的感受,裝是裝不出來的。 大家一時沒反應過來,有些沉默。 林棲心道,得拿你們當個背景板,不然無法說服三爺爺。 憑身法和拳法,自己不一定是你們對手,但單論力量,你們都不行! 可當他擠到三爺爺身邊時,發現三爺爺的手勢竟是要棄擂。 如此好的機會,林武朗不上? 他看了林武朗一眼,對方想等下一局? 可癸字旗也不一定就能有機會啊! 此時,臺後看管糕點的族叔聞聲跑過來,嗬斥道:“哎,好你個六子,別上去丟人!你那棗糕都在這裡,趕緊拿走滾蛋!” 三爺爺看了看林武朗的狼狽相,又看了看衣衫襤褸的林棲,微微一笑,朝身後示意不要說話。 “三爺爺,這把放棄豈不可惜了?不如讓我去試試,能贏最好,不能也不損失什麼。”林棲笑著說道。 林武朗臉上青紅不定,沒有說話。 “你且試試。若受傷……” “我去去就來!”林棲沒有在意三爺爺的保證,自己沒打算在這裡搏命。 他隻是想在自己能力範圍之內,嘗試爭取一下。 林棲走到擂臺前,鄭家武師對他進行搜身,就連手上纏的布帶和草鞋也要解開,查看裡麵是否藏有暗器。 比武不許用武器,隻能拚拳腳。 檢查完畢,他觀察著擂臺,選了個拐角處,雙手借力上臺,並沒有往中間走,而是依舊站在原地。 “林氏無人了麼?” “怎讓個放牛娃上場?” 眾人見是他上場,大多數人失聲輕笑起來,略有嘲笑。 也有少數人奇怪地望了望林文吉,想探究這老狐貍賣到底的是什麼藥,這裡有蹊蹺? 擂臺另一頭,王殿英也蹲在擂臺邊緣,身後有人正在悄悄低語,正是他的弟弟。 “大兄,爹讓我過來傳話。那小子一直是個放牛娃,沒進過武學堂。他爺爺曾是武師,想來也有點家傳,但境界不高,頂多鍛體中期。不過,他爹是被咱爹打傷的,沒多久就死了,他怕是報仇的。大兄當心些!” 王殿英點了點頭,並不在意,實力相差如此之大,除非藏暗器偷襲,否則不可能贏自己。 隻是藏暗器上擂臺,那就是打鄭氏的臉,鄭氏發怒,血濺一家。 那你林家豈不是完了? 他搖了搖頭,這種可能性不大。 此時,鄭家武師宣布比武開始。 王殿英走到擂臺中間,本想朝他拱手行禮,但看了眼那傻小子依舊站在擂臺拐角沒有動,頓時連比武的基本禮儀也舍去了,嘲笑道: “伱若是害怕,不如自個跳下臺去,免得被打哭了。” 林棲沒有理采,反而在原地紮穩虎樁步,然後雙拉成打拳擊手勢。 這種手勢是虎嘯拳沒有的,顯得有些格格不入。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好處是可以快速防護頭部和胸口,同時上身沉底,身體微微前傾,連襠部也遮蓋大半。 而他的左右以及身後,三麵都是擂臺邊緣,隻有正麵是開闊的整個擂臺。 任你幾路來,我隻一路去。 論反應身法,打鬥經驗,他沒有自信完勝對方,最好的辦法就是正麵剛拳,比拚純粹的力量。 若是自己拚不過,會直接擊退出擂,隻要護住身體要害,性命無憂。 哪怕受點傷,有靈力點在,他也不怕。 決戰的地點,已經選好,就等對方過來。 至於對手會不會過來,他估摸著對方沒有理由害怕他一個放牛娃,大不了拉點仇恨。 “林氏怎出了你這個膽小鬼?既然不敢走上前,隻要這柱香燒完,那還比啥?” 王殿英索性站在中間繼續譏笑,並沒有過去打算。 於是二人又僵持了會,一柱香燒了三分之一。 臺下的人等了半天,有些不耐煩起來,開始嚷嚷起哄。 “奶奶的,你倒是上啊。怕成這樣,還上啥擂啊,回家吃奶去吧!” “王少俠,一個放牛娃而已!趕緊把他踢下去,我們等著趕場呢!” “兩個膽小鬼!” …… 林棲絲毫不在意,這群人嘲諷技能扔的很好,在幫他拉仇恨。 王殿英血氣方剛,又年輕氣盛,贏了這麼多場,被臺下鼓噪,有些惱怒,臉上有些掛不住,朝著林棲厲聲問道: “你當真不怕死?” “你過來啊!”林棲勾了勾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