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話音剛落,惹來周圍一陣吃笑,就連柵欄外觀擂的村民們,也跟著起哄。 這引來林老娘的不滿,她連聲懟起人來,周圍人不與一個老婆娘計較,退避三丈。 稻花村的同伴覺著有些麵上無光,一個個默不作聲。 三爺爺見擂臺下無數戲謔,多少有些後悔讓他上臺了。 完全沒料到會有如此局麵,一個挑擂的竟然茍在擂臺邊緣,逡巡而不敢進。 任他老臉皮厚,也有滾燙了起來,隻是麵不改色,趕忙招呼人去讓林棲趕緊的打,要是怕了就早些下來,免得丟人。 王殿英二十出頭,又是武人,哪受得了這個,被氣笑了:“我替你死去的爹爹,教訓下你這個不成器的兒子!” “兒子,可敢與老子對上一拳!”林棲揚了揚自己的拳頭,微笑又不失禮貌地回了句。 “好,很好!你要找死,老子就成全你!” 王殿英有種想打死對方的沖動,心生殺意。 本打算將其一腳踢飛出擂臺,但又覺著不解氣,雙腳加速起步,向這邊沖過來。 此時,黑子和管事的族叔剛跑到擂臺邊。 “六子,別丟人了,趕緊下來,麻溜點!”管事的族叔跑過來,痛聲急呼。 林棲仿若未聞,依舊專心致誌,耐心等待。 對方的身形很快,眨眼到了近前,林棲看見對方要抬右腿,而肩膀卻未動,知道是虛招。 但依舊調動全身氣血,摒住呼吸,全身肌肉迅速繃緊,腰馬合一,紮穩腳跟,蓄勢待發。 王殿英見他沒有上當,心道,“一個放牛娃也敢在這裝?” 於是,率先出手,右手直拳打出。 林棲反應慢了半拍,左拳回擊抵擋,就要是硬碰硬,剛正麵。 隻是出拳距離太短,力道弱了些,但也不要緊,武師的七八成力,哪怕不能贏,至少也能平吧。 隻要能平,自己就能打出全力的右拳。 意外的是,王殿英半道改拳為掌,想要反手抓住林棲的手,將其摔到場中來,好教訓對方。 當他的掌觸碰到林棲的左腕時,意想的情景沒有發生。 力道太大了,他竟然把握不住。 他不僅沒能抓過來,更沒能改變林棲的拳勢方向。 眼見拳勢直奔胸口而來,心中暗道不好。 趕忙側身躲避拳鋒,及時用右臂擋開拳鋒。 被彈開的拳鋒,繼續前進,砸在他的肩頭上,頓時吃痛,因受力身體短時間失去重心。 林棲隻覺著左肩一陣疼痛,眼前出現一行小字。 左肩韌帶拉傷:輕度(8/10) 這一拳沒能造成殺傷,自己的左臂廢了,好在還有右臂能用。 見將對方打出了“僵直”,揮起蓄滿全力的右拳。 猛虎直拳,直來直往,一點也不華麗,也不瞄準要害,就是直奔其麵積最大的胸腹而去。 林棲出拳速度並不是很快,若是平時王殿英完全可以躲開,但自己剛找回重心,來不及了。 對方的拳勢力道,王殿英感受過,若是挨實了,怕得重傷,本能想要躬身回避。 於是,他本能的用雙臂來擋,並想借力後退,脫離攻擊距離。 當拳鋒砸過來時,力道遠超第一拳,直接砸在他的雙臂上,又推著他的雙臂繼續前進,砸在他的胸腹。 沉悶的“哢嚓”響起,王殿英隻覺胸中憋悶,吐不出氣來,同時身體借力倒退,瞬間脫離危險區。 他本能想控製住身形,可胃中一陣翻江倒海,隻覺嗓口一酸,一股股滾燙的混合物,從口中噴薄而出,紅的,白的激射在半空。 這一下,他瞬間失去了對氣息的掌控,雙腿不聽使喚地慢了半拍,退了幾步後,摔倒在擂臺中。 一時間,全場皆靜。 大家都沒有反應過來。 太快了,這才剛剛交手幾招,給人的感覺就是王殿英沖了上去,然後被一拳打飛。 站在擂臺附近的管事族叔見此,把說了一半的話,又咽了回去,忍著惡心抹掉臉上的血汙和嘔吐物,乾嘔了兩下。 就連在一旁把守的鄭家武師,也是被殃及池魚。 站在防護欄外看戲的村民們,距離遠些,幸免於難,但見此景,也有些反胃。 黑子左看看,右看看,有些懵逼,觀察局勢後,勸道:“六子,快,快上!” 林棲根本沒有精力管別的,依舊全神專注,眼睛裡隻有倒地不起的王殿英。 隻要對方能再站起來,那林棲會毫不猶豫跳下擂臺認輸。 見對方一時不起,他掃了眼自己的新增狀態: 左肩韌帶拉傷:輕度(8/10) 右肩韌帶拉傷:中度(3/20) 右小臂骨折:中度(9/20) 腰部韌帶拉傷:輕度(5/10) 腰椎損傷:輕度(2/10) 右腳腳趾骨骼損傷:輕度(4/10) 好家夥,這傷勢。 難怪這力道,能將對方一個武者打成那樣,這哪是普通人能承受的力量? 自己的底牌已經打出來了,該展示的實力也展示了,好像效果也還行。 他趁著對方沒有緩過來的空當,開始用靈力點,把影響走路的狀態全都消除。 隻有20點靈力點,不可能全消,隻能先把重要的解除掉。 此時,整個觀擂區的村民們,興奮起來,沒有什麼比血淋淋的比武,更讓人亢奮尖叫。 特別是與王家有仇怨的林氏族人,更是大聲叫好。 林老娘站在人群中,愣在那裡,有些沉默。 最高臺上。 鄭伯爺打了個嗬欠,換了個坐姿,把玩著手中的玉扳指,繼續假寐。 縣官鄉賢們,以及各村的村正,反應明顯,都有些錯愕。 “天生神力?” 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相視一笑,同時認定這林文吉果然是個咬人的狗不叫。 這回怕是故意沖著王家村去的。 這兩家多少年的仇怨,隻要有沖突,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大家隻會往這方麵想。 私語聲不斷。 “聽說這小子的親爹,就是王宗侖打死的?” “尋仇來著?” 此時,林家村的臺前。 林氏族長林文祿見到王宗侖的兒子同樣被打成重傷,也出了一口惡氣,心情瞬間好轉。 他拍了拍大腿,朝大族長誇贊道:“此子不過鍛體境,竟有這等神力,有望成為武師!” 大族老頓覺這麵子上有些過不去,卻也不好反駁:“我看他怕也是受了傷,也不知能不能好!” “哈哈,習武之人哪有不受傷的……” “哼。” 稻花村臺前。 三爺爺林文吉起身張望擂臺,但覺著有些失態,又坐了回去。 心中暗道這小子看來是在藏拙,連自己也被騙了過去。 隻是這手段有些不怎麼光彩。 怕是又要被別人說三道四。 不過能贏就好,總比一個令旗都沒有強。 林文吉如此想著,心中一陣輕鬆,能得尾旗,今年的冬天就好過一些。 那些佃戶族人就不至於寒冬臘月還要往禁山裡去挖野菜。 隻是他發現不對來,那小子並沒有趁勝追擊,而是依舊站在擂臺邊緣發呆。 這可急死他了,連忙讓人傳話林棲趕緊下手。 就在這時,高臺上的一個小吏,高聲喊道: “王家村棄擂!” 王家村那邊,王宗侖從臺上躍下,然後飛快往擂臺上跑去。 緊接著,鄉正鄭元溪站了起來:“壬字旗,稻花村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