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惡鬥尾聲後,紫錦官衛追得實在緊,楊狐令一行人本想繞路逃離路南府。 思來想去反正行蹤已然暴露,倒不如反其道而行之。 最危險的地方往往倒成了最安全的庇護。 一行人快走在林邊的田間道上,一間熟悉的小院。 “早就聽聞當年風光聞名一時的周單於被貶落至鄉野…” “沒想到竟是躲在這裡!” “倒是要上門坐坐才好啊,兄弟們!” 楊狐令撇嘴一笑,看著青瓦小院開口說道。 眼神示意一名匪漢上前,大聲而急促的敲門聲響起。 小童急忙跑過來開門一看,嚇了一跳! 四名兇悍的漢子站立門前對著他不懷好意的笑著,衣著襤褸,血跡斑駁。 “周某有失遠迎!還不快把貴客領上門來!” “把我書房櫃子裡放的醇香嫩茶拿出來待客!” 周單於不知何時已出現在廊亭下,臉色淡然,遠遠地對著小童吩咐道。 幾人一行來到會客室坐下。 匪漢們端茶如同牛飲,將刀刃依放至腳邊,刀木摩擦聲回蕩。 楊狐令坐於右側太師椅上,翹著二郎腿,左手托起綠梅白瓷杯嗅了嗅,嘬了一口茶。 “好茶~!” 周單於手持茶蓋淡淡挑眉,說道:“不曾想楊將帥也是個好茶之人!” 楊狐令不動聲色繼續喝了一口茶,話音卻是一轉。 “那不知周先生這等讀書人怎看我輩之人?” “楊將帥實乃將帥威儀之姿!統領數千人的勇猛精進盛常人之不及也!” 楊狐令眼簾低垂看不清神色,卻是斜嘴一笑。 “我等如今不過散家之犬,承蒙先生不嫌棄賞幾口熱茶吃吃。” “依我看周先生才是大才能…” “身居田園卻對我陰山隱龍寨一事,倒是頗為了解啊?” 周單於聽此,心中大震,抬手掩麵,又輕飲一口茶。 正想開口說些什麼的時候,發現此時的楊狐令輕掀眼皮子看著他,眼神冰冷刺骨。 “不過聽取蛙聲一片,閑來幾句農夫碎語入周某人之耳罷了!久仰楊帥大名!” “恐怕是兇名吧?” 楊狐令起身戲虐道,走至墻前,幾幅黑章印泥的字畫懸掛其上。 不待周單於回答,又是問道: “早聞先生淵博,收有一弟子?不知哪家天資能拜入周先生門下?” “皆誤傳罷了!天下何人不想做我周單於的弟子?又有何人敢做!” 楊狐令雙眼微瞇,餘光看著周單於故作感慨的樣子,眼底有寒光閃過。 轉身假意笑了笑: “先生才學才實乃我沛海真大才!今日短短的一番話讓楊某受益匪淺!” “時候不早了,便不叨擾先生了,謝過周先生的好茶!” 說完便帶著三名匪漢大搖大擺的離去了。 “那姓周的為何頭不做掉他!?” 剛出苑門,一臉兇狠的漢子便附耳低聲問著,楊狐令嘲弄說道: “我楊家那麼多好漢子的命都折了,這仇我總得想個法子給報了!” “但他周單於的命,多得是人盯著呢!” “剁了他,我等豈不是白惹身騷。” 周單於家中的小童趴著門縫看著四人離去的身影消失不見,才敢沖沖跑回廳內回稟周單於。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周單於焦急的背著雙手,此時的額頭已滿是汗珠溢出。 見小童跑來,拿出方才匆匆寫好的一封手信塞給他,快速地叮囑道: “你趕緊備快車去路南府一趟!去賀府找到所欲,先把今日之事說明了!” “快去,十萬分火急!那姓楊的多半知道到了所欲參與了陰山的謀劃!” “對了,拿著我的手信去報官!” “這姓楊的沒被抓到…” “莫家恐有血災,但願他尋不到丘陽山去!” …… 楊狐令在周單於墻上掛的字畫中看到了莫所欲的落章,印證了心中所想後,心中恨意頓時大漲。 按著腦海中記憶的路線便帶著三名悍匪尋了過去。 特意等到天黑後的幾人,從丘陽村附近的林子竄了出來。 “這村子人住在山尖上,種得一片竹樹林倒是安逸!” 一名漢子出聲說著,提起刀握在手裡,雙眸微亮,像屠夫進豬圈般興奮不已。 楊狐令伸手按下了那名漢子,說道:“爺爺我知道大夥心裡憋了口火氣,手癢得很…” “可惜我們現在被紫錦狗賊死咬不放,周單於定會報官尋來……” 那名漢子小心看了一眼楊狐令的臉色,開口附和道。 “幾個村夫俗子,快刀解決了就是!” 楊狐令聽到手下所言,冷不丁地狠笑了一聲。 “實在是不宜大肆宣囂!稍後有的是人頭供各位宰殺!” 說完便指揮著幾人去莫家屋外悄悄埋伏著,待夜深便舉刀殺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