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一章 好姑娘(1 / 1)

陳凈微微瞇起眼睛,看著風祭和土祭,他們的瞳孔中已經隱隱有了認真的成分在了。   他們從一開始就不停的強調“任務”,可他總覺得他們口中的“任務”並不是搶奪卷軸。   還有,首領?   他的臉色沉了沉。   “我要開始放大招了哦,你們可要小心點。”風祭咧嘴一笑,五個魂環開始有規律的上下浮動。   然後,他的第五魂技不出意外地用了出來。   第五魂技,風龍咆哮,發動。   風卷殘雲!   “小心!!”陳凈隻來得及吼出這一句話,連寄生都無法發動。   風在呼嘯!在狂舞!   一道道風刃割在人的臉上,生疼。   連樹也禁受不住如此劇烈的狂風,有一些竟被硬生生的折斷!   陳凈想起書上曾經寫過,在太陽國的傳說當中,有一種妖怪叫做鐮鼬,鐮鼬是風屬性的妖怪,他們是以三兄弟的形式生活並且陷害人。他就禁不住在想,這風裡,是否也會有鐮鼬的存在?不然為什麼風這麼大,風割在臉上這麼疼?   “啊——!”唐青墨突然尖叫一聲。   陳凈慌忙扭頭一看,唐青墨居然快被吹飛了。   “小墨!”陳凈毫不猶豫地甩出了一條血銀皇,牢牢地捆住唐青墨,然後找了一棵還算粗大的樹擋住狂暴的風。其他人也被吹得東倒西歪的,慌忙抓住一些能抓住的東西,試圖平穩自己的身子。   可是,無用!   陳凈勉強睜開一隻眼睛,看見白珞被吹得東倒西歪,緊緊地抱著一棵樹,可那棵樹太過瘦小,狂暴的風似乎快要把它連根拔起。   “白珞!把翅膀收起來!快!!”陳凈大吼。   可是已經遲了,狂暴的風似乎一下子就朝白珞湧來,那棵本來就危在旦夕的樹終於被狂風連根拔起。   風一下子就消失了。   連同風祭,土祭。   還有一個名為“白珞”的少年。   “白珞——!!!”   “白——珞——!!!”   “白————!!!珞————!!!”   終於安靜下來的樹林裡,誰叫得肝腸寸斷聲嘶力竭?   誰叫得如同瀕死的杜鵑般啼血絕望而纏綿?   誰的眼淚,爭先恐後地流出?   又成為了誰心頭的朱砂痣?   戴秋水流著眼淚,嘶啞著嗓子大喊:   “白——————!!!珞——————!!!”   “怎麼樣?”   第三十六次,戴秋水心急如焚地詢問著陳凈情況。   陳凈搖了搖頭,微微垂下眼睫。   不言而喻。   戴秋水的臉色在剎那之間慘白如雪,頹然坐倒在地上。   “秋水!”唐青墨趕緊上去攙扶住她,好生安慰,寧淩天狠狠地揮出了拳頭,打在了樹乾上,鮮血流出。   陳凈緩緩地從草叢裡站起來。   藍銀草的搜索有限,他已經努力擴大到了最大範圍,可依舊沒有白珞的影子。估計風祭他們也知道他的搜索能力吧,所以把白珞帶到了範圍之外的地方去。   迷霧森林那麼大,他們又是那麼小,如何去找?   他眼中是黯然,是頹唐,是挫敗。   白珞,你到底在哪裡?   ……   “小珞!小珞!”   白珞睜開眼睛,頭頂是一片被綠葉遮了一半的碧藍的天空,墨綠的樹蔭灑在他的身上,舒服得讓人不想動彈。   這是一個悶熱的夏天,知了的叫聲也變得悶悶不樂,有氣無力起來,但是綠蔭下卻是分外涼爽。   呼喚似乎是從很遠很遠的地方傳來的。   又是這個場景。   那個呼喚很熟悉白珞一時想不起是誰,再加上這裡太舒服了,他倒在地上不想動。   很快,一張女孩子的臉出現在他的視線裡。   和桃知香在一起已經有八年了,劉方一直用‘我是你姐姐’的名義保護桃知香,有時候還因為保護他而沾沾自喜,其實她不知道,一直是桃知香在保護她。   在學校打完飯,正要坐下來吃飯,聽見幾個八卦女在那裡聊帥哥,一開始沒注意,到後麵卻聽到了‘桃知香’二字。   “喂喂,這些都不帥好不好,想想我們學校的嘛!”   “對啊,你們知不知道,我們校草就是那個三年級的帥哥哦,叫桃知香,真的好帥!”   “你想打人家主意啊?我估計是沒門咯!”   “為什麼?”前兩者表露出疑問問道。   “你們難道不知道麼,他從小有女朋友,就是我們的校花,兩年級的劉方。”   劉方正吃著胡蘿卜蓋澆飯,剛塞進嘴裡的胡蘿卜差點吐了出來。   “啊,沒希望了嗎?”   “是啊,據說他們從小玩到現在呢!真是的,我要是有這麼個青梅竹馬我真的要噴血了。”   噴血?有那麼嚴重麼,我怎麼沒覺得。   劉方翹了翹嘴,桃知香那個鐵板臉,做起事來誰都不認。而且對自己也很冷漠。   當然這隻是劉方的想法,她不知道桃知香其實是一個對其他人都很溫柔的男孩子,也隻會對她冷漠而已。   至於原因,她現在應該不會知道。   晚上,帶著這個想法,眼眶頂著黑眼圈,咬著筆做著數學,但是這想法一直打亂著她的思緒,再加上她本來學習成績就不怎麼出色,所以,她熬到了晚上十一點還沒有做完作業。   “還沒睡麼。”冷漠的聲音,除了桃知香還能有誰?   劉方沒有理睬他,這令他有點好奇。   平常都是她去鬧的,今天卻出奇的安靜。   “今天怎麼沒來吵?”桃知香忍不住脫口而出。   劉方看了她一眼,有氣無力道:“怎麼,你很喜歡讓我來吵你啊?”   桃知香耳根微紅:“沒來吵最好!”小孩子還嘴硬。   “哼。”劉方不理他,繼續頂著黑眼圈做數學,“你乾嘛來啊,這麼晚。”   誰知桃知香每晚都會去看劉方的睡顏,去確定她的安全,這是因為他的那些……情不自禁……   桃知香臉湊了上去。   劉方不禁心跳的頻率快了許多,呼吸變得略微沉重了點,他想乾什麼?   沒想到,他突然甩出一句:“錯了。”   “嗯?什麼錯了?”她還不明所以。   “數學題錯了,而且沒對的。”桃知香指了指劉方的作業本冷冷地說。一陣風吹過,將他深藍色的秀發吹散。更顯得他臉上的一份英俊與稚氣。   劉方這才明白過來,在臉上的微紅退了下去。   “筆給我。”桃知香接過劉方的筆,唰唰唰地寫出一連串秀美的字跡,“我走了。”   他們兩家住在一起的,雖然是有一墻之隔,但是陽臺是連在一起的,所以要走到家很簡單,穿過陽臺打開窗就可以了。   所以這才顯得他們倆的親密無間,兩小無猜,青梅竹馬嘛。   做完作業躺在床上,劉方突然回想起了她每年悲劇無比的生日。   為什麼媽媽生我下來那天正好是四年才一次的生日?!   為什麼啊!?人家小朋友一年收一次禮物,我卻翻他們一個倍!   不公平!   其實桃知香每年都會在2月28日給她禮物的,也就他和她的爸媽還有唐爸媽記得她的生日,其他人都很自覺地忘了她有生日的事情。   想到這裡,她總覺得自己生下來是不是就是這麼不幸。   遇到了這麼冰冷的弟弟,還經常罵自己笨蛋。   遇到了這麼不幸的生日,經常被大家忘記。   遇到了遺傳因子這麼好的爸媽,天天不吃胡蘿卜會全身發癢。   第二天,她依舊頂著黑眼圈,卻想出了答案:   我上輩子欠了他們的!   賭氣後的結果一目了然,當然是劉方輸了。   桃知香曾經也不是說硬要等她一起走的,隻是,放學後天總是灰蒙蒙的,一出校門,天肯定暗下來了。劉方最怕黑暗了。   劉方賭氣了,桃知香當然恭候。他可算得上腹黑的。   果然,第二天放學,劉方等了半天,再等了半天,那身影還是沒有來。   “哼,敢對姐姐不敬,看我回家怎麼教訓你。”嘴上這麼說,心裡早就害怕了起來了。   天好黑。   真的好黑……劉方內心緊縮起來,氣溫驟然下降,心魔跳了出來。   “小姑娘竟然怕黑。”心魔笑嘻嘻道。   “我怕黑關你屁事。”劉方依舊擺著大姐大的樣子口是心非。   其實,她是很害怕的。   她的堅強,都是裝出來的。一個女孩子,怎麼會那麼彪悍。   “口是心非又很可愛的女孩。”心魔依舊笑嘻嘻地攻破她內心最後一道堅強。   “你閉嘴!”她的眼眶已經濕潤了,憋住,憋住!!   不準哭!……   眼淚還是不爭氣地沖出眼眶,落在手背上。   “別怕。”溫柔得像水般的聲音,降落在頭頂,柔弱的身子被環在了溫暖中。   心魔突然驅散了,消失了。   這個聲音……好熟悉……又好陌生……   唐……桃知香……?   抬起頭注視著眼前的人,不對,不是桃知香,也是,怎麼會是那個冰山臉呢?這麼溫柔的聲音啊,可是他給她了個錯覺,她以為他是桃知香……   “你是誰?”她脫口問道。   桃知香淡淡地看了她一眼:“你隻要知道,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我叫唐銀就好。我送你回去。”   “可是……我們不認識吧?”劉方坦然。   呃……他們的確不認識。但是,他們又的確認識。   一個是唐銀的身份,來保護她,另一個是對她冷淡的桃知香,來保護她。   怎麼來怎麼去,都是保護她。   “以後會認識的。”一下,時間過得很快,她到家了,劉方回頭看了看‘唐銀’,心裡不由得一陣溫暖。   “我回來啦。咦,弟弟人呢?”她沖回家問道,現在她準備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蹂躪桃知香,敢真的不等他!他難道不知道童言無忌嗎?   “小三出門了,聽說是和好朋友出去玩。”舞媽切著洋蔥,抬起頭滿臉淚水。   劉方:“……”。   這麼晚了他會去哪裡啊,他的好朋友是男是女啊。   哼,是男的我不會放過他的,和他朋友出去鬼混。   如果是女的,我更不會放過他的,竟然這麼小就有女朋友。心底不經意地浮出一絲又一絲她自己都未曾察覺出的醋意。   “對了,你和小三今天沒有一起走嗎?舞兒?”唐媽走了出來,詫異地問道。   “沒有呢,他不是有事嘛,所以我讓他先走了。”劉方淡淡地說。   唐媽絲毫不避諱:“嗯,真是好姑娘。”   她的深層含義也很清楚了:這麼好的媳婦哪裡找。   劉方納悶地走回了房間,獨自一個人咬著筆呆呆地看著作業本,時不時的,盯著作業本,連作業本都變成了桃知香那臭屁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