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靈活的雙腳(1 / 1)

天門開後 天藏風 2760 字 8個月前

這開口說話的,是一個十八九歲的少年,皮膚黝黑、亮堂,一雙單眼薄皮的禿眼,不見一根睫毛,唇上留了兩撇胡須,旁處還有一些未曾褪去的絨毛,卻是青澀之外,又透出些許成熟、可靠。他口中的“二叔”卻是一個矮胖的中年人,一雙眼是同樣的單眼皮,卻厚了很多,時常瞇著,頭上戴了頂氈帽。卻是這一行人的領頭,常年的走南闖北,出入中原、西域、草原等地,了解各地風俗人文,也結識各地豪強地主,有著豐富的經驗、人脈。   二叔沉吟片刻,說道:“玄通意極,黑劍白刀……若真是那二位,倒是可以震懾宵小。江湖上傳聞,戚大俠的黑劍玄通,微妙尋常,殺人不見其劍,玄虛妙通,已是玄通意極門中這一門劍法的最高境界,無出其右。而米姑娘的白刀,則至於意極,施出後唯見白刀不見其人,刀光落處,便要人頭落地。誰人要是招惹,都得掂量一番。眼下他二人也該是休息了,咱們不便打擾,待明日一早。”   戚正榮、米明秀和穀玉金、二兄妹一並到了上房。這“上房”卻也真的是比中、下的客房更乾凈了一些,一條土炕上還鋪了席子,炕頭放了幾床臟兮兮的被褥。   不止如此,竟還有“提供洗腳水”的服務,大栓子和五人說了一句,就去提了五個木桶的熱水過來,每一桶上都搭了一條毛巾,而後和五人說了一句,“老爺、夫人、小姐、公子慢洗,等洗完了就吆喝一聲,俺給你們把水倒了。俺就在外麵,一叫就聽見了。”   戚正榮說道:“大栓子,對吧?知道了,你去吧。”待大栓子走了,他便又說:“都把腳洗一下。”又用西域的俚語和兄妹二人說了一句,才對米明秀說:“師妹,你一會兒看一下他們的腳,若是起了泡,就都把水泡放一放,不然明天沒法走路了。”   穀玉金脫了鞋襪,便露出一雙白皙、圓潤的足,他的腳趾看著便很靈活,腳趾肚上也沒有彼此擠壓、挨靠出來的痕跡,也是圓潤、飽滿的,纖而巧,指甲也是一粒粒分明、精致,卻不似旁人那種形狀各異、姿態不均,每一個都長出了自己的個性,反倒是透出一種很規律、很秩序的幾何上的美感。   他很是小心的將腳在水上點了一下,水有些燙,他便一下、一下的點,一邊點還一邊雙腳互相搓,腳趾靈活的和手指一樣,相互搓洗。   戚正榮、米明秀二人卻直接一些,脫了鞋襪,就把腳直接塞進了桶裡,似根本不覺著燙。   二人也注意到了穀玉金的鞋襪,米明秀說道:“這襪子倒是跟腳,看著不是用布做的,是用線鉤織起來的……”這一發現,卻像是打開了新世界的大門,卻原來襪子還可以用線來鉤織,便心裡一動,想著:“這襪子看著就跟腳,卻比用布做的強多了。等入了關,一路上也沒個事做,不如就買了針線,給師兄、大義一人鉤織一雙。那鞋看著也跟腳,卻不知是怎麼做的。”   穀玉金說道:“啊,襪子?是機器織的。”   過了一陣,適應了水溫,才將整隻腳泡進去,在水裡搓腳。燙熱的水溫浸著腳,旅途的疲憊感便一下子散了許多,穀玉金很是舒服的向後一躺,就躺在了炕上。   一直洗到了水溫下降,戚正榮、米明秀和兄妹二人就見穀玉金伸出了右腳,將自己襪子一抓,扔進了木桶。兩隻腳抓著襪子搓洗乾凈,又擰掉了多餘的水分,便放到了一旁的炕沿上。又將木桶的手柄上掛著的毛巾一抓,而後又伸出了另一隻腳,相互抓著毛巾一陣擦拭。罷了,整個人向後一縮,平移了一段,就盤腿坐在了炕上。   這一係列操作,簡直可謂“神乎其技”。   若說是一天生雙手殘疾之人,腳可以如此靈活,是能理解的,但穀玉金這般……大約也隻能是天賦異稟了。   米明秀拍了一下穀玉金的腳,說道:“這麼一雙秀氣、圓潤、白皙的腳,十根腳趾頭靈活的活潑靈動,真讓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穀玉金無語,心說:“這是什麼虎狼之詞……話說回來,我當時怎麼想不開去養駱駝了呢?我這一雙腳也算才藝吧?哎,誤了、誤了。隻可惜,現在醒悟過來也太晚了,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這裡也沒有條件讓我直播。有些機會,真的是一旦錯過就不在了。眾裡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原來我並非沒有才藝,隻是沒找到啊……原來,它一直在那裡。可惜啊可惜,我以前隻是用你來走路了,未來似乎,也隻能用你來走路。”   若是他的雙腳有知,怕是要反駁一句,“雖說我也有五趾,可我是腳,不是手。平常手乾的事兒,我也沒少乾。洗腳、洗衣服、敲鍵盤、打遊戲,就差沒做飯、洗頭了……那大概是因為真不方便,也有一些嫌棄!”   兄妹二人也洗完了,腳底分明的起了兩個水泡。   米明秀取出針,幫二人挑破了,放出裡麵的水,便和兄妹二人說了一句,二人就上了炕準備休息。戚正榮叫來了大栓子,將洗腳水都提走倒掉,便展開了被褥躺下。   隻是,被子給穀玉金的時候,穀玉金卻死活不要。   被子上那一股味也就算了,還臟的厲害,邊緣處一片黑亮,膈應的很。   米明秀也受不了這樣的被子,便說“不用”,隻披著鬥篷躺下。   外麵依稀還有推牌九那一桌人吆喝的聲音,穀玉金閉上了眼睛,隻是一會兒便不覺其味,也不聞其聲,睡著了。   今天走了太多的路,實際上他也累了,每一個人都累了……   待覺察了一陣冷意,醒過來後,一睜眼便見到了窗外的白,再閉眼醒一會兒,那白一下子就亮了。   窗紙上被打上了一層紅光,將冷意從窗外滲透了進來。   穀玉金穿了襪子、鞋,推門出了客房,走到院子中央去看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