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料敵(1 / 1)

天門開後 天藏風 2599 字 8個月前

穀玉金暗說一個“好家夥”,嘴上說道:“叔、叔,大可不必。人都是好自由,不好管束的,說是‘人人喊打’,這‘人人’也不見得就是人品不行,怎麼就上升到不配做玄通意極門的弟子了。隻是習慣一些時間就好了,還有一個就是管粗不管細,我們那兒有一句話說‘苛政猛於虎’,便是說若條條框框,管的太過於細致,便會讓人拘束不適,這樣的法條規矩,比猛虎都要可怕,是人所受不了的。人也畢竟不是機器,總要有一些自由,可以發揮自己的天性,活的舒服才好。”   戚正榮忍不住敲他一下,說道:“這好話、歹話也都讓你一人說了,叔我卻無妄做了一個壞人。”   米明秀掩口笑說:“得了師兄,你這壞人便也一直在做著,可扣不到玉金的頭上。咱們一門的弟子,別說弟子了,便是同輩中年紀小一些的,也都怕你。每次一見,也都跟耗子見了貓似的。”   戚正榮瞥了米明秀一眼,反駁道:“瞎說,你看玉金怕我嗎?”   米明秀也反駁,問:“我說玉金了嗎?”   二人拌了一句,便又說回了正題。戚正榮順著穀玉金的思路說下去,“既是如此,那門中就該有一個監察紀律的,負責戒律。就和三木寺、老君廟的戒律堂一般,執掌戒律。咱們門中人也不多不少,有上三五個人負責即可。這個,最好也是輪值,各自當幾天。”戚正榮卻是泛起了一些壞水,想出了一出“弟子鬥弟子”的招,“這樣查起來,也更明朗一些。你查我,我查你,誰也都是相互監督的,不容易生出陰私相授之事。”   穀玉金說道:“這一個法子倒是不錯,讓門中之人輪流去做糾察,糾正弟子品性。不過這些卻說的遠了,咱們還是先說眼下的事……”穀玉金將話頭牽回了眼下,講道:“我想來,在入口之前,不離開口上,那些人便也不怎麼可能動手。咱們畢竟是隨胡家商隊一並下來的,他們多少也要顧及一些,等咱們分開了再說。”   戚正榮贊同道:“有理,胡家皮貨勢力廣大,更是口裡、口外一個極為重要的商行,不論朝堂還是綠林,都有極大的影響力,他們也該不敢冒犯。”   穀玉金問道:“那等過了口上,下一站是?”   戚正榮道:“太穀縣。”   穀玉金“嗯”道:“若是不出意外,該有人會在口上、太穀之間的路上守著,在等咱們了。至於手段,也無外乎是一勸,找一些年紀大的、輩分高的老前輩,攔住了人倚老賣老,勸說你二人,分明已經在外這麼多年了,又回來做什麼?再曉以大義,說什麼如今江湖勢力已經定下了,叔、嬸你們回來,隻會讓江湖陷入混亂、紛爭,說的好像你們一回來,就十惡不赦一般。先陳述厲害,然後又威逼、利誘、懇求,讓你們回到大漠去。並且最好,還能發誓,永也不再履中土。”   戚正榮、米明秀一聽這“一”,便知還有“二”“三”,便問:“二呢?”   穀玉金扯出一絲陰笑,說道:“若能不戰而屈人之兵,那自然是最好的。能把二位勸出中土,那就勸出去。若是不行,便隻能殺了——各出一些好手,下毒、埋伏,隻要能將叔、嬸殺死,目的一樣是完成的。這三嘛……”   穀玉金拖長了聲音,一雙明眸盯著戚正榮、米明秀,道:“三,就是栽贓陷害。或是某一武林大家、地方豪強來請你們赴宴,若是你們不去,他們隨後就會丟一些東西,或者是家中死了一個無足輕重的人。然後,就有人發現,動手之人是黑劍白刀,然後人家就都知道了。原來黑劍白刀卑鄙無恥,下流齷齪,竟然人品如此不堪。你二人不出現,他們便會持續抹黑、詆毀、造謠,製造出一樁又一樁的案件,把你們名聲搞臭。若是你們去了,那更好,本來沒事,宴會完,成了叔、嬸你們乾的了……”   米明秀聽得吸了一口涼氣,心說道:“若是遇見了一、二,我和師兄也都不怕。左右都是用刀劍說話,我二人得了呂方仙人的武學精要,武功雖不見增長,可臨敵之能,卻已經脫胎換骨,到了另一個境界了。可這明槍易躲暗箭難防,玉金說的這一個栽贓陷害,卻是最難當的。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這孩子的腦子卻好使,滿是心眼。我也走多了江湖,知道一些鬼蜮伎倆,一時竟也未想到這些上麵。”想著,便瞥向戚正榮。   戚正榮默了片刻,才開口道:“玉金,你既想到了這些,可又有應對之法?”   穀玉金說道:“我們先按著行程,去到口上,麻痹住對方。而後出了口上後,便改道。叔,應該還有別的入中原的關口吧?咱們悄悄往別的關口走,走上一半。一路上逢店便入,等走上一半的時候,就不再住店,就宿在野外。最好是晝伏夜出,往那個關口走……”   戚正榮、米明秀聽出他這是要抻、調敵方,卻又搞不懂為為何前半路明著走,後半路卻又要蟄伏下來。米明秀便直接問穀玉金:“為何要如此?走半路後,就掩藏行跡,對方不是已經知道我們要往哪裡去了,這不是白藏了?”   穀玉金脆聲道:“不,不白藏。正因咱們這一藏,對方才會疑神疑鬼,不知所措。現下,他們是在口上、太穀之間等著。咱們離開之後,一走別的關口,他們便會明白,是自己的行蹤泄露了,那在這裡肯定是攔不成的。他們會趕往下一關。想來,能堵咱們的人,提縱術應該是不差的,這武學心法,應該也很有造詣。一個時辰奔行百裡,不是難事。這口裡、口外,地形上差異極大。咱們這等同於是在一馬平川的草原上走直線,而他們卻是要翻山越嶺,這一路的艱辛,不可同日而語。而且,大地是圓的啊。這就決定……嗯,這個不急,等咱們上路的時候,我算一算測地線,咱們沿著測地線走,走一條最短路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