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解氣機,釋清源,真心不負(1 / 1)

天門開後 天藏風 2694 字 8個月前

這一番話可謂是將“輕功”二字一切玄妙,盡數都說透了:非是在一“用”上,如何以氣禦形的訣竅,而是輕功之所以可以“輕”,如何做到“輕”的,最根本的一層道理。   穀玉金卻是又有一些領悟,便蹲在地上,兩隻手同時在沙地上畫出一個圓、一個方,圓很圓、方也很方,足盯著這一圓一方看了許久,才是說道:“人在一手畫圓的時候,是無法同時用另一隻手畫方的,這便是本能所製。可若以氣為帥,則能統之,一圓一方,皆在其中。”   薑玉帛上前一步,俯身看穀玉金畫出的圓、方,一雙眉便不自覺得揚起,心中暗道:“他的悟性,卻要比我想的還要好。”說道:“是,不獨是輕功。一切武學道理,也盡在其中了。不論你是用的拳腳、兵刃,還是步法、身法,也都是這一個道理。這樣的玄機,人們稱之為‘氣機’……說來也有趣,其實你要問旁人——便是你叔、嬸,他們也都說不上來,氣機究竟為何物。但我卻能告訴你,這,就是氣機。”   她以木棍在地上畫出一個大圓,寫出了“子醜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均分之,又間取其半,以為二十四節氣,復再將節氣三分,成七十二候,復又度之以五行,曰:水、火、木、金、土。   薑玉帛抿唇一笑,說道:“這便是氣機圖。天行健,周而復始,故以度之。地勢坤,則以量之。萬物生其中,人亦在其中。天之氣,分之見機,機就是變化之節點,如新年、舊年之交,如冬至、夏至、秋分、春分之交,再細之至於月、至於二十四節氣、七十二候,再以至於每一日夜。也有日、月之交、天球之上的五星變化,這樣的復雜的氣機變化。   “於人體而言,也是一般。人身小宇宙,氣在身之外,包裹身體,氣在身之內,則運行身體。人能把握天地的四時、方位之變化,將至細至於分秒毫厘,把握住天地的氣機,一樣也可以細於精微,把握住自己的身體的氣機。人之一身,臟腑各行其責,氣機皆也不同,但渾淪於一體。而人之所以會老、會病、會死,便是因一些細微的氣機生出了錯、亂,無法更正。日積月累之後,其弊便越來越大,最後積重難返,人也就有了諸多疾病、困苦。”   穀玉金揚起臉來,喃道:“娘你竟想的這麼深嗎?”   薑玉帛說道:“我既是畫出了這氣機圖,那自然便會想到這一層……這不都是順理成章的事情嗎?倒是之前,也就想到了這一層,這該要如何調理氣機,卻也沒個頭緒。”說到這裡,便又忍不住笑起來,“還多虧了《清源丹書》,方才點透了這其中關節。”   穀玉金又是震驚,問道:“娘,清源丹書你竟看懂了?”   薑玉帛微揚下巴,說道:“這又有什麼難的?這本書就是講了一些極簡單的道理。它說的長生藥,便是天復而周行,於交、變時候,溢出的氣機。是大地承載萬物,於天球中浮沉的氣機,也是萬物生老病死的氣機,也有你自身的氣機。人處於天地之中,受天地之影響,順天應道,自然氣機也是相合的。這藥,便是天地精華,萬物之靈氣、靈性。把這些和自身氣機渾淪一體,人的身體便同於天地,自然就會和天地同壽。隻因為,把握住了這一個氣機,便是把握住了生命的真諦,宇宙永恒的奧秘。”   穀玉金皺眉、沉吟,琢磨了一會兒,喪氣道:“還是不太懂。”   薑玉帛便伸手一拉穀玉金的手,將人拉的一個踉蹌。   可薑玉帛卻不停,隻是不斷的忽左忽右,拉著薑玉帛走,一步、兩步、三步,直走出了七八步,穀玉金便憑著輕身、提縱的功夫,穩住了腳步。   薑玉帛鬆開他的手,當頭棒喝,道:“剛才,我便是天、是地、是萬物。你便是你。而原本,你是你,和天地萬物皆有別……可當我拉住了你,你便被我牽引,然後,你跟上了,站穩了,是不是?你被我牽著,可卻也能夠和我渾同了——你不要想的太過於玄虛,這本就不玄虛,是最簡單的一個道理。我,就是藥。你拿我一煉,你便和我一般。我帶著你,你自然可以被我帶著走。取天之一,取地之一,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取人之一,取萬物之一……”   這一個“一”自然就是氣機:天的氣機、地的氣機、人的氣機、萬物的氣機。   穀玉金的迷障也一下子破開了,一下就想到了踵息,“一元十二會,一會三十運,一運十二世,一世三十年。一日十二時辰,一時辰三十字,一字十二秒,一秒三十忽。這不也是一種以天道之氣機,合乎人之氣機的法門嗎?人合天道,自然踵息。”   跟著,就又浮出了《清源丹書》的內容,各種之前晦澀、不懂的內容,也一下子貫通。將諸細節都過了一遍。才也驚覺這丹書的簡要、精妙之處。   穀玉金想的透徹了,隻覺一種說不出的輕鬆、自在。   他忽然想到了什麼,便從懷裡拿出記錄踵息的絲絹,交給薑玉帛。   薑玉帛問道:“這是什麼?”   穀玉金說道:“踵息,你看。”   薑玉帛也不推辭,便展開來,將裡麵的內容看了一遍,說道:“嗯,這個有意思。看樣子,清源丹書也是從這上麵化出來的,彼此脈絡很清晰。”   穀玉金說道:“我還有一個法門。”便又將葛真人傳他的法門教給了薑玉帛。完後,才說道:“咱們娘倆,不有分別。娘你教我無所保留,那當兒子的,有了好處,便也不會保留。咱們才認識幾日,但你待我真的沒有保留,而且你也讓我親近,我……咱們做娘倆,我挺開心的。”   薑玉帛伸手按住穀玉金的頭頂,大拇指在他額頭上揉了一下,嘆息道:“為娘我是得來的容易,你怎麼這般實誠?一點都不像我的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