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正榮、米明秀二人一聽竟有法學會踵息,便生出希冀。米明秀問道:“可這一個氣機,又該如何去算?” 薑玉帛一指穀玉金,和戚正榮、米明秀說道:“讓他給你倆算。”遂又是說道:“一日夜有十二萬九千六百忽,這是一定數。不會因晝長夜短,或是晝短夜長而有所變化,此乃天數。然,晝夜之更革、變化,卻因地道之旋,因日、月之機,離合於天數。你二人之息於心不能合,臟腑、經脈之運作,又與息與心不能合,不能合,故不能體。不能體,就是不能應其機。現隻需一算你二人一日之度數,再合天、地之數一算,便能知天、地、人相合之機。待是氣機一渾淪,自是天地協同力,人得天地力……” 說著,薑玉帛便古怪的看了二人一眼,似心存了一些惡趣味。 戚正榮、米明秀二人卻隻注意聽話,卻不注意薑玉帛這一表情,聽著便一陣點頭。 戚正榮說道:“這麼一說倒是明白的很。”又和米明秀說道:“那咱們便注意數一數,看一天多少數。” 薑玉帛連連點頭,道:“對對對,等有了數據,便給玉金,讓他給你們算。到時候,你們應著時間去感應便好了。”說完,拉著穀玉金便溜。 薑玉帛一路把穀玉金拉到了河灘邊上,才忍不住捧腹大笑,一邊笑一邊說道:“哈哈哈哈……真太有趣了。秀秀和木頭兩個人好憨,我真的要忍不住了。真的要笑死我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穀玉金一臉迷茫,問道:“娘,你究竟在笑什麼?” 薑玉帛說道:“我笑你叔和嬸,你踵息時候,是不是大概一字左右,便會有一股熱流自心胸散開,而後便奔流百骸,讓全身如沐浴一般,一下子舒泰,毛孔似被打開了,渾身也像是被人按揉了一次,從內到外的舒服?” 穀玉金聞言一驚,心說道:“怪了,她也沒練習踵息,怎麼就知道踵息的狀態還奧秘的?”便問:“娘你怎麼知道?” 薑玉帛量他一眼,曼聲說道:“一秒有三十忽,十二秒為一字,這便是周天之度數。其實一息一忽,也皆有小流,隻是這些小流之細微,氣機之縹緲,是人所不察的。而這三百六十息,最為自然之狀態,便是你身體內經脈係統、新陳代謝、肌肉、氣血諸氣機合乎一處,故而那一股熱流便一下生出,流淌全身。這一樣東西,是可改換人資質,令人易筋洗髓,脫胎換骨的。你叔、嬸早便有了這樣的境界,隻是他們不能如你一般,一字便生一股熱流。反倒是間隔要長很多,需悉心養護、調心順意,才能接引出這一股熱流出來。” 穀玉金說道:“對,這一個叔、嬸倒是和我說過。說這是心法修煉精深之後,才會有的。” 薑玉帛沖穀玉金眨眨眼,說道:“可他們不知道,這其實就是一樣人自身的氣機合乎了玄妙,渾淪一體,自然生出的現象。你想,他們二人,明明便已經有了,去懵懂不知,又去追求。宛如是一個拿著金飯碗的乞丐去沿門乞討,竟是窮困的要凍死、餓死了,豈不好笑?” 穀玉金聽明白後,也忍不住笑,說道:“是有些好笑。” 卻是想到了《西遊記》的師徒四人,一路跋山涉水熬心性,眼見走過了那九九八十一難,已是將一顆心打磨成了摩尼珠,剔透智慧。 佛祖傳下無字經,便已是暗示言明:一路所受苦難,一路所為煎熬,一路堅持,一路無畏、無悔,看破諸法相,已是般若智慧。這一路走過的,便是真經。 可師徒四人卻終歸被執念蒙了心,本已明心,卻又蒙心,舍了一身寶物,卻換來了困住四人的樊籠枷鎖——這一路,卻是白走了。 穀玉金看向薑玉帛,那一張臉上神采飛揚,笑意不散,一雙又透又亮的眼睛,似能照出人心。 心中不由暗道:“這人……誰又不是如此?真能看破、看透的,大概也是娘這樣的人物,是世間少有的。”卻是忍不住心生一種自豪。忽而,就又想到一個笑話,心說:“我這倒是有些像那個笑話,兩個孩子彼此爭執,一個說‘我哥能吃屎’,另一個說‘我哥也能’……莫名的就能自豪起來。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正想著,就被薑玉帛打了一下,薑玉帛嗔道:“你個小沒良心的,一看表情,就知道你剛沒想什麼好事。笑的後槽牙都快露出來了……哎,我才發現,你笑起來嘴好大。不過,這嘴大一些,笑起來一嘴牙,看著是真好看。” 穀玉金“嘿嘿”一笑,說:“沒什麼,真的。” 薑玉帛說道:“也不知秀秀和木頭知道了後,會是什麼表情。”她對二人一番用心,最後發現這些竟是自己早已經得了的之後,那種表情很是期待。 說完,就扯著穀玉金沿河岸往西走,一邊走一邊四處尋摸,教穀玉金一些掏鳥蛋的技巧。 這草原上沒有樹木,許多鳥都是在地上弄得窩,在薑玉帛這一個老手以及穀玉金這個看著新,實際上小時候也沒少掏鳥窩的偽新手聯手合作下,一會兒功夫,就掏了一堆鳥蛋。 薑玉帛掏的時候,還很講武德,六顆蛋就掏三顆,給鳥留點兒,她和穀玉金說:“這叫留根,做人做事,不能做絕做盡。你掏鳥蛋,得給留上幾顆,這樣才不妨礙它們繁衍生息,這小鳥孵出來,長大了,再下蛋,咱們才能再掏。你要是一鍋端了,那那隻鳥豈非要絕後了。” 她很是振振有詞,說:“天道貴生,萬物並作,這是生生之德。這些鳥蛋,晚上咱們可以炒一盤菜了……” 說話,就又看到一窩蛇蛋,一條蛇還盤在那裡。薑玉帛一伸手就把蛇掐住了,被捏了嘴岔下方的蛇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動也不動。 薑玉帛隨意將之往衣袖裡一塞。然後,一窩蛇蛋也都一鍋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