穀玉金看著無語,揶揄薑玉帛道:“你剛不還說天道貴生,上天有生生之德嗎?做人留一線,不能做絕。這,一轉眼就給人家蛇一家子九族都滅了?” 薑玉帛聽他說的有趣,“噗嗤”笑出聲來,狡辯說道:“我這不是看它們隻剩下了蛋,也就是被別的什麼黃鼠狼、蛇啊、鳥啊吃的命——誰吃不是吃呢?” 穀玉金無語,說道:“你不給人抓了,這些蛋不就保存下來了?你這怎麼也都說不過去吧?” 薑玉帛瞪他一眼,問:“那你吃不吃?”穀玉金也答的乾凈、利落,說道:“吃。” 隨後,薑玉帛、穀玉金二人便繼續搜尋,又不多時就遇見了一隻兔子。薑玉帛一指兔子,便喊穀玉金:“兒子,快,拿下它。” 穀玉金便施了玄通心法,起步如雲一般,輕飄飄流動過去。那兔子無知無覺,就被他一手抓住了耳朵,將其提起來。 薑玉帛拍手道:“不錯,兔子竟然沒有反應。”便自穀玉金手上接過了兔子,提在手裡,將其安排的明明白白,“一會兒回去燒了吃,這皮剝下來鞣一下,毛茸茸的做個護耳、護頸,剛剛好。” 眼見著天色已是不早,二人便不再繼續,便往回走。 回到了客棧,西天便漫起了漫天紅霞,空氣中充滿了涼意。 薑玉帛走到穀玉金麵前,一邊倒著走,一邊手搭涼棚,看那夕陽,說道:“你快些學我記的舞蹈,學好了,這個時候便正好跳給我看……在這潺潺河邊,河麵又寬又平靜,岸邊是一些石頭、沙灘和草地,遠處的斜陽的光又冷又紅,我就這樣麵朝西,看你跳舞……兒子,你知道這個畫麵對美?” 穀玉金順著薑玉帛的話,在腦海中構圖。安靜的河流、和煦的風、冰冷的殘陽、橘紅的如燒的火燒雲,以及背著光的人……那人,在夕陽下,隻剩下了剪影,被光恍的似乎夢幻一般。隻是一想,便能夠感受到這一幕的唯美,動人。 穀玉金嘆道:“真美。” 薑玉帛說道:“是吧?” 穀玉金便道:“那,娘你先跳給我看看?” 薑玉帛卻會吊人胃口,說道:“那不行,我這會兒身上都是東西,跳不起來。等後頭有時間。” 穀玉金道:“你就是隻想看我跳舞。”又補充了一句,“我和你說,我跳舞可難看,讓人不忍直視那種。” 薑玉帛哂笑道:“那不能夠,便是一隻猴子,我也能把它教好,你是猴子嗎?” 穀玉金瞪薑玉帛,不說話。這話說的太堵人了,簡直是把人架在火上烤——他便是怎麼樣,也不能承認自己不如猴子的。 薑玉帛挑釁道:“怎麼了?不敢應?沉默就是默認,承認自己不如猴子好啦。” 穀玉金深吸一口氣,說道:“嗯,你說的對。” 薑玉帛訝道:“你還真承認呀?” 穀玉金說道:“我不承認,還能怎麼樣?自家人知道自家事,我跳舞稀碎。” 二人說著話,就進了客棧院,穀玉金的山羊便歡喜的跑過來,沖著他一陣“咩”,用頭在他身上一陣頂、一陣蹭。 穀玉金揉揉它的頭,去是見它身上的毛光溜溜的,顯然被精心洗刷過了,便問道:“誰給你刷毛了。” 山羊“咩”著,像是沒聽到一樣,用舌頭在穀玉金手上舔。 “好了、好了……”穀玉金抱住它的脖子,將山羊好好蹭了蹭,安撫住了,才領著山羊進了客棧裡麵。 薑玉帛去處理食材,他便在一旁打下手幫忙…… 外麵繁星點點時候,晚飯就準備好了: 一盤炒蛋,一隻燒兔子,一份蛇羹,雖隻是三個菜,可出自薑玉帛之手,也都是一點兒都不簡單的美味。 最絕的,便是燒兔子,兔子的肉質本身就柴,可也不知薑玉帛是怎麼弄的,竟硬生生烤出了鮮嫩多汁的口感,還透出了一種果香味。 相較穀玉金、戚正榮、米明秀一行的悠然、愜意,春申十三娘和水兒這一對爺孫,卻是遭了老罪了。 一入了山中,便是茫茫險道無人跡,隻聞虎豹嘯山林。 春申十三娘是老江湖,一身內、外功也都厲害,山嶺的險要走來,也不見多累。可水兒便不行了,頭一天腳底就走出了血泡,說什麼都走不動了。人一停下,腿上的肉都腫了。春申十三娘隻得停下來,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給他推宮過穴,按摩放鬆,然後才繼續走。 夜裡時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便隻能找一個避風的地方躲著,裹著披風將就一下。 這一夜,人是隻能閉眼假寐,卻不能睡過去,時刻都要耳聽八方,防著山中猛獸…… 一大早便又上路,一走就又是一天,水兒的腿都疼的麻木了。 這一會兒,穀玉金、戚正榮、米明秀和那一對兄妹正吃著蛇羹、燒兔子和炒蛋,吃的滿嘴流油,對薑玉帛的手藝贊不絕口,他爺孫二人卻隻能勉強找見了一塊大石,躲在了大石後麵,窩住了風,升起一堆火來,烤了乾糧吃。 吃完了,春申十三娘就讓水兒挽起褲腿,給他揉捏,一邊揉捏,還一邊說:“往日讓你練功,你便偷懶。現在可好了,這山路走著,遭罪了吧?”又說道:“也好,也好……這一趟跑下來,你的提縱倒能上一個臺階。此去便是無結果,這一路本身,便也是個好結果了。” 水兒疼的呲牙咧嘴,聽著聲似都要哭出來了,道:“師爺,我知道了。好疼……咱們還要走多久才到?” 春申十三娘說道:“明兒在走上大半天,就到了。等出了山,去了萬仞關,師爺帶你好好吃一頓,解解乏。”等著推拿完,春申十三娘便讓水兒休息,自己卻運起心法,警惕周圍。 而遠在羊灘口客棧的穀玉金,卻是在吃完了晚飯後,又被薑玉帛摧殘了一陣,又學了一晚計算之法。 第二天一早便又拿了一份形體篇的筆記去讀,下午的時候,正要換儀容篇,卻又被薑玉帛拉著玩兒了一下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