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支三十年前的長明衛巡邏隊就這麼被帶走了,卻並未被帶回大營,而是由同知蘇戎親自帶著往更北方而去。 “按照我們的傳統,他們會在長明聖火中被燒成灰燼,然後灑在這個他們守護的關山之上。” 辰煦與楊焦一起返回的時候說道。 楊焦聽了驚訝地問:“傳聞長明大帝為阻寒潮而身化長明神火落於關山之間,難道那還在燃燒著?” 辰煦看了看楊焦,道:“你是自己人,跟你說明也無妨。” “當年長明大帝所化神火最初的確是落於北山之巔形成連綿火墻阻擋了寒潮。” “隻是寒潮卻從未退去,而長明神火卻一直在凋零。” “於是長明衛出現了,長明衛最初是為了保留神火火種,不斷建造烽火臺而成立,其實我們最初的雛形是一個工匠營。” “後來寒潮之中有冰魔、冰?等魔物不斷出現,這才又增加了戰鬥力量。” 楊焦聽了連連點頭,長明大帝是萬年前的人物了,而長明衛隨之建立,這就是上萬年的傳承。 很難想象這樣古老的傳承若是換成一般的宗門會是什麼樣的光景,但可以肯定的一點是:長明衛是這個世界最沒人敢惹的存在。 畢竟他們做著的是這個世界最辛苦最孤勇的事情,惹得他們不高興撂挑子了該怎麼辦? 楊焦感慨道:“沒想到長明神火還在,想必要是沒有這道神火,恐怕寒潮早就已經南下了。” “如此說來,那李家真的是該死。” 辰煦頷首道:“自然該死,說起來我們指揮使本來是想要體諒陛下難處的,現在經過這一次嘗到了甜頭,他好像有些躍躍欲試了……” 好家夥,楊焦仿佛預感到了北地諸府縣的貪官們要倒黴了! 長明衛指揮使這種實質上的高階修士去抓貪官,甚至都不怎麼需要證據,神念一掃就一抓一個準。 楊焦覺得,接下來北地恐怕要迎來一段‘大治’的時光了。 他笑著搖頭,隨後問:“不閑聊了,那《長明烽火·築基篇》呢?” 辰煦說:“我這就背誦給你聽,你有什麼不懂的地方都可以問我。” 接下來,就是洋洋灑灑一篇三千字的文章背誦了出來。 有些出乎預料,這字數還沒練氣篇多呢。 是因為築基期的功法更為精煉晦澀? 不是的。 南翎發現完全不是那麼回事,這築基期的功法非常簡單,就是多角度講述了築基的原理罷了。 雖然隻是這樣也已經算是十分復雜的功法了,可是練氣篇那些微言大義都沒有,在楊焦眼裡這就隻能算是一篇‘秀才級’的功法了。 他很失望,問:“就這些嗎?” 口乾舌燥的辰煦茫然問:“這還不夠嗎?” 楊焦攤開自己的那份《長明烽火·練氣篇》說:“這些微言大義呢?” 辰煦低頭看去,就見楊焦的那份功法冊子上,在字裡行間,竟然都是各種蠅頭小字式的注解。 這注解並不深奧,把那些微言大義都給解讀了個透徹。 雖然或許隻是楊焦的一家之言未必準確,但毫無疑問楊焦對這些東西都是有自己理解的。 辰煦看了看楊焦的注釋,隨後無語地說道:“說實話,這練氣篇本身也就隻是那些練氣方法,這書冊中的微言大義還是四千年前的大儒仲賈所注,沒想到你能如此鉆研這些大儒注釋。” 楊焦聽了有些失笑,沒想到他這已經是‘注釋的注釋’了。 不過想想現在的那些聖賢書,本來就有許多都是在給前人文字進行注釋,這麼想想也就坦然了。 他說:“長明衛裡還出過大儒嗎?” 辰煦道:“那倒沒有,隻是那位大儒當年遊歷四方四衛,曾在這裡借閱我們的《長明烽火》,然後就在練氣篇留下了這些注釋。” “當時的指揮使大人想要沾沾文氣,就下令讓以後的練氣篇中都錄入這些注釋。” 楊焦聽了反倒來了興趣,他問:“那這篇《長明烽火》又是何人創出的呢?” 辰煦道:“最初的長明衛,是長明大帝的一名弟子所設立,那位弟子叫什麼名字已經不可考了,漫長的歲月中許多口耳相傳的信息都已經丟失了。” “那位初代大都督留下了《長明烽火》的最初版本,現在的這個版本則是在後來無數驚才絕艷者的不斷修改、強化下的版本。” 楊焦聽了連連點頭,感慨這種強大的功法不隻是有高人傳授,還有後繼者的不斷調整。 他問:“可是聽辰千戶你說《長明烽火》隻有到元嬰期的修煉方法?” 辰煦道:“不必稱我為千戶,事到如今楊兄弟你的前途無量誰人不知?都是自己人,叫我一聲辰煦或者兄長都可以。” 楊焦立刻道:“辰兄。” 辰煦滿意地點點頭說:“當年的長明大帝傳說中乃是即將飛升的驚世之才,他留下的功法自然也是直指飛升大道。” “隻是問題出在了傳下功法的那位祖師身上,找書苑www.zhaoshuyuan.com 那位祖師雖然是長明大帝的弟子,但卻並未能夠學全大帝的本事。” “傳說《長明烽火》原本是有更後麵版本的,隻是可惜後麵的版本已經很久沒有人修成過了,進而也漸漸地不再有人提及。” 楊焦神情一動,他問:“那我們現在修的版本是不是已經和最初的版本有很大的差別?” 辰煦道:“是的,許多地方都進行過調整,所以就算元嬰後麵的版本還留存於世,能否讓我們這些修了新版本的人使用還是個問題。” 楊焦聽了也就聽了,隻是感慨一門功法想要完整的傳承下來還真是不易。 不過他也沒有太過惋惜,畢竟據他所知這年頭能夠一路修到元嬰而暢通無阻的功法已經很是頂級了,也沒有必要為此過早地操心。 接下來他又向辰煦請教了築基篇的內容,總算是將整篇功法都一字不差地背誦了下來,這才鬆了一口氣。 辰煦則是看了看時間有些意外地問:“賢弟是讀書人?” 畢竟楊焦背書的速度太快了,不到半個時辰就將一篇三千言的生澀古文給背誦下來,這記憶力絕對算是可以的。 隨後辰煦又恍然道:“是了,你都能夠自己給築基篇注釋,肯定是讀過書的,說不定還有功名在身?” 楊焦搖搖頭道:“我沒有功名,倒是家嚴曾希望我能進士及第,隻是現在看來已經難以實現了。” 辰煦說:“那也是讀書人。” 他說著,對楊焦更顯得親近了一些。 畢竟從辰煦的工作性質來看,他應該也是個粗通文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