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十四章耍的妙(1 / 1)

老燈先生 穀天一 4548 字 2024-03-17

剛要喝口水的馬國良,差點把水杯扔出去,好嘛,局裡給人家丟了近三十萬的支票,還要把這破爛的文化館房子出租抵債,這是公安局該乾的事嗎?   滿臉糾結的看著王局,馬國良的老臉臊的紫紅,嘟囔著說:“頭,您送佛送上天,自己找那老光棍說唄。”   “啥事都讓我這局長出麵,要你乾啥?咳咳~,這樣吧,你先找老燈,讓他注冊個地產公司,主營地產買賣,租賃,開發啥的,下周別耽擱招標會。   “若他犯渾,讓他來見我,就這樣吧,你們也回去收拾收拾,抓緊搬過來,爭取本月底掛牌開業,”說完不再理會眾人,轉身匆忙離去,自己也覺得丟人,沒辦法,都是沒錢鬧得。   聽著外麵車子遠去,屋內眾人大眼瞪小眼,幾十萬安置費找不回來,給人家個破房子出租抵債,那還不得抵到下輩子去?   馬國良從未辦過這事,如何麵對戍邊老兵?弄不好再讓這老兵踹個大跟頭,這他娘的招誰惹誰了。   一抬頭看見正眉飛色舞的秦川,馬國良氣不打一處來,上去就是一大腳丫子,把個秦川踹的四仰八叉摔在沙發上,一陣嘰哇亂叫。   看到秦川的狼狽樣,馬國良總算好受些,領導交代的事該辦還得辦。   轉頭對張啟山和魏躍進說:“文娛城告一段落,今晚你倆休息,回去洗洗,這一身的尿騷味。   “老管辛苦下,盯著張林那裡,別讓他跑了,我和這混蛋玩意兒去跟老兵賠罪,以後可能成咱們的房東啦,上哪說理去。”   魏躍進笑道:“頭,你這一門心思要把老燈挖進來,好嘛,成咱房東了。”   馬國良做出付高深相說:“你們就沒想想,為啥讓咱緝毒科搬進這鳥不拉屎的林子裡,又為啥把這樓劃給老燈收租抵債?”   眾人搖著腦袋如撥浪鼓,連秦川都豎著耳朵聽真經。   馬國良很得意這受教氛圍,緩緩說:“王局是過日子人,把咱丟到這兒,局裡省下水電費,還不花一分錢,將老燈這打手拴在咱門口,高明啊。”   管延年佩服之極,感慨道:“領導就是領導,既不用還帳,還白用把鋼刀,這空手套白狼的活計,耍的妙。”   張啟山也回過味說:“從今往回,咱們不用擔心被人抄老窩啦。”   不提屋內幾人悟透人生,在老街招待所大門前,老燈揮手告別開車的梁海東,轉身向招待所走去。   中午哥仨吃完飯,下午去二中找到那老師,海東墊付五萬的房錢,簽了協議,說好明天一起去房管局辦證,房子的事算是順利完成。   晚間老燈做東,在牛王府火鍋店,叫上洪文智,一起涮到九點多,看著將飯菜打包的洪瘸子離去,梁海東便將老燈送回招待所。   老燈有了房子,明晚就能睡進自己家裡,想想都美的不行。   嘴裡哼著自己也不知道名的曲子,老燈上了臺階,見門口一輛人力三輪車,上麵堆了一堆東西,鍋碗瓢盆煤氣罐,頂上摞著床單包裹的被褥衣物。   老潘推開門說道:“登州飯館的老板沒地方去,噥,來投奔你啦。”   正在大廳沙發裡打瞌睡的方正進聽見說話聲,抬頭見是老燈回來,趕緊來到近前,一頭磕在地上哽咽著說:“燈哥,弟弟無處可去,隻能來找您,我會做飯,求您收留。”   老燈心說這方老板做菜還行,可這動不動下跪真讓人受不了。   將他拉起來,在大廳沙發裡坐下問:“吃飯沒?”   “我下午去紡織廠宿舍收拾行李,退了房,來的路上吃的拉麵,兩個地方,就剩下外麵三輪上的東西了。”   老鄧心說,這老板倒是有心,怕住在以前出租房內再遭報復,索性跑到這了。   眼下又不能將他攆出去,好在今天買了房子,明天搬過去也有地方住,便讓老潘找個地方暫存三輪,領著方正進回了房間。   讓方正進在沙發上安頓下來,老燈問:“你打算何時修建飯館?”   “白天我去了規劃和城建部門,他們給重新做了規劃,要是蓋新的,原先的南屋和院子都被規劃掉,隻能蓋那四間北屋,虧大了。”   老燈聽明白了,飯館是南屋和院子改造而成,北屋是倉庫和宿舍,如今被火一燒,肯定要重建。   重建就得符合市裡要求,老街路麵拓寬,要蓋房,隻能白白丟掉南屋和院子的麵積。   老燈勸道:“蓋還是要蓋的,即便隻留下北屋也行,因你門前能停車,生意反而會好,早點休息,明天先搬到我剛買的房子去。”   “你買房子啦?可得十幾萬吧?”   “二手房,沒花多少錢。”   兩人正有句沒句的閑聊,門外傳來敲門聲。   方正進立馬進入狀態,跑去打開房門問:“二位,找誰?”   來人一歪頭,看著正打開電視的老燈,招手說:“老燈,我還以為走錯屋了,這誰啊?”   “原來是馬隊長,快請進,這就是登州飯館老板,方正進,飯館燒了沒地兒去,來這擠擠,”老燈扔下遙控器迎過來。   馬隊長又看了眼方正進,點點頭說:“我和老燈談點私事,勞駕您大廳裡坐會?”   方正進也認出這是抓自己媳婦那警察,趕緊應著,拿起件外套下樓。   見方正進走遠,馬隊長一閃身,對著身後那穿著軍大衣,帶著棉線帽子人的屁股嘭就是一腳,嘴裡罵道:“混賬東西,自己惹的禍自己擦。”   那人哎吆一聲,撲進門“噗通”跪在老燈跟前,嘴裡喊:“燈哥,禍是我惹的,是殺是剮絕無二話。”   老燈一愣,心說今天是咋了,不過年不過節的,怎麼搶著來磕頭,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虎軀一震,各路豪傑紛紛納頭而拜?   馬隊長一把薅下這人帽子,雖然臉上塗著一塊塊碘伏,老燈還是認出來,笑道:“這不是記錄口供的輔警同誌嗎?這是乾啥,快起來。”   這人擺擺手:“讓我跪著吧,如今這腸子都悔青啦。”   老燈不再拉他,心說願跪就跪著吧,長這麼大,還沒見過這種請求,轉身抬頭看著馬國良。   馬隊長從包裡拿出本書,遞給老燈說:“隻追回一半,剩下的依然在追討。”   老燈接過這本心心念念牽腸掛肚的書,翻開看到照片還在,頓時放下心,待看到隻有存單,才知道那支票可能保不住了,頓時將書扔到床上,兩眼一瞪看著馬隊長。   馬隊長雖然早有老燈發彪的心理準備,仍然被他一瞪嚇出滿身冷汗,這目光太他麼嚇人了,得殺多少人才能練就這鬼冥般神色。   未及多想,馬隊長趕緊將渾身哆嗦的秦川扒拉到一旁,忙不迭的對老燈說:“老燈兄弟,市局從未放棄對支票的追繳,隻是這支票,目前進了毒販手中,被他帶著去了南方。   “王局的意思,讓叮囑你先耐心等待,秦川違反紀律,起貪心截留你的財物,咱們一定會嚴加處置。   “在此期間,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為彌補因局裡工作失誤對你產生的損失,他讓我給你帶話,讓你注冊個地產公司,局裡出麵做工作,由你這家地產公司,管理文化館的所有地產,由此每年的租金收益,用來補償你的損失,”說完,不停地觀察老燈神情。   老燈如何還能聽不出來,這支票怕是飛走了,王局想法設法堵住自己的嘴,不要再追究支票的事,這他娘當自己是傻子嗎?   想到這裡,不再理會跪在地上的秦川,走到沙發前說:“坐吧,既然認賬,啥事都能商量,”說完扔給馬國良根煙,兩人點上,氣氛終於緩和不少。   想了會,老燈說:“我不是執拗之人,有兩個條件,一,局裡把支票的事寫份證明,我得交回部隊存檔。   “二,局裡必須出具管理文化館的文書,列明因何由我接管的原因和期限,能成不?”   馬隊長心說,這王局給我派了個啥差事,咋還討價還價上了。   略一尋思說:“支票丟失證明,這個明天就能出具,老燈,管理文化館是你地產公司和市房管中心簽署合同,那是市場行為,局裡無權乾預啊。”   老燈心想也是,便對馬隊長說:“不乾預也行,年限至少三十年,否則咱們免談,別以為我不知道,那破樓每年租金不到三萬,平時水電房屋維修,工人工資根本不夠支出,我得猴年馬月才能回本?”   “這事兒我回去跟王局匯報,那秦川這事兒?”說著指指地上跪著的秦川。   老燈遞了根煙給秦川說:“自家兄弟,客氣啥,快起來吧,這怎麼混的鼻青臉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