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軍與彭坤共進晚餐時,百貨大樓地下停車場。 剛停好車,準備與妻子閆鳳茹購買嬰兒用品的馬武,剛解開身上安全帶。 發現車旁站著兩個西裝革履的本地混混,馬武下了車問:“怎麼,有事?” 其中一個客氣的道:“我家大哥,請馬先生一晤,”說著做了個請的手勢。 馬武順著手勢看過去,見兩排車外,陳彬正站在那裡對自己招手。 馬武心裡懊悔,自己最近有些飄了,被人跟蹤居然毫無察覺。 對陳彬揮揮手打過招呼,想對閆鳳茹說聲,讓其呆在車裡等著,另一側車門打開,閆鳳茹已經下車。 五個月的身孕,閆鳳茹已經顯懷。 原本嫵媚的粉臉,透出母親般的堅定和沉著。 她看了眼遠處的陳彬,自己當然認得這北海最骯臟的混混頭子。 用手扶著後腰,對馬武說:“我不過去,就在這看著你。” 馬武笑笑,這娘們兒自打有了身孕,完全換了個人。 以前對自己百依百順,如今想和她同床都不行,說怕自己碰著她兒子,誰說一定生男孩。 對閆鳳茹點點頭,跟著兩個混混向陳彬走去。 來到近前,陳彬嘿嘿一笑,臉上幼年留下的疤痕猙獰無比。 遞給馬武根煙,兩人點上,陳彬道:“馬老弟,哥們兒真是羨慕你,快當爹了。” 馬武知道他年輕時亂搞,女人不少,可如今都快五十了,也沒個女人為他生下一男半女。 不想刺激這貨,馬武抽口煙道:“少幾巴扯些沒用的,咋了,找我啥事直說。” 陳彬笑笑,靠在車上說:“咱們打小相識,你退伍回北海,雖多次有過沖突,但那都是街麵的事,你我都不會放在心上。 “如今咱們各為其主,很多事,都是不得已而為之,但在我這裡,從來沒把你當對頭,你說呢?” 馬武抽口煙,看著遠處的閆鳳茹,正盯著自己這邊,想是放心不下。 便對陳彬道:“你陳老大是咋了?如此煽情,我和你本就是井水不犯河水,屁的對頭,還有事嗎?我得陪老婆買菜去。” 陳彬扔掉煙頭,用腳碾死說道:“你也知道我在為誰賣命,那人讓我找你麻煩,但我陳彬糊塗一輩子,卻從未害過自家兄弟。 “此番隻是提醒你,從南邊來了個黑貨,勢力頗大,我擔心那人在中間挑撥,對你不利,言盡如此,告辭。” 馬武明白了,是自己誤會這老狗,丟掉煙蒂道:“你仨兄弟呼風喚雨縱橫北海,本可以不搭理我。” 剛轉身的陳彬停下,轉頭輕聲說:“陳貴的弟弟陳強死在拘留所,是被毒死的。 “陳貴心寒,我們這些人何嘗不心涼? “自古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如今狡兔未死,先烹走狗。 “草,從這點上,我陳彬不如你多矣,不耽擱你啦,這些日子,要多防範外地人,”說著,陳彬坐進車內,揚長而去。 馬武回到車旁,閆鳳茹靠在他身上問:“咋回事?找咱麻煩?” “他?沒那個膽,他告訴我,有人從外地雇傭黑手,要對我不利,讓我加強防備,”說著話,馬武鎖好車,拉著閆鳳茹向商場走去。 閆鳳茹問:“因為什麼事?” “還是最近董事長職位的事,別擔心,你老公我命大著吶。” “哼,你命大,我娘倆呢?” 馬武停下腳步,是啊,自己不再是獨來獨往,了無牽掛之人,如今得守護她們娘倆才行。 想了下對閆鳳茹道:“還記得那個燈哥嗎?” “記得,我這還有燈嫂的微信吶,上月孕檢還遇到她們呢。” “嗯,燈哥公司開發的楓林苑小區,是分局宿舍區,管理嚴格,聽燈哥講過,進出小區都有麵孔掃描,小區內更是監控覆蓋。 “我尋思著,那小區到秋天封頂,最多明年冬天前就能交房,咱們去那裡買套房,你和孩子比在如今的住處安全的多。” 閆鳳茹聽完也沒其他辦法,兩人雖不缺錢,可又不能雇傭保鏢不是。 便點點頭,對馬武說:“三天後是孕檢,我約燈嫂,咱們正好說說,去看看樣板房,八月份預產期,還得提前把婆婆接來。” “好,知道了。” ———————分界線———————— 王府酒店包廂內,酒宴已畢,周軍陪彭坤來到六樓洗浴間。 二人蒸著桑拿,彭坤問:“周老弟,你多次欲言又止,若是信的我彭某,說說。” “哪能不信彭哥的實力,唉,實在有些為難。 “是這樣,兄弟遇上點難事,基金會的事,彭家已答應出手幫襯,本來挺好的事。 “可年前,哦,就是咱家老五被市局誤擊那時候,我兄弟劉炳江也走了,這不,空出了江海集團董事長之位。 “我尋思派陳貴接任,誰知被人擋下,擋下的不是別人,是我另一個兄弟王建華的家奴,兄弟我正犯愁呢。” “草,這是你們家務事,我可幫不了你,還是自己頭疼去吧,哈哈哈~。” 周軍一臉苦相道:“原本都是兄弟,可王建華年前也去世了,兄弟屍骨未寒,我怎能對他的家奴動手? “所以,兄弟我一直忍著,即便這家奴多次壞我生意,甚至乾掉跟彭家老五跑前跑後的張林,損失了近二十多斤貨,兄弟我也一直忍著,難啊。” 彭坤一聽損失貨物,眼一瞇問:“這張林不是一直負責街麵散貨市場嗎?” “對,就是這個張林,跟了我近十年吶,唉~。” “周軍,你跟我說實話,老五出事,是誰走漏風聲?” “彭哥,老五來北海不可能提前給信兒,要說走漏風聲,也隻有張林有可能,但他那晚已被那家奴收拾了。” “那家奴叫什麼名字?” “馬武,如今是江海集團董事會董事,辦公室主任。” 彭坤看看“憨厚”的周軍說道:“蒸的差不多了,去鬆鬆皮吧。” “好咧,彭哥請,早就給您準備好啦,”周軍說著打開門,殷勤的請彭坤去了按摩房。 三天後,閆鳳茹約喬伊娜去婦幼孕檢。 上午九點多,當老燈拉著同樣顯懷的喬伊娜來到婦幼醫院時,馬武兩口子已經等在門口。 看著從小麵包車上下來的老燈兩口子,馬武調侃道:“燈哥,你是咱們北海老板裡,唯一一個開麵包車的啦。” 老燈哈哈一笑說:“能遮風擋雨,夏天還有冷氣空調,有什麼不一樣?” “一樣,一樣,嫂子好,”馬武忙不迭的和燈嫂見禮。 閆鳳茹也走過來,挽著喬伊娜胳膊道:“從過年聚那一次,一晃三個月了,嫂子,這次咱得問問大夫,這倆孩子是不是同天出生?” “好,我也是這意思,”喬伊娜回道,二人手挽手進了醫院大門,把老燈和馬武扔在後麵。 二人對視一笑,都搖搖頭跟在後麵走進大門。找書苑 www.zhaoshuyuan.com 兩個女人做檢查,老燈和馬武坐在外麵長椅上等待。 老燈看了眼馬武說:“天已回暖,你怎麼還穿這麼厚?弟妹沒時間管你?”其實老燈早就看出來,馬武身上套著防刺背心,還藏著護身器械,最起碼有兩把短刀。 馬武怎能如實相告,笑著搖搖頭道:“自搭車禍受傷,有了畏寒的毛病,但凡有點風,就冷的直哆嗦。” 老燈見他不肯說,也不再細問,二人本無多少交集,馬武搬家時恰巧過年,就連喬遷和年節走動合在一塊,在馬武重新裝修的房子裡喝了場酒。 一晃過去三個月,今天又見麵,算不上多好的交情,自然不好多問。 二人坐在長椅上,看著人來人往,一時都沒說話。 他們所坐的位置是孕檢診室外的候診區,有隔斷墻與大廳分離,留著四米多寬的過道。 老燈無所事事,看著墻上照顧新生兒的知識講座,猛地餘光中發現有兩個人一閃而過。 老燈的敏銳意識從來都是很強,那種防衛警惕性,早就深入骨髓。 這兩人非本地人,他們雖然麵皮白凈,但個子明顯瘦小,穿著打扮也是緊湊,衣服著色偏向輕淡色彩。 二人掃視進來的目光,具有極強指向,一旦發現要觀察的目標,目光則迅速移開,所用時間,也不過半秒,但依然被老燈捕捉到。 看著依然在擺弄手機的馬武毫無察覺,老燈相信,這倆人,並不是沖自己,而是為馬武而來,難怪馬武身藏利刃,穿著防護內衣,看來他近期有麻煩了。